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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姑,很親.
年幼還沒開始上學校時,
大姑已遠嫁他鄉獅城,
而我常會坐著一位叔公親戚的囉哩車去大姑家.
大姑說:
叔公都送我到樓下,
他總和大姑說:
阿慧很乖哦,都不會哭,
乖乖坐在車頭,也不吵也不暈車.
很乖,很乖.
(叔公說的”車頭”就是駕駛座旁邊的位子)
提起小時在獅城,
大姑總是笑著說:
小時候的你,很愛哭
有位姨婆很疼你,
常揹著你去街口買油條.
那時的大姑,只能算是小康之家,
姑丈在”九八行”工作 (九八行就是洋貨批發行)
大姑在家”車衣服”,
那時他們已有三位小孩,
我還常窩在那,吃他們住他們,
現想起來,都有些些歉意,
而因年齡相差無幾,四個兒時的玩伴.
倒是過得十分快樂無憂.
一直到上了小學,
一有放假,仍哭著要求:
要去找大姑!要去找大姑!
後來升上中學,高中又到外地唸,
後來又出國...
這一走,又是好幾十年...
後來得知,
父親曾因要創業,
向大姑調頭寸不得,
而從此不再相往來,
也不許我們再提大姑,
我們再去,也都要背著父親,
說真的,心中很是無奈.
前幾年,
大姑飽受淋巴腺癌之苦,
所幸吉人天相,子女有孝,
全家人動用了積蓄、退休金等等,
極力搶救,硬是由鬼門關給搶回來.
這一家人,經歷如此天人交戰後更親密了.
而大姑也從此把 心 放得更寬,
可以出國去走走,就走,
沒出遠門,就含飴弄孫,
享受天倫之樂.
和大姑姑坐著摺著紙錢時,
她說:
多唸 南無阿彌陀佛 吧....
這樣對你Mother最好.
呵...
記得那天,
送完Mother上山頭,
一甘人回到屋裡,
大姑姑和姑丈梳洗換了衣服,
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去了.
看到父親閉眼坐在躺椅.
竟然有點”晚年淒涼”的感覺.
含著淚,
我牽著大姑姑,小姑姑的手,
跪在父親跟前,
說:
Father,
祖母走了,Mother也走了,
你現在最親的人,
除了你的六個子女,
就剩你這兩位妹妹,
她們也是你唯一的親人呵.
她們是如此疼愛著你的孩子.
還有什麼好記恨的?
您心中充滿仇恨,
日子怎會過得快樂?
Father ,Father,
你了解嗎?你了解嗎?
Fa her....
拉著三人的手,合在一起,
抓得緊緊的.
我哭了,
大姑哭了,
小姑姑哭了,
父親....
也哭了...
親情.
無法割捨的親情.
多少恩恩,但願在淚水中化去..
呵...
可以擁有時,是否應該珍惜,
別在失去後,才感嘆遺憾....
但願父親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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