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轉型正義」之抗日義士林少貓

「原來這綠林好漢，就是林少貓！果然名不虛傳！」說到林少貓這個名字，顏程泉自然聽過，而且是如雷貫耳。因滿清末年的中日甲午戰爭，中國戰敗後，被迫將台灣割讓給日本。當時台灣百姓，因不滿台灣淪為日本殖民地，紛紛挺身抗日。北台灣有簡大獅，中台灣有柯鐵虎。而在南台灣組織百姓，率領義軍抗日的，就是林少貓。故有「獅虎貓─抗日三猛」的稱號。其中尤以南台灣的林少貓，更讓日本殖民主最感頭痛的人物。因為林少貓所率抗日義軍，聯合了河洛人、客家人與排灣族番民，不但剽悍勇猛，且號令甚是嚴明。再別說林少貓做為抗日領袖，更是狡黠多智，膽大無比。因其既具雄才大略，又善機巧，不但讓義軍開墾荒地，經營漁業、農業及造酒等來厚殖義軍的實力。且其據高雄的鳳山嶺，游走南部山海之間，神出鬼沒，更令日本官兵皆拿他沒辦法。因此後來，日本官方也只能派鄉紳等地方有力人士，去游說他，以圖招撫。而日本人的游說，最後也收到了成效。因不忍看地方百姓，抗日而受苦，幾次日本發兵大討伐，每次更皆造成地方百姓死傷慘重。所以林少貓即接受了日本總督的招撫歸順，並定居在高雄鳳山後壁湖海濱，一個沿海漁村生活。
西方記年的1902年。待台灣的抗日活動，大致都被日軍弭平後。日本總督府終究覺得留著一個林少貓，恰就有如肉中刺般，非拔除不可。因此五月，日軍藉口後壁村發生傳染病，即刻發大軍攻入村莊包圍，並展開大屠殺。整個後壁村，男人四十一人，婦女二十五人，甚至連十個兒童，都盡被日軍屠殺。而林少貓也身中五彈，死於後壁村城廓門外的水田中。而且這還不夠，殘酷的日軍，目地就是要將曾經參與抗日的份子都一網打盡。在有人暗中提供名冊下，抗日義士盡被到各村里，逐家搜出，斬殺四百多人。甚至有人就算沒參與抗日活動，卻因或因是林少貓的親友，或是因得罪地方鄉紳。凡此種種，約有三百多人，盡被羅織罪名，一併被套以抗日嫌疑犯之名，就這麼被處決斬殺而枉死。那一年是1902年，林少貓死時，年僅三十七歲。

小吃店內，燈影慘慘，陰風陣陣。「咦！不對啊！林少貓百多年前就死了。怎麼現在卻又坐在我面前？難不成我是遇鬼了！」初時見到抗日英雄，顏程泉還頗喜悅振奮，可忽想及此。霎時，眼前只覺一陣昏天地暗，有如三魂七魄俱出竅。惶然不知所措之際，更似聽得耳邊傳來一片淒厲的鬼哭神號，有如置身在陰曹地府的枉死城。卻見那林少貓側身坐在對面，忽拍桌怒罵：
『姓蘇的，那日本走狗，若被我逮到，我非把他大卸八塊不可。當時他做日本人的走狗，替日本人來向我招降，話說的好聽。說什麼是為台灣百姓著想，如果我不降，那日本人發大軍來討伐，到處姦淫擄掠，那又要死更多無辜的台灣老百姓。所以我就聽信了他的話，把我的抗日義軍解散，降於日本。誰知那日本走狗，假意跟我交好，時常還來我退隱的後壁村找我。實際上，卻是替日本人到處窺探我的底細，查探與我有往來的親友，再暗中一一向日本人稟報。混蛋的四腳仔抓耙子，暗中勾結日本鬼子坑殺我。日本鬼子更是出爾反爾，言而無信，我已遣散義軍受降，下了鳳山嶺，居於後壁村。沒想到日本鬼子，居然藉口村裡有傳染病，突然派兵進入後壁村，對我村人展開大屠殺。婦女老人小孩，無一悻免，全部被屠殺。更可恨的是，那姓蘇的走狗，居然還提供給日本人他暗中蒐羅的名冊。將我義軍親友族人，盡皆一網打盡，將上千人盡皆處決！倒是那姓蘇的走狗，替日本人立了大功，從此榮華富貴。還得了日本人給他的特許，可以在台灣開銀行。哼！你們說，姓蘇的這個日本走狗，該不該死！為了巴結日本鬼子，賞賜給他的榮華富貴，出賣這麼多條台灣人的人命。能不向他討公道嗎？』

