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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磁磚翻修速度快】 新竹地磚凸起高低不平修復 桃園瓷磚空心隆起翻修費用
2022/09/27 18:40:50瀏覽52|回應0|推薦0

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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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桃園磁磚破裂工程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苗栗外牆磁磚脫落修繕推薦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桃園磁磚空心隆起翻修費用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新竹磁磚施工翻修推薦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桃園瓷磚施工高低不平修復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苗栗浴室整修磁磚翻新推薦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新竹磁磚凸起修繕推薦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桃園瓷磚凸起破裂翻新推薦

這樣的生活,想想都痛快  文/欣公子  1  朋友平日常常練習鐵人三項,喜歡各種戶外運動,最愛騎行。工作之余,他去過充滿奇幻和神秘色彩的塔克拉瑪干沙漠,去過殿宇嵯峨、氣勢雄偉的布達拉宮,到過風花雪月、云淡風輕的洱海,也曾在在廣袤無垠的大草原駐足奔跑。  他對未知的生活充滿好奇和向往,在旅途中,滿是激情和熱忱。他曾說,陌生旅途中的一切經歷都是值得的,當然也不乏突如其來的變數帶來的恐慌。  他曾負重穿越沙漠,消耗了大量體能,也曾面臨缺水短糧的危機挑戰。他曾迷路,遭遇打劫,又和打劫的人成為相伴同行的驢友。他在一次山間騎行時,遭遇隨意穿行的電動車追尾,只得帶著傷痛在杳無人煙的盤山公路上等待救援。  每次他回來后和我分享旅行體悟,一路收獲的興奮和喜悅都溢于言表。他也慫過,但與一路未知的新鮮感和難得的際遇相比,那些讓他恐懼和退縮的事,似乎不值一提。  2  假日和朋友去體驗館買生活用品。談笑間,她突然在林林總總的彩妝前駐足。看著她猶疑的神色,我建議她嘗試一下。她一向宣揚自然美、不屑粉黛,在營業員的盛情邀請下,半推半就地進了店。  等我買選好日用品準備付款時,她光芒萬丈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驚呆了!淺淺淡淡的一抹粉紅在她的雙頰暈染開來,靈動的眼睛滴溜溜,喜不自禁的眼神中閃爍著驚喜和雀躍。  從那以后,她開始學習化妝。每次出門前,一定會精心描摹勾畫,然后自信滿滿地出門。化妝這件小事兒,于她而言,是一個奇妙的新天地。她推開了一扇門,門里的世界是她從前不愿觸碰的,如今卻給予她肯定,賦予她喜悅。一向穿慣了寬松休閑的服飾,如今卻也能將精致得體的禮服和高跟鞋穿出驚艷眾人的效果。  化妝并不是臭美,而是一種態度,是一種稍微用心就會帶來滿足的儀式感。你發現,鏡子里的自己,絲毫不輸他人。你終于做了一直向往、想做,卻一直沒有做的事情,那是一種盛大的喜悅。  