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放學後妳為什麼不馬上回家?上哪去了?」 蔡炎璋抬了抬銀色邊框眼鏡,緊皺著眉頭看著將書包放在鞋櫃子上,正準備脫下鞋子的蔡沁芸,雙手環胸,口氣十分不佳地質問。 一回到家就受到質問,讓原本心情轉好的她,情緒又一下子跌入谷底。 「我心情不好隨處逛逛。」蔡沁芸不悅地嘟起嘴,口氣很衝地道。 她氣悶地將鞋子放進鞋櫃裏,將書包拿起後,閃過站在面前的蔡炎璋,逕自走入客廳。 「隨處逛逛?隨處逛逛需要逛一個半小時嗎?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蔡炎璋跟在她後頭不放鬆地揚聲問。 「姐姐,姐姐,我肚子餓了!」蔡炎廷一見到她,高興地奔入她的懷裡撒嬌道。太好了,姐姐回來了,可以吃飯了,他肚子快餓扁了。 「你還沒吃嗎?」蔡沁芸愧疚地摸摸小弟的頭髮,溫柔地道。 「大家都在等妳回來,妳說妳放學後到哪去了……」見她不理,蔡炎璋提高聲調。 「好了,好了,別罵了,大家肚子都餓了。有什麼事,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蔡明吉連忙制止兒子的啐啐唸,揮揮手要女兒趕緊進入廚房去。
蔡沁芸吁了口氣,聽話的將沈重的書包擺放在置物櫃裏,然後走進廚房。 「爸,你為什麼不讓我問清楚?」蔡炎璋怒挑起眉,氣悶對父親抗議道。 「唉唉,我說兒子啊,你把沁芸逼得太緊了,偶爾她想喘口氣,散散心就由她吧。」 自從老婆過世後,兒子炎璋就將家中的事務一肩擔起,家中有啥大小的麻煩事交到他手中一切就迎刃而解,讓他非常安心的上班賺錢養家。 除了家事外,同時他也將自己打理妥當不用人操心,在校的成績永遠維持在前三名,而且無論是國中、高中都是當學生會長,有這麼優秀的兒子,不是他自誇,真的是完美到無法挑剔的地步。 但是就有一點不好,嗯,咳,呃--就是他老是以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總是認為既然他能做到的事情,別人也可以做得到,但他忘了並不是每個人資質都可以和他一樣有超凡的處事能力。 於是犧牲品就出來了,可憐的寶貝女兒沁芸就倒楣的處於兒子的專制下,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他明白兒子是為了沁芸好,曾經兩兄妹的感情十分融洽,那時彼此還有說有笑,女兒還常黏著兒子唸故事給她聽。 但是從上了國中後,不知為何兩人處的愈來愈不好,再加上兒子對女兒的功課一直盯得很緊,家裡的氣氛也愈來愈緊繃,讓他一直很擔心,果然現在就發生衝突了。 「爸,只剩下半年就要學測了,青菱的入學標準又比一般的學校高,她還一副無關緊要的懶散態度,叫我怎能不生氣!」 蔡明吉縮了縮肩,老實說兒子發火的模樣還真是嚇人,不過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我明白你是為她好,但是就算你現在逼她也無濟於事啊。而且難道你沒發覺這陣子沁芸都悶悶不樂,脾氣也顯得暴躁,我擔心你太逼的話,她會反彈喔,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們兩兄妹失和。」 蔡炎璋擰起了眉頭,仔細思忖父親的話。這麼說也對,近來他和沁芸的衝突的確愈來愈多,成天就見她擺臉色給他瞧,看了就令他愈來愈火大,卻拿不出辦法來改善。 他苦惱地微蹙眉心,「那我該怎麼做?」他實在想不出辦法來。 蔡明吉微扯嘴角,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只要多給她一點空間就可以了。」 蔡炎璋看著父親溫和的笑臉,低頭沈吟了一下,「好吧,我知道了。」 聞言,蔡明吉頓時鬆了口氣,心想這下家裡頭應該就能恢復安寧了吧,這些天看兄妹兩人都繃著一張臉,彷彿隨時會大吵一架,害得他和小兒子大氣都不敢哼一聲,真是難受極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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