「為何林少貓如此痛恨那姓蘇的日本走狗？」聽其一番話，這下顏程泉總算知其來龍去脈。正當林少貓義憤填膺，仍叫罵不絕。擺在小吃店內，原本以為以經關掉的電視，就像莫名的通電般，螢幕上一個閃光，突然卻又開始報起新聞。見那電視上播放的仍是「咱台灣人的電視台」民視。應是一則電視新聞的專訪，只見一個日本名字的女主播，正專訪著一個整個頭禿到發亮的老男人。老禿頭男，長得一張國字形的四方臉，戴著一付眼鏡，模樣看似忠厚。聽其說話的語調低沉，且聲音略帶沙啞，更像是個老實人。且其邊說話，時而還掄起拳頭，舉到胸前做出振奮狀，嘴裡還配合動作，喊著：『衝！衝！衝！』忒給人一種平易近人，且帶幽默的感覺。當然做為台灣人，一見到這個嘴裡喊著『衝！衝！衝！』的老禿頭男，大家都知道他是誰。正是位高權重的行政院長，姓蘇，名叫電火球，全名為「蘇電火球」。且見此時的電視專訪中，蘇電火球行政院長露著一臉和靄可親的憨厚笑容，正大談民進黨全面執政後，大力推動的「轉型正義」。聽其侃侃而談，句句義正辭嚴：
『"轉型正義"，這是民進黨全面執政後，必需大力推動的政策。也是受台灣人民託付，最重要的事之一。因為正義是不能打折的。所以我們執政後，成了"黨產會"，清算國民黨的黨產。又成立"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簡稱"促轉會"，就是要把國民黨這個外來政權，統治台灣超過半個世紀的帳，一筆一筆的算清楚。尤其國民黨在台灣實施五十年的政治戒嚴，是全世界就久的戒嚴，不但箝制言論自由，更連思想的自由都沒有。光是"二二八事件"對台灣人民的大屠殺，我們一定又用正義的力量，把他背後下令的黑手揪出來。還有"白色恐怖"對台灣人民的政治迫害，警總以反共之名，興文字獄，到處抓匪諜，構陷入獄。兩蔣的獨裁威權統治，以國家安全之名，追殺政治黑名單，更讓多少無辜的百姓，生活在恐懼之中。林林總總，這些國民黨政府的不公不義，就像二次大戰前的德國納粹黨一樣，所以我們也要仿傚德國的"轉型正義"，對國民黨刨根挖底，將他們的罪行，追究到底！』
『"轉型正義"，不止是要追究國民黨對台灣人民的不公不義。還有中國人殖民台灣三百多年，對台灣原住民的不公不義，也要追究到底！譬如，三百多年前鄭成功帶兵來台灣趕走荷蘭人，屠殺台灣的原住民，搶奪他們的土地殖民。這就是中國人對台灣原住民的不公不義。而且現在許多台灣的學者都証明，台灣人的祖先是南島民族，並不是什麼中華民族。所以民進黨執政後，要藉著"轉型正義"，撥亂反正。蔡總統出訪南太平洋的友邦，定調為"尋親之旅"，這就是身體力行。還有民進黨執政二年來，取消對鄭成功的國祭，也是為了撥亂反正。因為台灣人不必拜中國來的神，而且我們的祖先根本不是中國人，我們的祖先是南島民族。無論鄭成功，還是國民黨，都只是台灣的殖民者。而中國人殖民台灣，這樣不公不義的事，我們也都要藉著轉型正義，將其撥亂反正...』