我一直覺得,在忙碌的日子里,停下快速前進的腳步,在感知美好的心境中,描摹多姿多彩的生活,是無與倫比的美麗。  3  當初我突出重圍,選擇進入一家知名單位,是因為它的穩定。后來離開,也是因為穩定。我不想繼續安逸地被圈養在一畝三分地中,我不想過一眼望到頭的生活。我不想在本該年輕的時光里,沉浸在一杯茶、一份報、一把轉椅、一臺電腦的荒蕪里。我不想在二三十歲的年紀,活得無知、無聊、無趣、無味。  辭職以后的日子,一邊上學,一邊寫文,一邊行走,我自由地支配時間,做喜歡的事兒。  累么?  ——不輕松。  再給你一次機會,怎么選?  ——依舊是同樣的選擇。  我可不想等到垂垂老矣的時候,我的待辦清單上還是滿滿當當。  四平八穩的生活固然好,守著一份安寧祥和,挽手做豆羹。但你覺不覺得,那樣的日子,欠了點兒火候?  我更傾心那些在路上的顛簸。在本該奮斗、闖蕩的年歲里,懷揣著賁張的血脈,去遇見一切美好的或者不那么友善的意外。每一種超乎想象的活法,都那么快意人生。 你給生活機會,它才會贈你風景 你為什么不敢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對生活的態度,決定你的氣質和品味分頁:123

遲子建:白雪的墓園  父親去世的日子離除夕僅有一月之差。父親沒能過去年,可我們必須要過這個年。要排解對一個人的哀思,尤其是父親,三十天的日子未免太短太短了。我們辦完喪事后連話都很少說,除非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誰還有心情去忙年呢?然而年就像盤在人身上的毒蛇一樣怎么也擺脫不掉,打又打不得,拂又拂不去,只能硬捱著。  天非常寒冷,我站在火爐旁不停地往里面添柴。爐蓋有燒紅的地方了,可室內的一些墻角還掛著白霜。我的臉被爐火烤得發燙。我握著爐鉤子,不住地捅火。火苗像一群金發小矮人一樣甩著胳膊有力地踏著腳跳舞,好像它們生活在一個原始部落中一樣,而火星則像蜜蜂一樣嗡嗡地在爐壁周圍飛旋。爐火燃燒的聲音使我非常懷念父親。  我不愿意離開火爐,我非常恐懼到外面去,那些在蒼白的寒氣中晃來晃去的人影大都是緊張忙年的人們,碰上他們的滿面喜氣該怎么辦呢?火爐砌在廚房的西北角,它走兩面火墻,可以給兩個房間供暖。廚房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直通向門口,因為廚房里沒有另開窗戶,所以只能借著走廊盡頭門上端的幾塊玻璃見見天光。光線艱難地沿著走廊爬行,往往爬到火爐邊緣就精疲力竭了,所以火爐周圍很少能接受到天光的愛撫,但爐火的光亮卻彌補了這一缺憾,火爐周圍的墻和爐壁以及那一塊青色的水泥地,在冬季里總是微微地泛著爐火乳黃的光暈,好像它們被泡在黃昏中一樣。  母親躺在她的屋子里,炕很暖和,但我知道她沒有睡著。她還不到五十,頭發仍是烏色的,看見她的頭發我就心酸。全家人中最痛苦的莫過于她了,可她并不像其他失去丈夫的女人一樣大放悲聲。她很少哭,有時哭也是無聲的,這種沉重的不愿外露的哀思使我們非常害怕。在我年幼的時候,年前的這段時光中,母親常常是踏著縫紉機為我們做新衣裳,那種好聽的“嗒嗒嗒”的聲音就像割麥子一樣。那時候廚房里總是熱氣騰騰,一會兒蒸年糕了,一會兒又用大鍋燒水洗衣裳了,乳白的水汽云霧般地涌動,晃得人眼神恍惚。往往是父親撞上了我們,或者我們撞上了母親,無論誰撞了誰都要樂一陣子。  姐姐從靠近火爐的房間中歪著身子出來咳了幾聲,從她的咳聲中我知道她剛才哭過。她是我們家老大,父親的去世使她的擔子更重了一些。她啞著嗓子問我: “你老是站在爐子這兒干嗎?”“燒火。”我說。“燒火用不著看著,讓它自己著。” 姐姐說完就回屋了。  我站在火爐前茫然若失。我的心很空,眼前總是閃現出山上墓園的情景。