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回憶

我看著老婆婆，老婆婆臉上藏不住的歲月痕跡，我想她應該有九十多歲了吧。老婆婆身穿著傳統中國婦女的藍襯衫，腳上是一條黑色長褲。

老婆婆看著我，用手指了指那件白色旗袍說道，“這件白色旗袍是小若姐最喜愛的，小若姐第一次上台就是穿著這件旗袍……”說著說著，老婆婆眼裡開始閃著異樣的光彩。

“小若姊，這件新旗袍好漂亮哦，這是妳第一次上台演唱，心情一定很緊張吧。”她興奮地對著小若姊說。

“看妳，比我還高興。”小若姊笑著說道。

“當然啦，妳能成功，我真替妳高興。小若姊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從不把我當下人看待，還認我做義妹。如果不是小若姊出手相救，落入那班人手中，我的命運肯定會很悲慘。”

“那班人無惡不作，我的哥哥也是死在他們的手中。等我有一天勢力壯大後，我要那班人血債血償。”小若姐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

“小若姊，我看妳別去招惹他們了，那班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梅婷臉色憂心地說道。

“婷妹，妳不明白,看著自己哥哥死在眼前卻無能為力的痛苦。我攀上午哥，為的就是找機會替哥哥報仇。在上海若沒有相當勢力背景撐腰，根本很難生存，更何況是報仇。”

“小若姊，那妳要當心點，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吩咐我去做。”

“我可不想妳牽涉在內，我救妳出來當然是希望妳活得好好的，不要象我一樣過著沒有靈魂的日子。”小若握著梅婷的手，語重深長的說著。

“我會的，小若姊也要寬心些，妳現在是夜總會的台柱，又是午哥目前最得寵的情人，妳的心願應該很快就可以實現了。”

“目前是最得寵，將來可不知。妳看麗娜和秀秀姊的命運，一旦失寵就恍如被打入冷宮，永不得翻身。尤其是秀秀姊跟隨午哥這麼多年，為了麗娜說翻臉就翻臉。麗娜是他的情人，給他發現偷了漢子，連命都給丟了，正所謂伴君如伴虎。”

“小若姊，午哥跟那班人的頭頭可是有些交情的，妳要利用午哥的勢力進行報復，我想可沒那麼容易，妳要當心點。”

“麗娜偷漢子的那件事情上，午哥跟那班人已經有了嫌隙。雖然沒有正面衝突，午哥的自尊心很強，自己的女人跟別幫人的兄弟有染，面子那裡挂得住。現在只差一個點火的人。”

“小若姊，妳要做那個點火的人？”

“點火也要點得精明，一點即中，而且一定要燒得轟轟烈烈。這些都需從長計議。好了，不說了。梅婷，記得這件事妳可不能告訴任何人。”

“當然，我只是擔心妳出事。”她點了點頭。

“不用擔心，我會很小心的。”

小若姊身穿著白色旗袍，旗袍上的牡丹刺繡一朵比一朵嬌艷欲滴，把小若姐襯托得更明媚動人，眼中則閃著一股報復的火焰。

“時間到了，今天是我第一天登台演唱，要早點去做準備，好好表現一番。”

老婆婆突然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看了看我說道“妳和小若姐長得還真像，連眼神都很相似，看到妳，我好像看到小若姐似的。妳是不是很喜歡那件旗袍?”

我會意似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雖然這件旗袍有點舊，但保存得很好，我第一眼就喜歡上這件旗袍了”。我情不自禁走向挂著那件旗袍的櫥窗。

“小剛，把櫥窗裡那件旗袍拿給這位女孩吧”，老婆婆用極緩慢的語氣交代了一名年約五十餘歲的中年裁縫師把旗袍從櫥窗裡拿出來。

中年裁縫師一臉驚訝地問道“婆婆您捨得呀？以前有多少人出高價，您都不肯賣。您說這是小若姐臨走前送給您的紀念品，無論對方出多高的價錢，您都不肯賣”。

中年裁縫師露出奇怪的表情，奇怪為什麼這次婆婆這麼輕易就肯把這件旗袍送給眼前這名女孩。

“我都活到這把年紀了，本來已經不期望小若姐會回來，但今天看到這名女孩，恍如看到小若姐，我相信是小若姐是換了另外一種形式回來看我。”老婆婆笑著對著自己的孫子說道。

中年裁縫師依照老婆婆的話,把旗袍從廚櫃裡拿到我的眼前，我手拿旗袍，眼前再次閃出了一名女孩身穿白色旗袍，手拿著折扇優雅地在笑著。

四周圍的事物忽然都好像回到了20年代，我繼續傻傻地看著那件白色旗袍，舉手輕輕撫摸著旗袍上的牡丹繡花，許多往事似乎皆湧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