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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坐在靈前，
姑姑和我一起燒著紙錢．

和姑姑說：
我在網路寫故事，正要寫姑嫂情，寫你和Mother的姑嫂情深．
只是似乎慢了些，還沒動筆，就...．

 姑姑搖著頭，眼淚一滴滴．

以父親的年代，
這真的是個小家庭，
爸是長子也是獨子，接著是兩位妹妹．
姑姑是小姑姑，還有一位我叫她大姑．

Mother進門時，小姑姑才九歲，
對這位年長她約十歲的嫂嫂，
如同姐姐一樣，跟進跟出．

姑姑說：
那時我都不願意跟祖母，
因為祖母很兇，
我都和你Mother一起吃，一起去看戲．

的確，印象中，
姑姑唸高中時，回到家都找嫂嫂，
或吃點心，或談學校的事．
那時我還很小，最愛跟在後頭，
因為總可以分到一些好吃的．

姑姑滴著淚說：
那時你Mother教我很多家事，
我的衣服，都是你Mother在洗...．
轉眼，我都六十幾了...．

姑姑唸完高中，
升請到英國唸護士．
在那個年代，
女孩子可以出國是不簡單的事．

記得姑姑到英國後，
有一年，寄了卷錄音帶回來，
全家都好興奮，
都急著想聽聽姑姑的聲音．
這才發現，家裡有一台很大的收音機，
但不能播放錄音帶，

Mother催著父親，快想法子去找台錄音機來，
父親向對街電器行買了台錄音機．
全家人大大小小的全圍著聽，

講些什麼，我已沒多少印象，
倒是有一句，經過數十年，我依然沒有忘記：

『這個我們叫做”enjoy”』

好像是提到她們在宿舍偷煮東西吃時的歡愉．
因為大家都不懂這”enjoy”，都在猜”enjoy”的中文是什麼，
我還猛查字典，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留下深刻的印象．

和姑姑重提這段往事，
姑姪兩人，淚更下...．

出殯時，姑姑跟著走在送葬隊伍中，
姑姑送到山，送親愛的嫂嫂最後一程．

頭七時，姑姑也一早趕到．
再上山頭，
哭著和嫂嫂說話：

嫂呵～
你要保佑這些子女
個個平安　個個發
嫂呵～．．．．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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