父親睡在墓園里,現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父親現在睡著的地方是我小時候進山最害怕的地方,那時候我去采都柿和越橘總是繞過那片地方,因為那里使我有一種莫名的憂傷。現在那里終于成為父親的墓園,我才明白懸了多少年的心只是因為那里會成為收留我親人的地方。現在它成了父親的墓園,我才不害怕經過那里,我才心平氣和地第一次認真觀察那里的景色:那里地勢較高,背后有一個平緩的山坡,山坡上長著稀疏的樟子松。而坡下,也就是墓園四周卻是一大片清一色的落葉松,它們全都直直地臥在豐盈的白雪之上,是一片十分年輕的樹木。再過百年,這些樹木蔚為壯觀的時候可能會使墓園看上去十分古老,它們的環繞將使靈魂越來越寧靜。站在墓園朝山下望,可以看見小路和平緩下降的山勢。樹木好像在一點點地矮下去,矮到盡頭的時候就出現了房屋和草灘,以及草灘盡頭的太陽和月亮。  爐火越來越旺了,我仿佛看見父親正推開走廊盡頭的門,微笑著朝我走來。從他去世的那時起,這種幻覺就一直存在。他走到我面前了,他伸出手撫了撫我的肩膀。我握著爐鉤子的手就抖了一下,墓園的情景又銳利地再現。我知道父親根本不在這間房子里,可我又像是每時每刻都見到他似的。死亡竟是這般盛氣凌人。墓園,我這樣想著回頭望了望幽暗的走廊,你現在真的成了我父親的安樂窩了嗎?  弟弟從火爐西側最小的一間房子里走出來,走到我身旁。他黑著臉,一聲不吭地爭著搶我手中的爐鉤子,他也想來燒火。我把爐鉤子讓給他,他站在火爐那兒,用爐鉤子輕輕地敲著爐蓋。他對我說:“你進屋吧,我來燒火。”“燒火用不著看著。”我重復姐姐對我說過的話。他抬頭看看我,我知道他也不愿意呆在屋子里,他也要找一種活兒來排遣哀思,我就再也沒有多說什么。  我走進姐姐的房間。從這個房間的窗口可以望見后菜園。天色仍然灰白,有幾只鳥在菜園邊緣的障子上跳來跳去。  “咱媽還沒起來?”姐姐懨懨地問我。  “沒有。”我說。  “這個年怎么過呢?”姐姐嘆息了一聲。  “是啊。”我一籌莫展。  “你說咱媽過年那天會不會哭呢?”她很擔憂地問。  “不會吧,她是知書達禮的。”我雖然這樣說,但心里還是沒底。  “我們單位的李洪玲,她爸爸和咱爸一樣得同樣的病死了,比咱爸早死五天。她媽媽現在天天在家哭,動不動就沖李洪玲喊:‘快去車站接你爸爸回家,你爸爸回來了!’弄得全家人都神經緊張。”姐姐說。  “咱媽不會的。”我說,“她是個明白人。”  “可她今天連話都不愿意說。”  “過幾天就會好的。”我站在窗前,朝菜園望著。園子中的雪因為一個冬天也無人涉足,所以顯得格外寧靜。雪地之外用障子間隔而成的小路上,偶爾可見一兩個人影晃來晃去。路后面的幾幢房屋的門前已經有掛燈籠的人家了,忙年的氣氛越來越濃了。我的眼前又一次地出現墓園的情景,那里的白雪、樹木和天空中的云霓,那里的風和墓前的供桌,一切都那么使人夢魂縈繞。我很想再回到廚房的火爐那兒去燒火,因為那里的溫暖和光線很適宜回首往事。  我轉回身,朝廚房走去。這時我突然聽見母親的房門響動的聲音,接著我聽見弟弟扔爐鉤子的聲音,他似乎是追著母親出去了。他怕她出去想不開,我們都怕這樣,所以母親一出門總得有人裝做無意地出去跟蹤。我的心絞了一下。我站在弟弟剛才站過的地方,撿起爐鉤子,掀開爐蓋,看看爐子里全是一塊塊火紅的木炭,就又添了幾塊柴火,爐膛里便迅速地響起一串噼哩啪啦地燃燒的聲音。火苗旺盛得不住地舔著爐蓋,使爐蓋微微顫動,爐蓋被燒紅的面積越來越大了,好像爐子在不停地喝酒,漸漸地醉了似的。  我心事重重地等待母親和弟弟快點回來,這種等待像推心一樣的難受。不一會兒,弟弟先開門回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只竹筐,里面裝滿了碗和盤子。