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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20 09:27:41瀏覽56|回應0|推薦0 | |
我在北京。
我看不见我的北京。 是我遗失了她,还是她抛弃了我,抑或是第三方拆散了我们,只有老天清楚。 我出生于七十年代,成长于八十年代,那个安静,灰色,又渐渐雀跃的年代。我对北京所有的情感,就定格在这样一个时代,之后,再无进展。 我该庆幸,我见到过一个还可称之为北京的北京,虽然那仅仅是一个尾声。 我在胡同里悄然长大,满耳都是京腔,我曾以为生而为人,就得这么说话。我曾以为李白杜甫都必定是用北京话念出他们的诗,否则就是笑话。 北京是那么大,万不能用某一些具体事件代表,而我关于北京的记忆,却细致琐碎到某个飘着炸油饼香味儿的清晨。 我 带着义利面包去北海颐和园香山春游秋游;我在寒冷的清晨趿拉着鞋去上胡同的厕所,我去合作社打黄酱换酱油买散装洗头膏;我在刚给槐树打过药的胡同里躲闪着 吊死鬼儿,我看着三五成群的半大小子撒着把呼啸而过,我在北新桥回民小吃店喝面茶,我在雍和宫对面的早点铺和喇嘛们一起排队,他们绛红的僧衣在深冬的寒风 中沉默飞卷…… 我的北京,不是文物遗迹,是生活,是日子,日复一日,连贯绵密,本该地老天荒。 北京那么爱我,她温厚的注视我,赐予我北京的风骨与声音。 我那么爱北京,如鱼儿身在水中,爱她入血入骨却并不自知。 我从不和北京海誓山盟,说永不分离的淡话,没把握的人才会发誓。我和北京,不用。 我说,北京是我家。 我说的自然流畅,如同报出自己的家庭住址。 我说了那么多年,天经地义。 忽然有一天,他们不许我再这样说,他们告诉我,北京是他妈公共的,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门,不洗脚也可以上炕打滚儿。 他们真的就打滚儿了,带着一身的泥。 我心疼的看着我的家,想开口反驳,但他们用南腔北调的轰鸣淹没了我。 我茫然四顾,心无所依。 到处是汹涌的人群,我都不认识; 到处是奇怪的声音,我都听不懂。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听到北京远去的哭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连北京的哭声都听不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在人群里寻找和我一样的同类,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需要在声音里分辨和我一样的语言。 象一场不能醒来的噩梦,开始,一砖一瓦的分解,后来,整墙整院的崩塌。 梦里的我寂寞悲愤,无处可逃。 每天,我寻找北京。 每天,我想在北京的街头贴满启示,寻找我的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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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詩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