民視電視新聞專訪中，見蘇電火球行政院長，把那「轉型正義」說的頭頭是道。然當林少貓轉頭望向那電視螢幕之時，一見到蘇電火球，剎那整張臉卻是皮肉都緊繃起來，且霎如貓見到了老鼠般，兩眼都瞪大發亮。忽開口罵：『幹X娘咧！原來姓蘇的四腳仔，那日本走狗，果真藏在這裡！真是好狗膽，居然敢出現在我面前！』由於林少貓是百年前之人，當時都還沒有電視機這種東西。且雖然都姓蘇，但蘇電火球行政院長，明明只有兩隻腳，並非四隻腳。顯然是林少貓，把電視機裡的蘇電火球行政院長，誤認成了那個，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而勾結日本鬼子，陷害了幾百抗日義士的日本走狗，叫蘇四腳仔的。可顏程泉一時緊張，也不知怎麼跟林少貓解釋。卻見民視新聞專訪中，那日本名字的女主播，又開口問：『蘇院長。但是有人質疑，說"轉型正義"不能只是針對國民黨統治時期，說應該也把日本殖民時代也納入。不知道院長看法如何？』見蘇電火球行政院長，振振有詞，開口即說：
『"日本殖民時代，要不要轉型正義？"關於這個問題，我要鄭重聲明。你說日本殖民台灣，這是完全錯誤的說法，應該說是"日治時期"。因為我們的教科書早就把"日本殖民""日據時期"，都改成"日治時期"。也就是說日本沒有殖民台灣的問題，因為日本是"合法的"統治台灣。中國的滿清已經把台灣割讓給日本，而日本既是合法統治台灣，那當然就沒有"轉型正義"的問題。一切都是國民黨威權時代，對台灣人的洗腦，與對日本人的醜化。所以大家才以為日本人對台灣人不好，但這不是事實。事實上，日本人對台灣人很好。台灣能快速現代化，在各方面超越中國，那都是因為日本在台灣大力建設的結果。就像八田與一，建烏山頭水庫，灌溉嘉南平原，使嘉南平原的荒地變良田。台灣的百姓很感念他，所以幾年前，在民進黨的力爭下，烏山頭水庫建了八田與一的銅像。就是為了紀念他對台灣人的貢獻。而這也是"轉型正義"，要做的事。另外，二次大戰，有幾十萬台灣人為了報國，當了台籍日本兵，跟日本皇軍一起到東南亞，到中國戰場打仗。台籍日本兵與日本皇軍，一起強姦婦女，一起砍人頭比賽，袍澤之情，同生共死，榮辱與共。這就是台灣人的光榮。所以蔡政府上台後，為了轉型正義，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在全台灣從北到南，都建立台籍日本兵紀念碑。把這些參與二次大戰的台籍日本兵，奉為台灣英雄，台灣烈士，還給台灣人民應有的榮耀。這就是轉型正義。還有台灣的婦女，因為愛國情操驅使，到戰場充當日本皇軍的慰安婦。這些台灣的慰安婦都是自願的，並沒有被日本強徵，這一點我們更得撥亂反正，在教科書中寫清楚，好教育我們的下一代。這也是轉型正義必需做的！』
『轉型正義，就是必需把事實的真相說清楚。像是日治時期，台灣有很多得盜賊匪寇，四處作亂，造成社會動盪，威脅百姓身家財產。像是什麼簡大獅、柯鐵虎、林少貓等等。日本總督傾盡全力，把這些盜賊匪寇勦清。這才讓台灣人民可以生活在安定之中，這全都是日本的功勞。所以台灣人熱愛日本，這是無庸置疑的。日本三一一大地震，台灣只是一個小島，捐款給日本卻是全世界最多，這就是証明。但為了感謝日本人對台灣的貢獻，這還不夠。日本大地震後，造成核能外洩，福島縣的核污染食物都沒人敢吃。所以民進黨要把這些日本的核污染食物，都進口到台灣。因為台灣人吃日本核污染食物，幫助日本人，這才是對日本感謝的最好表現。不止如此，台灣漁民也不可以再到釣魚台海域，及沖之鳥島的海域，去捕魚。因為這會破壞台灣與日本的友好關係，而破壞台灣與日本的友好關係，那就是罪大惡極，一旦抓到必需予以嚴懲，絕不寬貸。最後，我必需在這裡提醒台灣人民，"轉型正義"的真諦。那就是台灣人民，必需明辨是非，分清敵我...』

林少貓聽及蘇電火球行政院長，說到「日本人對台灣人很友好」，似已再難忍住怒氣。忽見林少貓，抄起桌上的大刀，大喝一聲，即朝電視機衝去。『幹汝娘膣屄。姓蘇的日本走狗，你也有資格跟人家說什麼正義。今日汝爸這支大刀，就教你什麼是正義！』罵聲未絕，見林少貓手中的大刀，已朝電視螢幕中的蘇電火球行政院長劈去。事發突然，這可讓顏程泉與店老闆何斌，見了都嚇了一跳。因為眼下，不就是蘇電火球行政院長在電是視上講話，卻不知林少貓為何如此暴怒！且還出口成髒，大罵蘇電火球行政院長是「日本走狗」。當然顏程泉與店老闆何斌，不知緣由。只因那日本殖民時代，為了取悅日本人換取榮華富貴，卻將林少貓等上千抗日義士出賣給日本鬼子，那姓蘇的四腳仔。其實就是蘇電火球的祖父。由於血緣關係，蘇電火球與其祖父又生得頗相似。這也難怪，當林少貓看見蘇電火球在電視上講話，會將其誤以為是將他出賣給日本鬼子的蘇四腳仔。且那姓蘇的，為了榮華富貴出賣台灣人，害得幾百幾千抗日義士被屠殺，此時此刻竟還在電視上，口口聲聲大談正義，還歌頌日本殖民台灣。這也由不得林少貓見了，要按捺不住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