他神色有些喜悅,把竹筐放在墻角后神秘地走過來對我說:“咱媽想過年了,她去倉房里收拾過年用的東西。”我如釋重負。果然,母親很快從門外進來了,她的一只手里提著袋面粉,另一只手里拿著一捆被凍得又白又直的生蔥,她把它們放在鍋臺前,一副要大大忙年的姿態。  我趕緊把水壺添滿水,掀開爐圈,將水壺坐上去。我知道忙年最不可缺少的就是溫水,這種懂事的做法會使母親欣慰的。  母親把我們姊妹幾個叫到一起,向我們布置忙年的工作。弟弟因為腿勤,大多是搞“采買”,醬油、醋、筷子、香、雞蛋、豬肉等等的東西一律歸他來買;而姐姐要搞“內務”,拆洗被褥、掃塵、抹玻璃、蒸年糕、炒花生瓜子等等;我雖說是個女孩,但干細活大多不精,所以就只能做挑水、倒臟水、打掃院子、劈拌子、歸置倉房中的雜物這一類粗活。好在我有一身的力氣,又是最不怕寒冷的,所以這些戶外的活于我來講還是一種獎賞呢。母親一旦活起來,我們也就跟著活起來了。母親吩咐活兒的時候她的左眼里仍然嵌著圓圓的一點紅色,就像一顆紅豆似的,那是父親咽氣的時候她的眼睛里突然生長出來的東西。我總覺得那是父親的靈魂,父親真會找地方。父親的靈魂是紅色的,我確信他如今棲息在母親的眼睛里。  布置完活兒,母親又對弟弟說:“往年當買的鞭炮、掛錢、對聯和紙燈籠今年一律不買了。”“我知道。”弟弟低下頭沉沉地說。死了主人的人家要在三年之內忌諱招搖這些喜慶色彩太濃的東西,我們從小的時候就知道這種不同尋常的風俗。看來有父親和沒父親就是不一樣,我的心陡地凄涼了一下,鼻子竟又酸了,又不好在母親面前落淚,只能干憋著,癡癡地想著山上的墓園,墓園的白雪和那種無法形容的寧靜之氣。一定是我的神色引起母親的注意了,她喚了一聲我的乳名,然后對我們說:“從現在起誰也不許再掉一滴眼淚。我和你爸爸生活了二十幾年,感情一直很好,比別人家打著鬧著在一起一輩子都值得,我知足了。傷心雖是傷心,可人死了,怎么也招不回來,就隨他去吧。你們都大了,可以不需要父親了,將來的路都得自己走。你們爸爸活著時待你們都不薄,又不是沒受過父愛,也該知足了。” 母親說完話,就返身進廚房干活去了。我們姐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趕緊行動起來。  我擔著鐵桶朝水井走去。水井在我們家的西北方向,選擇最近的路線也要繞過七八幢房屋才能到達那里。路上的雪可不像園子中的那么豐厚和完整,由于人來人往的緣故,雪東一塊西一塊像補丁一樣顯眼地貼在路上,路上還有牲口的糞便和劈柈子人家留下的碎木片。走在這樣的路上心里有一種百無聊賴的感覺。天色非常蒼白,如果不到黃昏時刻,連西邊天上那一帶隱隱約約的晚霞也看不到。我垂頭走著,因為這一帶路線我熟悉得閉著眼睛都可以行走,偶爾碰上兩三個長輩的大娘和嬸子,她們大都一開口就喚著我的乳名直直地問:“你媽有心過年嗎?”“有心。”我稍稍抬頭望一望她們,接著又垂頭朝前走。繞到井臺時,才發現那里挑水的人比往日多了。挑水的大多是男人,他們很自覺地排著隊,但是見我來了,他們全都熱情地讓我先打。我執拗地謝絕著,因為我覺得他們是在可憐我剛剛沒了父親,我不愿意接受這種同情,所以我怎么也不肯站到最前面去。我站在這些男人身后默默排著隊,我的腳下是厚厚的冰,冰呈現著一種乳黃的色彩,我就像踩著一大塊奶酪一樣。我不敢看這些男人的臉,因為他們容易使我想起父親。父親在世時,也是排在他們身后的一員。那時候這些男人在一起時有說有笑,現在因為我排在后面,他們都沉默無語。我只聽見吱吱的搖水聲和嘩嘩的倒水聲以及許多男人的腳步像螞蟻一樣慢吞吞前移的微妙的摩擦聲,其它我感受到的就是這單調的動蕩之下潛藏著的深深的寂靜和寒冷。這真是一個漫長的冬天。我又憶起了母親眼里那顆鮮潤的紅豆。這時我腳邊的兩只水桶突然發出一陣狂飲的聲音,原來前面的人把水先例進我桶里了,我只好退出隊伍,擔起兩只桶搖搖晃晃地離開井臺。