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日前舉行「一帶一路」第二屆峰會,會議期間,阿聯酋與中國簽訂34億美元交易,作為帶路計畫的一部分。這項交易規定,兩國共同投資,在杜拜興建一個6000萬平方呎的車站,作為新絲路的一站,也作為杜拜主辦2020世博會的交通樞紐;中國投資24億美元,將來車站會用作中國產品的儲藏和轉運站。

阿聯酋將成為新絲路連結歐亞的重要一環。中國已是阿聯酋的第二大貿易國,也是中國通往中東的重要跳板;中阿去年貿易額530億美元,明年估計可增至700億美元。阿聯酋有意從中東崛起,將杜拜建設為中東的中心;阿聯酋表示,將在杜拜打造一個10億美元的「蔬菜中心」,透過絲路輸入蔬菜和農產品,經加工和包裝,再輸入中東各地。阿聯酋又與世貿合作,在杜拜興建一個「工業革命4.0」的中心。

阿聯酋是「重新出發的一帶一路」的新象徵。北京在2019年重建帶路計畫,習近平3月出訪歐洲,攻下義大利,爭取到這個G7國家支持一帶一路;接著馬爾他、瑞士也宣布加入。到4月25日至27日舉行的峰會,37個國家簽署合作協議(並簽訂640億美元基建項目),超過兩年前第一屆峰會的29國參與,新簽協議國家包括新加坡、泰國、奧地利、葡萄牙和阿聯酋。

這次峰會可說是帶路計畫敗部復活的轉折點。2018年,這項計畫掉進谷底,被美國和國際攻擊為「債務陷阱」。斯里蘭卡的漢班托塔港最常被引用,這個港口是帶路計畫的一部分,因為借債而欠下巨債,最後只能將港口租給中國99年。習近平在這次峰會做了兩項功夫,一,改變態度,從以前的高姿態改為低姿態,謙卑得很,向37國領袖保證,計畫透明,以及對貪污舞弊零容忍;二,為債務陷阱辯護,回應國際的批評。

其中為債務陷阱辯護,可能是其他國家看到計畫可能帶來經濟利益的主要因素。不少國家像義大利和阿聯酋,都看到中國市場和絲路可能帶來經濟利益,因此願意加入計畫。北京舉出一些「明星例子」,證明外國有利可圖,例如希臘的比雷埃夫斯港(Piraeus),由中國國企中遠集團經營,最近兩年迅速成長,成為歐洲第六大港口。塞爾維亞的斯梅代雷沃鋼廠(Smederevo),因面臨破產,2016年接受中國的河鋼併購,現在已成為塞國最大的出口商。

習近平2019年春天讓一帶一路復活,相比之下,川普在2018年發動貿易戰,一年後卻走到尾聲。美中貿易談判即將結束,雙方可能在6月中簽署停戰協議。川普的貿易戰不但對中國走不下去,對歐洲(例如汽車關稅)和其他國家,看來也難以再掀風雲。

為什麼川普貿易戰打不去?川普貿易戰以關稅為手段,但偏偏這種手段難以再玩下去,因為川普向貿易國加徵關稅,例如對2500億美元中國產品徵稅,除了損害中國的經濟利益,美國本身也受損,不但美國農業州外銷受重挫,關稅提高物價,承受最大損失的是美國進口商和所有消費者,其次才是中國出口商。

已於去年辭職的川普首席經濟顧問柯恩爆料說,所有經濟學家都認為,關稅行不通,只有川普的貿易顧問納瓦羅相信可行,而川普偏偏只相信納瓦羅。

一帶一路和貿易戰一進一退,反映了習近平和川普的進與退,也可說是一帶一路擊敗了貿易戰。5月2日,美國駐北京大使館發推文,呼籲其他國家不要墮入中國的一帶一路債務陷阱,推文還附上華府國務院關於一帶一路陷阱的一段視頻,讓人觀看。因為這段推文,人們才知道,國務院那段視頻原來是4月24日首發,那天剛好是一帶一路第二屆峰會舉行的前一天。

美中貿易戰結束,當然不等於川普政府會停止與中國對抗,只是以其他方式代替關稅,川普政府顯然已另闢科技戰戰場(5G、AI、電動車);不過,在一帶一路的攻防上,川普政府顯然因為欠缺面對中國崛起的大戰略,導致37國和義大利、瑞士等投向中國,這是不爭的事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