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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4/26 05:22:38瀏覽629|回應2|推薦48 | |
. 前夜的一陣雨後,紫藤落了滿地。我不是一個傷春的人,但是在這個全然放鬆了心情的長週末,晨起讀了北島譯的洛爾加的〈輓歌〉﹡,還是不由自主地哀傷悲嘆。 走到前院看到一地的落英,淡淡的紫色花瓣全寫滿了淒美兩字。一陣風吹來,也以為是西班牙「橄欖樹林的一陣悲風」。 原沒有預料到會難過,一下子遇到了哀愁,承受力特低,抗壓力全無,竟因此失去了控制思緒的能力,這一鬧就是一整天都快樂不起來。 還好是個長週末。 不過這個週末多雨,今天下午還響起陣陣春雷。 四月天應是美好而盎然,充滿生機而明亮向上的,我卻在自己心裡揮不去的陰暗中過了整整一天。 北島這本書不是他自己創作的詩集,而是他旅途讀詩的隨筆散文合集成冊。我喜歡讀他如何將別人的詩句解構、整合,分析、評賞,也喜歡他的文筆與遣詞用字。更進一步地,希望能藉由他讀別人的詩的心眼,進入並認識他的詩的世界。你如果讀過北島的詩,你就知道那不是分行書寫的句子而已。 有些詩的意象會帶領人進入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或者說會讓人從已看到過、經驗過的影像去想像詩句的內容。〈輓歌〉中鬥牛士的死讓我聯想到的是電影【Hable Con Ella】中的女鬥牛士,是胡嬌曾發表過的一幅插畫,也是競技場、鬥牛場那高聳的看台,黝暗斑駁的老牆,激動的人群的叫喊,悠悠緩緩的〈鴿子〉吟唱,和聽著歌聲而拭淚的男人。 看過【American Beauty】嗎?記得那濃眉而陰鬱的大男孩拍攝風中飛舞的塑膠袋?在牆邊在街角旋轉飄飛,荒涼虛無,隨風盤旋沒有方向目標?你以為看到的是塑膠袋其實真正看到的卻是原以為看不到抓不著的風? 沒看到施暴鏡頭不表示暴力不存在。 濃稠的血紅,玫瑰花瓣下的女體,鬥牛士死得其所的悲壯……電影的美學一如詩句,把鏡頭畫面帶入字行句列,字句的音韻節奏發出振動,所有由感官知覺產生的形容詞於是有了依附,重新找到了發聲的憑藉,如同靈魂找到了血與肉。 你因為看過秋天所以認識落葉的凋零。你因為曾經歷過柔軟多情的年代所以瞭解鄧麗君的甜美與費玉清的婉轉。你讀過唐詩宋詞薰陶感染過溫柔敦厚,所以你看到風雨刷落的紫藤,看到了淒美也想到花魂。 你無法理解為什麼他只會抱怨難以清理的車前蓋,擋風玻璃上開雨刷也刷不掉的花屍…… . . . ﹡〈伊涅修˙桑切斯˙梅亞斯的輓歌〉,作者 Federico García Lorca(1898~1936), 台灣譯為 費德利可‧加西亞‧羅卡,北島節譯錄於【時間的玫瑰】一書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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