離人群遠了的時候,我才敢捧出眼淚。我哭是因為他們狠狠地同情了我,我受不了。由于哭泣我的倔勁就給提上來了,倔勁一上來力氣也就壯了起來,所以我很快走到家門口了。我把水擔進廚房,廚房里有霧蒙蒙的水汽,母親正守著一只大盆洗涮碗碟,而姐姐則蒙著一塊頭巾站在一把椅子上掃塵。母親吩咐我把水倒進缸里后抱一些柴火進來,因為爐子里的火不多了。我鼻音濃重地應著。母親便問:“沒出息的,又偷著出去哭了?”“他們非要我先打水,我受不了。”我說。“過了年他們就不會這樣了。何況,你一定是見著他們不吭不響了,所以人家才可憐你。”母親淡淡地說。  年已經像一個許多天沒吃東西的大肚羅漢一樣氣喘吁吁地走到門檻了,只要稍稍開一下門,它就會饑腸轆轆地進來。再有兩天就是年三十,我們要依照風俗去山上請爸爸回家過年。一大早,母親就起來忙著煎魚、炒雞絲和攤雞蛋,她做這些都是上墳用的,而我們姐弟三人則在里屋為父親打印紙錢。為了讓父親在那邊最富有,所以我們總是用面值一百元的錢幣來打紙錢。心細的姐姐說票子都是大的父親買東西怕找不開,所以我們才又打了一些角角分分的零錢。等一切都準備停當我們將要出發的時候,母親突然說:“讓我也去吧。”母親垂下手,很自然地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和弟弟同時看了看姐姐,因為她最具有發言權。姐姐說:“你別去了,我們去就行了。”“可我還一次也沒去過呢。”母親很有些委屈地說,好像我們剝奪了她探望丈夫的權利似的。“可你一去又得哭了。”姐姐直率地說。“我保證不哭。” 母親幾乎是有些流露出女孩子氣了,她飛快地摘掉圍裙,沖進里屋去找圍巾和手套。姐姐仍然心有余悸地問我:“你猜她去了會哭嗎?”“我想會的。”我說。“肯定要哭。”弟弟補充說。“那就不讓她去了。”姐姐說完,我們姐弟三人趁她還沒出來就先溜出家門。我們像小偷一樣飛速地沿著障子邊東拐西拐地躥上公路,很快就把母親甩掉了。她不知道父親墓園的確切位置,而且她發現我們是故意擺脫她之后,她絕對不會再追趕我們的。  天氣極其寒冷,連空中亂響的爆竹聲也是寒冷的。進山之后,我們的目光不停地朝父親居住的地方眺望,好像久別歸家似的那么望眼欲穿。有幾只大鳥在墓地上面的樹梢盤桓,像墓園守望者一樣。我們到達父親身邊時就像看見上帝一樣一齊跪下,我們做著最古老的祭奠。紙錢焚化時的氤氳煙霧使我仿佛看見了父親的雙手,他的確隔絕了我們,這雙手我們再也牽不到了。這時我忍不住又想起了母親,她若站在這里會怎樣呢?  告別墓園走回家時已近晌午。廚房里很溫暖,爐火很旺。母親頭也不抬地守著一只盆子剮魚,看來她是生了氣了,她很少這樣對我們生氣。我們洗過手后趕緊各就各位地忙自己分內的活,這時母親突然直直地問:  “你們招呼你爸爸回家過年了嗎?”  “招呼了。”弟弟心驚膽顫地說。  “怎么招呼的?”母親抬起頭,我望見她的眼圈是紅的,她一定哭過。  “我們說,家里什么東西都準備好了,爸爸你回家過年吧。”弟弟說這話時聲音微妙極了。  “再沒說別的?”  “我說了讓他保佑弟弟今年考上大學。”我惴端地補充。  “你還想讓他這么操心?”母親不留情面地擠兌我,只能說明剛才不讓她去墓園她不痛快。  “我不是故意的。”我說著,眼淚似乎又要流出來了,我趕緊走到火爐那去捅火。  “沒事了,你們都該干啥就干啥去吧。”母親嘆息了一聲,不再追究了。  年三十,按照母親的吩咐姐姐必須回婆家過年,她不愿意因為失去丈夫而滯留女兒在家陪著自己,那么只有我和弟弟同她共度除夕之夜了。為了不惹她傷心,我們在那一天都表現得出奇的勤快,而且都裝出很高興的樣子。午夜之時,外面的爆竹聲連成一片,像地震似的。我們家雖然沒放爆竹卻也仿佛放了似的,從院子四周不停地傳來僻僻啪啪的聲音。母親像往年一樣以家庭主婦的身份站在灶前煮餃子,而我和弟弟則馬不停蹄地往桌子上擺菜、筷子、酒杯和食碟。