期待已久的文藝營終於在八月九日來臨,記得坐在開往東海的車子上時,我又犯了老毛病。 每次只要是特別的日子,我不安份的肚子就會開始起義,翻來翻去。這個時候只能用力深呼吸,大口大口地掠取不怎麼乾淨的空氣。
當車子駛進東海,簡直像開進了深山裡頭,樹木說不定比人還多,陽光穿透過濃蔭,在柏油路上形成一塊一塊的光圈,好似舞台上對準焦點的鎂光燈,隨時開始一場最美麗的表演。其實說真的,我挺緊張的。第一次隻身參加過夜的營隊,在沒有認識的人的情況下,論誰都會緊張的吧!
幸虧輔導員孟蓉人相當友善,漸漸消除了我們的緊張感,我想作為一個輔導員,除了處理一些雜務之外,更重要的便是對學員們心理造成的影響了。 這是我頭一次坐在大學的教室裡頭上課,脫離了平日上課有冷氣吹的日子,天花板只有幾個電風扇,大葉片式的,它不停轉啊轉,煽動空氣,使它活了起來、流動了起來,順著時間開始緩緩流,即使蟬鳴繞耳,也便不覺得炙熱了。
跟我同寢的分別是一位國中的國文老師懷萱,以及要升國一的郁琦,還有電影組的未來大導演惠文。 在那兒又認識一位護士婉菁,還有從台北來的兩位女孩。很會寫小說的大叔和文筆同樣也很讚的大姐姐。 還有太多太多了,最靈魂的人物便是老師們了。 小說組的導師是東年,老實說跟我想像中的「東年」不太一樣。我想像中的東年,是個微禿頭,胖胖的,穿著格子衫吊帶褲;然而這個走進教室的東年,如同學員們在最後一堂課關於時尚寫作練習裡所形容的:白!白!白白白白白---!! 從頭到腳,除了膚色跟有一半的黑髮外,不論是衣服、褲子,連鞋子也是白的皮鞋。頭髮很長,束起來,前面留著長長的兩撮。我還很邪惡的跟婉菁說他應該是寫書法的老人之類的。說真的,不知道是年齡之間的代溝,還是知識問題,老覺得他在台上說的語言,對我而言全是一種水星語。拉哩拉嘰地我一句也聽不懂。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甚至做了我從沒在學校、課堂做的事--專注盯著老師看,手裡的筆來來回回拙劣地在筆記本上畫著老師肖像!最令我得意的是懷萱竟然說很像!哇哈哈。東年老師對不起.....
又接連上了好幾堂課,一堂課90分鐘,我只覺得我的屁股都要變成硬硬的洗衣板了。 吃完晚餐後,因為晚上有播放電影《伴我走天涯》,一行人先回到沒有冷氣只有一台電風扇的宿舍放東西,便一同走向中正紀念堂(東海很妙。),只能說東海真的不是普通的大,而是超級超級大!直條條的大路,總會讓我想到條條大路通羅馬這句,但我看若從其它條路,不知道得走多久。有一段路我印象挺深,四周的鳳凰花還未凋零,這幾天正巧碰上颱風,雨直直下,花濕濕地攤在地板上,任撐著傘的人們踩過,其實那看起來倒有幾分繽紛。不會感到哀傷,而且很適合拍婚紗照。星巴克還挺贊助地發咖啡,一杯市價要45元耶!真的是賺到(說不定有含在學費裡頭),電影相當感人,爆點連連,吸引力及催淚力超強!全場大概不到片子的四分之一就已經充斥著吸鼻子、哭泣的聲音了。最近我的感情溢出,連看一廉幽夢也能哭的死去活來,更別談這種片子了。我簡直就是像小時候跌倒一樣的哭法,只能不停哭、不停哭,眼淚一直落、一直落!好似永遠停不下來似的,一點也不優雅的哭法,如洩洪一般,眼淚在臉頰上狂奔而去,為自己的重生而歡慶。
回宿舍後,我和孟臻、伊婷通了電話,而且講的還蠻久的,赫然從窗外看去,台中的夜景竟然是這麼美麗的! 一點一點的光亮組成,在黑夜中點綴著城市,看來它還沒有沉睡,更生機盎然。乍看之下就彷彿銀河,這次挺可惜,下雨天,沒有見到星星。不然我本來很期待能在比較無光害的地方見星星的。
晚上睡的並不好。除了太熱的問題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最傷身的問題--床板太硬!整個晚上下來,我的脊椎就像要被折斷一般,再加上上鋪的大大小小聲音都會聽的很清楚,一個無意的翻身都會造成我黑眼圈的產生。 隔天早晨,我們和惠文一起去吃早餐,三個人還走錯方向呢,幸好是年紀最小,地理概念卻最好的郁琦帶我們走,才不導致於三個女生傻傻亂走,最後在東海裡迷路,就跟方文山一樣。 因為有一位國中導師,因此她會和我們聊很多她班上的事情,我和惠文也會瘋狂地說著班上的事情,聽著懷萱說,忽然瞭解老師很辛苦,為我們付出很多,卻又不告訴我們他要付的代價,這樣的我們或許太過任性了。但是也沒辦法保證從此以後就會喜歡上所有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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