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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鑑不遠】小節不檢 貽禍無窮
2009/05/08 15:02:11瀏覽741|回應0|推薦1
作者:一拙
漢‧獻帝建安二十五年(西元前二二○年)春、正月,曹操至洛陽;侍中陳群率百官請他即皇帝位,也就是篡漢自立之意。曹操大笑說:「如果天命真應在我曹某的身上,我還是效法周‧文王吧!」


來史家罵他,說他陰險到連篡位的罵名,都要推給他兒子去擔負,雄猜陰狠真是古今一人而已!然而,那年的庚子,他就死了,時六十六歲。同一年的冬季、十月,
漢‧獻帝禪位了給曹丕,是為魏‧文帝,乃追封他的老爸為武帝,果然是學到了周‧文王的樣子,因為文王也是由他的兒子追封的。

曹丕初即帝位,還來不及埋葬老爸,便先犒賞六軍、大饗故鄉--譙郡的父老兄弟,宴會從朝至暮;不但如此,更當場接受漢‧獻帝進獻的女樂。

唐朝學者孫盛讀到這一段史實,感慨地說:「父死不葬,而貪圖享樂如是,難怪享年不久、傳世不永。」

曹丕才作了七年的皇帝,四十歲的壯年,就死了;皇位傳到他的兒子明帝‧叡,其後就成了司馬家的傀儡,一如曹氏傀儡漢室一般。

這與其說是報應,不如說是小節不檢點的貽禍。

孫盛的感慨或許可說是事後諸葛,但是,小節不檢的的遺患,光是《左傳》就不絕其書,隨舉二例於后:

襄公二十八年、十二月,魯的國君為了宋國召開的國際會議,便和宋公、陳侯、鄭伯、許男相約到楚國去。這期間,魯‧襄公順道訪鄭;因為鄭伯不在,大夫伯有便代表鄭伯在黃崖接待魯君,但是態度並不夠誠敬。

當時魯大夫穆叔就批評說:「伯有放肆到無視國際禮儀,這是替鄭國製造麻煩的事體呀,恐怕其咎不遠了!要知道,誠敬是為人的基本修養;不誠、不敬,還用什麼承先祖、守其家呢?一般百姓,光是祭神,都得出以誠敬,何況代表國家的交際呢!」

其後鄭之不國,那是歷史的事實啊。

再看子貢之說魯‧哀公的敗亡,竟斷言於十年之後,豈不是洞然燭照了嗎?

《左傳》卷六十〈哀公十六年〉記載著:「夏四月己丑,孔丘卒。」西元前四七七的夏季、四月己丑,孔子卒、世壽七十三;魯國的哀公特別為他寫了一篇誄辭:「旻天不弔,不憖遺一老,俾屏余一人以在位,煢煢余在疚。嗚呼哀哉,尼父!無自律。」

意思是說:「老天,你何其殘忍呀!這樣一位聖哲的長者,竟不肯留給我,使我有所請益、有所庇護;如今,我既寡德,又且孑然一身地處之高位,真是惶恐無似啊!嗚呼哀哉!沒有如是聖哲的尼父,我從何去規範自己呢!」

這誄辭確實寫得文情並茂極了;但是,子貢卻嗤之以鼻地說:「我看你大概不能好好地死在魯國了!當年老師曾經這樣教過我們:『失禮之人多昏懋,失名之人多罪愆。』因為失禮,是心志喪亂所致,所以昏懋;失名,就沒有立身之處,當然罪愆踵至。

你既然知道我老師是自有人類以來無出其右的聖哲,卻不肯任用他;如今,他老人家走了,你才來貓哭耗子假有心,世間還有比你更失禮的嗎?

『一人』是周天子才可以有的專稱,你居然敢用『余一人』,天下還有比你更僭越而失立場的嗎?失禮失名,昏懋罪愆,你怎麼能得著好死呢!」

果然,哀公二十七年(西元前四六六年),魯國的權臣孟孫、仲孫、季孫等所謂「三桓」的勢力坐大了,他當然坐立難安,便想藉著外國的力量來除掉他們;三桓當然知道了風聲,當然也不能自安。

於是,君臣便時有磨擦,而哀公更憂形於色地問大夫孟武伯,說:「依你看,我會得著好死嗎?」孟武伯說:「臣實不知。」

哀公憂懼、躁鬱,不能自已;終於在那一年的八月,開門揖盜地引進越國軍隊,要來誅除三桓。

三桓早有準備,豈能讓他得手?哀公只得逃亡越國,一如子貢所言地客死異鄉!

這是預知之術嗎?不,這是從小處識大體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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