這是一個最難熬的時刻,只要過了除夕,年也就算過去,生活又會平穩起來。外面的夜是黑的,空氣是冷的,沒有雪花降臨預兆來年是個豐年。我們無法抗拒地看著年的到來。年走了世世代代,已經蒼老了,疲憊了,似乎它的每一個腳步都是遲暮的。我的眼前又閃現出了山上墓園的情景,現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星光一定像螢火蟲似的飛向那里。  我們坐在桌前舉起酒杯為新年做著陳舊的祝福。母親神情極其鎮靜。當我祝福她長壽,而弟弟依照慣例跪下磕頭為她祈求萬福的時候,她的慈祥就像陽春三月的植物一樣豐滿地復蘇了。母親也同樣祝福我們,說著那些我們晚輩人很少能享受到的吉祥話,這使我們覺得這個年里我們將與眾不同。自始至終,她沒有落一滴淚,她的眼睛里收留著那個柔軟的孩子般地棲息在她眼底的靈魂——那枚鮮紅的亮點同母親的目光一起注視著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創造的共同的孩子。這是一個溫暖的略帶憂傷氣息的除夕,它伴著母親韌性的生氣像船一樣駛出港口了。我大大地松了口氣。那天夜晚,爐火十分溫存,室內優柔的氣氛使我們覺得春天什么時候偷偷溜進屋里來了。  初一的時候天忽然下起漫無邊際的大雪。冬天的早晨本來就來得晚,雪天的早晨就更像凌晨之時的天色了,所以我很遲才從夢中醒來。從床上爬起來,覺得屋子里暖洋洋的,用手試試火墻,才知母親早已起來生過火爐了,我忽然有一種要哭的欲望。窗外十分寧靜,菜園之外的道路上沒有忙年的人影,年已經過去了,大家似乎都在沉沉地休息,整個小鎮像癱瘓了似的。我披好衣裳,下地,走進廚房。先看了看爐膛中的火,添了些柴,然后就穿過黃昏似的走廊去母親的房間。可我突然發現母親不在房間里,她的房間收拾得十分干凈。我的心沉了一下,慌慌地去弟弟的房間把他從床上搖醒,問他:“媽媽去哪兒了?”“不知道。”他睡眼惺松地回答。 “她不見了。”我說。“不會走遠吧。”弟弟很自信地穿衣起來跑到屋外的院子里去找母親,他先去了廁所,然后又進了倉房,但怎么也沒能找到。“會不會去挑水了呢?”弟弟問。“不會,水桶都在家里。”我們急得幾乎要放聲哭了。正在這時,姐姐和姐夫回門來了,姐姐一進來就感覺到氣氛不正常,她焦急地問我:“咱媽怎么了?”“昨晚她還在,早晨醒來時她不見了,她是生了爐子后走的。”我說。 “你們怎么不好好看著她?”姐姐埋怨著我們,眼里噙滿淚花。  母親會不會因為一時思念成疾而真的拋下我們呢?我的眼前突然閃現出山上墓園的情景。現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母親會不會去那里了呢?沒等我來得及把這個可怕的想法告訴姐姐,母親突然推門而入了。她一定是走了很遠的路,她的身上落著許多雪,她圍著一條黑色的頭巾,臉色比較鮮潤,目光又充滿了活力。  “你去哪兒了,急死我們了。”姐姐說。  母親摘下圍巾,上上下下地拍打著她身上的雪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她到別人家的園子偷花去了。她輕輕地告訴我們:“我看你爸爸去了。”  “你找到地方了嗎?”我們問她。  “我一上山就找到了。”她垂下眼瞼低聲地說,“我見到他的墳時心里跳得跟見到其它的墳不一樣,我就知道那是你爸爸。”  我們全都垂下頭來,真后悔那天沒有帶她去墓園。  “他那里真好。”母親有些迷醉地說,“有那么多樹環繞著,他可真會找地方。春天時,那里不知怎么好看呢。”她說完走進里屋把圍巾手套放置好,又重新走回廚房,戴上圍裙。我見她發絲烏亮,她看上去精神多了,而我的眼前再一次出現墓園的情景。現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雪稠得像一片白霧,父親被罩在這清芬的白霧中。  