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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1/05 18:19:20瀏覽82｜回應0｜推薦0 | |
一路上 我和麻嗎不斷為他打氣,麻嗎說他最喜歡抓肚子,所以我不停地輕搔他的小肚皮 此刻,他正不斷地大口喘氣,好像剛參加鐵人三項回來一樣... 撐住喔,寶貝錢子,你要撐回高雄,一定要... 今年父親節,我們一家來了一趟墾丁之旅... 大門常出二門不邁的錢子,也被連抱帶拖的上了老爺車 夾在我和妞的中間,他怕得滴了幾滴尿尿在浴巾上.. 錢:你們要帶我去哪?為什麼我們一直晃?人家要跑步啦... 麻嗎:厚,你真的很不稱頭耶..帶你去墾丁見世面啦.. 白髮三千丈:哇,他用指甲戳我的大腿啦!! 妞:錢子你是不是偷放屁?怎麼有屁味啦?!! 老頭:喂,你們不要一直吵啦..這樣我怎麼開車啊? ~~就這樣,我們一路喳喳呼呼地殺到墾丁... 最後落腳在便宜大碗的"前二舅的家" ~而這,是眼淚的開始 從沒有看過海的錢子,被老頭硬抱著丟進南灣的浪花裡 他一臉驚慌又懷疑,眼前一望無盡的水是什麼 好鹹..好多不認識的人..好多不認識的同伴..好討厭洗澎澎.. 帶著第一次出遠門的錢子: 妞興奮地被浪捲走了眼鏡~成了睜眼盲 老頭顧著追回夾尾巴逃走的錢子被浪捲走了車鑰匙~一身狼狽跑去找鎖匠開車門 白髮抱著抖個不停的錢子~脖子中了九陰白骨爪 麻嗎深怕金鍊子被抓斷~不停威脅錢子:要是你抓斷我的鍊子我就打死你喔 站在太平洋的浪花中,白髮一家盡情地大笑,那是美好快樂的星期六啊!!!  晚上的南灣下起了大雨,找眼鏡和覓食行程,留下錢子在房裡補眠... 麻嘛拿出沉重的鍋子,電磁爐,細心泡冰塊的洋蔥和肉片 白髮一家躲在房裡偷偷烤起了宵夜 錢子乖巧地坐在和室地板上一片一片地吃著燙燙的烤肉 不時還有妞的抓腳龍爪手襲擊 吹著冷氣,大家陸續入睡..錢子也偷流口水 窸窣的人聲,彷彿聽到老頭哽咽的說話 妞跳了起來大喊:錢子咧?錢子怎麼了? 躺在空地屋簷下的錢子,身體不自然地抖動 屏鵝公路呼嘯而過的車子,撞到了習慣緩慢步調的眷村狗兒 拿出勇氣,抱著他坐上老板的吉普~他說有一家設備較完善的動物醫院 沒開...沒開..周日的早晨..醫師沒有接起急診電話..也不見鐵捲門有絲毫要拉起的樣子 不醫...不醫..我們是醫人的醫院,不會醫狗..在我抱著錢子哭泣跪下求他幫我看診的恆春醫院醫生面前,他拒絕了我 快,去到另一棟平房的門口,這是動物醫院?一個老得沒表情的老醫生,操著台語要我把錢子放在網狀的手術台上 他摸了摸後腿:伊計隻咖斷了,我幫你注一隻強心,看ㄟ凍外久... 全身癱軟的錢子,任我平抱著他又衝回車上... 下了老板的車,我們一家人飆著車子趕回高雄 一路上,我不斷去電孟賢,屏科大會不會比較近?打了強心針能撐多久?高雄哪間獸醫院有完備的手術機器?周日有沒有設急診,真的有醫師駐守嗎? 躺在我和麻嗎的腿上的錢子,一動也不動,只是睜大了眼不斷喘著氣.. 外露的舌頭,他也沒有力氣收回嘴裡..口角有血漬,也許只是咬到嘴唇~我安慰著自己 前座不斷哭泣的妞,一直轉過身來要錢子加油 自責的老頭只能開車 麻嗎溫柔地說,錢子啊,你要乖乖繼續呼吸,我們快到醫院了,等你好了媽嗎再烤肉肉給你吃,還有你最喜歡的豬肝湯喔.. 這條公路,漫長的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指示高速公路的綠牌,似乎一夜之間被拆掉了... 還不到楓港 錢子伸直了身體,打了一個好大好長的嗝 麻嗎說:哇,錢子好多了!還打了個大嗝耶 妞猛然爬上前座椅子 只不到一秒的喜悅 我大喊著:錢子錢子,錢子不行了..妹啊,你快來讓他看看妳 媽嗎瘋狂地哭喊:爸爸,快去醫院,快去醫院,快帶錢子去醫院... 老頭立刻把車轉到外側陰涼的樹蔭下 就在我們的注視及哭泣中 錢子的肚子不再上下起伏 他的眼睛瞬間黯淡,不再明亮.... 走了... 他忍著什麼樣的疼痛? 他躺在我們的懷裡,是什麼樣的感受? 我們再也無從得知 他的叫聲我們再也聽不到 他搖著花似的瓶刷尾巴 搭著我們撒嬌 都將只是回憶... 當下再清楚不過的,只剩妞沒停止過的哭泣和嗚咽... 只有沉默..和淚水滴落的細微聲音... 我想,我們有載著錢子的靈魂一起回到了家 躺在他慣居的櫃子旁.. 他的眼睛像是貼了一層薄薄的不反光的膜 他的手腳和身型僵硬的伸展著 同樣的時間,24小時前我們才剛抵達南灣 同樣的時間.....我們失去錢子... 直到現在,我才能邊掉著淚邊敲出三個月來不願想起的傷心往事 看到這裡,有人會知道為何那時我會說~現在不要問我發生什麼事..的理由了 擁有他時,他就像是眼前的一切,存在的那麼自然 失去他後,才發現熟悉的一切都沒有變化,但就是完全不一樣了.. 院子裡的點點,都有錢子的蹤影, 都有他駐足的痕跡 為了去墾丁新買的牽繩和項圈 他的乾糧,冰箱的罐頭.. 他在柏樹下偷藏的食物 還有,黏了我一身的棕色花毛 為了搬去新家,沙盤推演過的剃毛,散步時間,滴蚤,睡誰房間 .... 再也不會成真 ...錢子等不到新家了... 這個孩子真的,永遠地離開我們了 (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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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