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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1/28 18:59:34瀏覽493｜回應0｜推薦3 | |
| ＜第二章＞天關桐俠 好不容易忍到了晚上，韓蕭提早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位於龍吟山山腳下的龍坪頂，這龍坪頂為龍吟山的一小部份， 離開安陽村步行個十五分鐘即可到達，此地並不像龍吟山主體一般雲霧繚繞，從坪頂俯視低處，視野遼闊， 可一覽瀾河周圍之景，而仰望後方，又可見到龍吟山奇峰怪石、霧氣蒸騰之奇景。 此處白天總是有許多遊客來此遊玩，更有文人雅士，喜於此處飲酒作詩，高談闊論， 真想遷居來此的感嘆之語並不少聽聞，除卻龍吟山的龍怒與龍淚，其不肯來此處的最大原因， 是因為此處一到午夜子時，便會產生瘴癘之氣，劇毒無比，這也正是此處荒涼一片、生氣斷絕的原因。 然而，這裡卻是韓蕭每天晚上必定到訪的地點。 此處一到午夜便會產生瘴癘之氣，雖說百尺之內幾乎沒有生物，但在這樣極惡的環境下， 卻也造就出奇異的物種──龍沈紫蓮。這所謂的龍沈紫蓮，根莖細小，乾燥發皺，白日若不仔細尋找， 是很難發現的。然而此花一到夜晚，才會綻放開來，一旦綻放，十里飄香，那花瓣紫裡透紅，妖艷無比， 花香含有催眠成分，傳聞整個坪頂開滿此花，那濃郁香味就連巨龍一嗅，也會不支倒地， 這便是名為「龍沈紫蓮」的原因。雖說這龍坪頂瘴癘之氣橫生，仍舊有許多商人趕在含苞待放之際， 將其摘採下來，此時的香氣尚未洩出，凝於花中而不散，將之晒乾製成薰香，即有安神助眠之功效。 由於韓蕭家境貧窮，無力向商家購買，只得每晚自行來此處摘採，將之製成薰香，於每晚其母入睡之際點上一壇，令其母平靜入睡。 韓蕭特地提早一小時來此，為的就是要先採取此花，正當他摘採之際，忽然從前方傳來一陣笛聲。 他好奇的走了過去，但發現是從遠處的樹林裡傳出，隨即止步，他閉上雙眼，仔細聆聽著，那笛聲愈發哀淒， 愁緒綿長，悲痛萬千，迴盪在山林裡，只覺與此荒涼之地情景交融，更顯的蒼涼無比。韓蕭已然入迷， 這哀愁的曲調，不禁令他想起喪父之痛、母親患病之苦、進京考取功名，總是無功而返之悲， 因而悲從中來，兩行清淚緩緩落下，他不自覺的踏出腳步，慢慢朝那林中走去。 此時，那寒冷的晚風無情吹拂著，那淒涼的曲調絲毫未曾間斷，韓蕭愈聽愈是痛心疾首，忽然一陣強風襲來， 那曲調一轉，揚聲高亢，竟一轉哀傷，尖銳急切，千迴百轉，抑揚頓挫，無不令人心驚膽顫，此調竟透露出濃烈恨意， 殺氣四起，韓蕭立刻從深深悲慟中驚醒，猛然驚覺自己被這笛聲所吸引，不知何時走入這座幽深的密林裡， 此時聽聞此曲，令他驚心動魄、惶恐不安，那殺意，那仇恨，那股凝結的氛圍，令他拔足奔出，欲逃出這片密林。 但他繞來繞去，始終走不出這片密林，他心中懊惱，卻也無可奈何。 片刻，那笛聲漸弱，而終止息，隨後韓蕭猛然聽聞一聲長歎，他嚇了一跳，心裡深深恐懼著， 但那份恐懼卻被逐漸升起的好奇給壓了下去，他嚥下一口唾液，緩緩朝那聲嘆息傳來的方向走去。 愈朝前方，樹木漸漸稀少，而後他走出了樹林，來到了一處斷崖，此時夜色矇矓，在崖邊似乎有個人影。 「朱門沈沈按歌舞，廄馬肥死弓斷弦。戌樓刁斗催落月，三十從軍今白髮。笛裏誰知壯士心，沙頭空照徵人骨。中原士戈古亦聞，豈有逆胡傳子孫？遺民忍死望恢復，幾處今宵垂淚痕．．．」 一聲長歎，那吟詠之詞，悲傷感嘆之情溢於言表，其中所包含的憂國之思更加難以言喻。 韓蕭一聽只覺此人內心必然極為憂傷，但再仔細一聽，覺得聲音有些熟悉，他再仔細一瞧，看那高大的背影，這身形，不是賀之桐還有誰？ 「賀．．賀大哥。」韓蕭輕聲喚道，賀之桐轉過身來，看見韓蕭的臉，微笑著說：「原來是你啊。」 語畢，賀之桐又轉身望向天空，那原本被雲霧所遮蔽的明月，此時正好顯露出來，賀之桐感嘆的說道：「遼闊天地，萬物沈寂，直到此時，這明月方才顯出蹤影，『總為浮雲能蔽日，漫漫長煙隱月天』，這天地是如此，卻不知這世道又有何不同？」 韓蕭一聽，愣了一下，隨即不解的問道：「賀大哥，聽你這般話語，像是在感嘆天下動盪不安，賢君為小人所纏，世道淪陷。但如今河清海晏、歌舞昇平，賀大哥這番話語所為何由？」 賀之桐沉默不語，再度長歎一聲。韓蕭低頭瞥見賀之桐手中握著長簫，問道：「賀大哥，剛才我所聽見的笛聲，想必就是你所吹奏的吧。」 賀之桐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此處地勢偏高，清風許許，於此處鳴笛吹簫，抒發心中鬱鬱不平之事，誠是一大樂事啊。」 