母親掀開爐圈去看爐(www.lz13.cn)膛的火,這時我才吃驚地發現她的眼睛如此清澈逼人是因為那顆紅豆已經消失了!看來父親從他咽氣的時候起就不肯一個人去山上的墓園睡覺,所以他才藏在母親的眼睛里,直到母親親自把他送到住處,他才安心留在那里。他留在那里了,那是母親給予他的勇氣,那是母親給予他的安息的好天氣。窗外的大雪無聲而瘋狂地漫卷著,我忽然明白母親是那般富有,她的感情積蓄將使回憶在她的余生中像爐火一樣經久不息。這時母親溫和地轉過身來問我們:“早飯你們想吃點什么?”   遲子建作品_遲子建散文 遲子建:我的世界下雪了 遲子建:傷懷之美分頁:123

經典勵志文章:不放棄一條剖面六、七百公里,從帕米爾高原沿葉爾羌河直到阿拉爾,中間要經過英吉沙、岳普湖、麥蓋提、巴楚、阿瓦提,還要穿過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建設兵團團場。開始去的時候,岳普湖剛剛地震,搞得大家心驚肉跳。 團場沿葉爾羌河排開,南邊就是塔克拉瑪干沙漠,因為有了這條河,沙漠邊緣才有了綠意,人們開荒種糧、種棉花。晚秋了,是采摘棉花的季節,有的棉田采收不及,只好看白花花的棉花掛在干枯的棉鈴上。新疆的秋天已經很涼,尤其到了晚上,寒氣逼人。我常常獨自作主,偷摘身邊的棉花塞進單鞋里冒充棉鞋,過一晚就掏出來扔在了地頭。不知道那若干團棉花是否被撿起、脫籽、打包、紡紗、織造,變成襯衫或者內衣的一部分,穿在某位兄臺的身上。即便真是這樣,織物絕對不會有味道,我保證。一路上會碰到很多監獄,之所以會設在沙漠邊緣,大概是考慮受地形所限,逃犯只能選沙漠之外的方向逃跑,無形中增加了防止脫逃的系數。監獄大多四四方方,灰泥抹的墻上安著高高的鐵絲網,四角有背著步槍的哨兵來回踱步。即使這樣森嚴,聽說也常有人逃跑,不過鮮有成功者。據說,有人曾經藏身卡車底盤,成功脫逃,難以想象,一個人要在車行駛的過程中死死抓住車底以免墜地,萬一路上有突起的大石頭,那人可就穿了。還聽說,如果試圖從沙漠方向逃跑,隨身一定要帶一樣東西,你猜是什么?水?不是,是南瓜。據說吃南瓜既可以補充水分,又可以補充能量,是最佳沙漠越獄給養。想象一個人,懷抱一個巨大南瓜,在太陽下面,在沙漠中狂奔,畫面可以用來拍小女生、小男生的Music Video了。監獄也有自己的土地,每天都可以看見一群服刑人員,排著隊去地里勞動。摘完棉花就該給地澆過冬的水了,那么多地,要日夜不停地看守,大多被派出來干這個活的都是罪刑不重或者馬上就要刑滿釋放的。監獄的車把他們拉到地頭,放下工具和食物就走了,若干天后才會回來接。有一天,碰到了他,20多歲的一個小伙子,我們的儀器車就在他的地頭,慢慢開始聊天,瞎聊。沒有問他因為什么原因來這里,也沒有問他什么時候會走,談話的很多內容都不記得了。聊到深夜,他去另外的地澆水。早上起來,人還沒有回來,看到他的衣服還在水渠邊。我們要換測點了,臨走的時候,向司機要了一盒煙,放在他的衣服上面。煙盒蓋子里寫了3個字:不放棄…… 推薦閱讀:[勵志故事:永不放棄] [高三勵志故事--成功屬于不拋棄不放棄的人] 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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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大陸港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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