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風，點放美麗的流域

-----2007/02/05 張曉風老師於華梵中文系

演講當天，聽講的人數少的教人意外，許是華梵真的太遠了吧，亦或正逢星期三沒課的午後時段，極欲逃離教室監牢的學生們，才會像脫韁的馬兒般，一股腦兒奔向山下的繁華草原。

我坐在會場等著曉風老師的到來，心裡的興奮早在加劇的心跳聲中，表露無疑。原本擔心這樣冷清的人數，似乎對於曉風老師不夠尊重，所幸，在曉風老師來到會場後，那平易近人的美好風采，一下便趨走了我的憂慮。

我慶幸著，能因此和曉風老師多一份親近，這感覺真要坐在會場裡，才能切切體會那一份溫淳美好的感染。

由於我沒有錄音機等現代科技的幫助，僅能就自己的筆記和回憶，紀錄這一場演講的大概，希望能和大家分享我的收穫。也因為從沒寫過這樣的紀錄，文字的編排可能稍嫌青澀，內容也或有缺誤，還請大家包涵。

老師在演講的開始，便揭示了此次演講主要的三個段落。

一、文學的〈定義〉比喻 --- 〈在曉風心中〉

二、寫作的材料和資料從何處來

三、如何將材料發揮出來

關於第一個主題，老師提到，使用「定義」這詞，是為了讓聽講的大家能較清晰的記住這次演講的主題，曉風老師所要說的，並非文學的定義，而是文學的比擬，老師將以這些個小故事，談談她心中對文學的印象。

1. 年邁歌者死生無懼的引吭

一日，老師的好友席慕蓉，和老師談起返鄉時，遇見年邁的老歌手和她說過的話 ..... 。

老歌手哈扎木〈我自己寫的譯音，正確寫法不知〉這麼說著：「我年歲將終，卻不害怕死亡，因為我是一匹有著銀鞍的小馬。」

之後，歌手繼續說著他的故事，又講了下面這段話：「縱然死亡現前，我猶然無懼，我是一位心裡烙著情人姓名的喇嘛。」

這就是文學，曉風老師這麼說著

「文學就像小馬的銀鞍、喇嘛心底的情人，都是不太能擁有卻擁有的」

小馬尚未茁壯，卻擁有珍貴的銀鞍，本該清心的喇嘛，卻有牽掛的情人。文學就像這些本不擁有卻仍擁有的「珍貴」般。放諸萬物，只有人類擁有了文學這樣彌足珍貴的寶物，這是上天優厚我們的。

此刻，讓我們思考這份承接來的優渥，能否長期擁有 ? 是否就像江郎才盡的江淹，一但五彩妙筆被收回後，那曠世的佳作便也不復。這就是餽贈和暫借的不同。

我想，老師所講的便是要我們珍惜文學這份，身為人類所能擁有的珍寶。若將我們歸於萬物之中，我們本不該擁有，卻擁有了 ...... 。

我們，何其有幸！是吧 ?

接著下來，曉風老師連說了2個故事

2.屈原九子不葬父、西雙版納造天地

 屈原死後，屍體遭魚群啃蝕，尤為嚴重的是那僅剩半邊的頭顱，看了教人心疼。屈原九子見狀，礙於全屍的觀念，遲遲不敢讓屈原入土為安。

 其女返家奔喪，見此難堪景象，幾經籌措後，聘一金匠彌其殘缺，讓屈原得以全屍安葬….。

 這正是文學，曉風老師如是說

「生命總有缺憾，而文學便是彌補這塊殘缺的黃金」

 一如遭魚群啃蝕的頭顱，生命因境遇的不同，自有不圓滿的所在。每個人的心中，或多或少也都有那難以撫平的遺憾，那遭啃蝕而受傷的心靈，正可藉文學這帖良藥，得以療癒。

 生命中做不到的瑰麗奇想，也是那缺失的一半，在文學豐美的羽翼下，我們得以突破現實的烏雲，在廣闊的藍天中，馳騁夢想。

    這就是文學，他彌補了生命的缺憾，充實心靈虛靜的一方。

曉風老師後來又說了以下這個故事

在雲南的西雙版納的摩梭族，有著這樣的傳說…..

相傳，在天地未始，有男女神眾，本不相往來，後來決議共造天地，男造天、女造地，就這麼開始了開天闢地的偉大工程。

只是呢，男神總愛偷懶，進度大幅落後，反觀女神，則細心辛勤，大地就像塊綿密的布料，被織得越趨廣大。

直到宣布停工，共合天地時，才發現尺寸不合，天地難接，正當大夥陷在麻煩時，長者說話了，決定將大地翻折，天地因此接合，也成就了西雙版納的山脈，豐富了地理景觀。

文學也是這般，曉風老師笑著說

「文學不僅是種彌補，也是種變通」

原是錯誤的結果，卻能在變通下，成就了美好，文學就是這般神奇，我們在廣大的土地上，找尋養分，堆疊文字，於是成就美好風光，天地的的缺口被補齊，世間的內容被豐富。

我們，都在城邦中互嵌記憶，成就美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