韓蕭走近賀之桐，朝著賀之桐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在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的瀾河，竟如此美麗， 他接道：「原來這裡的夜景如此之美，怪不得賀大哥忍不住吹起簫來，若小弟也懂音律之道，想必在此等景色之下，也會禁不住放情於音樂之中吧。只是剛才大哥所吹曲調，就連不懂音律的我，也能感受到裡頭所包含的悲痛與哀傷，若大哥不嫌棄，小弟願聽賀大哥告知其情。」 賀之桐看向韓蕭，韓蕭正巧也看向賀之桐，兩人相視一笑，賀之桐拍了拍韓蕭的肩膀，笑道：「此事說來話長，若你真想知道，以後有的是機會。」 而後，他抬頭望向那雲煙環繞的龍吟山，就算在此等月色之下，也不改其陰森詭異之感。 賀之桐續道：「韓蕭，你母親現在如何？吃了藥有好一些了嗎？」 韓蕭一聽，露出笑容，回道：「這都要感謝賀大哥仗義幫忙，我娘才能夠好好吃藥休息，照這樣下去，我娘痊癒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可是．．」 說到此處，他微微一頓，臉色哀傷，續道：「我娘的心病卻不知何時才能痊癒。」賀之桐一聽， 露出憐憫的表情，他再度拍了拍韓蕭的肩膀，接道：「你娘最大的病痛，乃是你爹的死所造成的心病。心病不除，你娘是很難完全康復的。」 韓蕭一聽，更為心痛，這道理他並不是不知，身體病痛，尚可醫治，心中疾痛，難以醫之。 他顫聲道：「賀．．賀大哥，你有方法能使我娘的心病去除嗎？」 賀之桐莞爾一笑，輕聲說道：「韓蕭，你相信音樂能影響一個人的心情嗎？」 韓蕭一愣，回想剛剛聆聽賀之桐所吹奏的曲調，那悲痛萬分、恨意無窮的氛圍，早已將他的心靈整個攝去， 更別說只是單純的影響。他立刻回道：「我相信。剛才小弟的心靈早已被大哥所吹之曲徹底奪去，這音樂的影響力，小弟再清楚不過了。」 賀之桐一聽，大笑了起來，而後望向韓蕭，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這音樂的影響力你是知道的，若能妥善運用，這心病，還怕無法去除嗎？」 韓蕭一愣，頓時目露光彩，「是啊！這音樂的影響力這麼大，只要我學會音律之道，加以好好利用，娘的心病，還怕不能消除嗎？」 想到此處，韓蕭早已全身興奮的顫抖了起來，他一把抓住賀之桐的雙臂，顫聲問道：「賀．．賀大哥，那你．．你能教我音律之道嗎？我想．．想利用音樂的力量醫好我娘的心病！」 賀之桐微笑回道：「這有何不可？」韓蕭一聽，頓時笑顏逐開，興奮的抓著賀之桐，開心的跳躍。 賀之桐被他這麼一弄，原本想制止他，但看到韓蕭臉上那開心的笑容，也只得由著他這般動作了。 「對了，賀大哥，你還沒告訴我今日來此所為何事？」韓蕭突然想起賀之桐相約之事，連忙問道。 賀之桐一聽，裝作一副惱怒的樣子道：「原來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早就開心的忘了呢。」 韓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羞愧的回道：「賀大哥，真對不起，受你幫忙這麼多，卻連你要我幫忙之事我都忘記了。」 賀之桐看著他那略帶稚氣，卻又堅毅的臉孔，此時正因為羞愧而發起潮紅，忍不住笑了起來， 接道：「哈哈，你這人還真有意思。其實我今日約你來此一聚，主要是因為這裡夜間杳無人煙，若要教你音律誠是再好不過的處所了。」 韓蕭一聽，頓時一愣，「賀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原本就想教我音律了嗎？」 賀之桐回道：「是啊，今早在藥舖裡，就為你那孝心所吸引，於你不隨意受人之恩所折服，隨後更為你所散發出的剛正之氣所心動，這才邀你來此一聚。」 韓蕭聽完仍舊不解，搖頭問道：「賀大哥，我還是不懂。」 賀之桐看著韓蕭那清澈的雙瞳，一正臉色，緩緩說道：「我本為一精通音律的高手，自認天下無人為我對手，當時的我相當自負，不斷尋找對手，一一擊敗對方，但自從五年前敗於人下，我便發誓不再出世，直到找到合適的傳人，授之於他，讓他待我再度稱霸神州。如今，我終於找到了最合適的傳人了。」 韓蕭一聽，瞪大雙眼，驚訝的說道：「賀大哥，你是說，我就是你所要找的人？」 賀之桐目露興奮與期待之情，大聲說道：「不錯，從今日起，你將成為我『天關桐俠』的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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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武俠奇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