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壯士還有一人幸存:三枚抗戰章 解放后務農 【編者】最近聽到楊老病危的消息很難過,不過有傳來了這個好消息確令人欣慰!上海淞滬抗戰館即日將去看望,同時我們祈禱重慶的楊老能夠渡過危險期,期盼兩位戰友重逢的那一天! 73年前,“八百壯士”威震神州,鼓舞了國人的抗戰斗志;73年后人們普遍認為,“八百壯士”僅剩下一名幸存者,即家住重慶的楊養正(又名楊得余)。可就在昨天,又一位“壯士”在蟄伏數十年后意外浮出水面,他就在成都。
本文來源:《成都晚報》2010年12月6日第12版,作者:楊方毅,原題:《淞滬會戰“八百壯士”在金堂,還活?一人》 他,參加淞滬會戰,率敢死隊突圍 他,當過俘虜,越獄找到新四軍游擊隊 他,現在務農,能唱日本歌會說簡單日語 他,以前叫楊根奎,現在叫楊耀輝,90歲! 73年前,“八百壯士”威震神州,鼓舞了國人的抗戰斗志;73年后人們普遍認為,“八百壯士”僅剩下一名幸存者,即家住重慶的楊養正(又名楊得余)。可就在昨天,又一位“壯士”在蟄伏數十年后意外浮出水面,他就在成都。 閱讀提示: 四行倉庫 保衛戰之“八百壯士” 1937年7月7日,日本以盧溝橋事變為借口進行全面侵華,并于8月13日發動了對上海的進攻,揚言“3天內攻占上海”。中國軍民奮起反擊,打響著名的“淞滬會戰”。10月26日至11月1日,上海基本失陷之時,一支中國孤軍據守蘇州河西岸的“四行倉庫”,浴血奮戰四天四夜,多次擊退日軍。這就是淞滬會戰中著名的四行倉庫保衛戰,參加這場保衛戰的士兵被稱為“八百壯士”。 他的抗戰記憶 A部隊番號、長官名字現在都還記得 昨日下午,金堂縣白果鎮 附近的紅廟村七組。說起90歲的楊耀輝(當年曾名楊根奎 ),附近村民都知曉,“哦,他打過仗的哦。以前經常聽他講,跟看電影一樣。” 這位在農家蟄伏數十年的抗日老兵,前日與一位對抗戰曆史深有研究的人士接觸,其曾經的輝煌被意外“發掘”出來。此人士激動異常,昨日在微博上“廣而告之”,轟動業界。 楊根奎跟小兒子楊祖志一家住在一起。說起自己當年的經曆,老人思路清晰、口齒清楚,部隊番號、連級以上長官的名字都如數家珍。楊根奎說,他只在軍隊里才用楊根奎這個名字。 有三枚抗戰章 還能說簡單日語 作為自己曾是“八百壯士”的僅存證據,楊根奎小心翼翼拿出一個比火柴盒略大的小木盒,撥開上面精心制作的推拉蓋子,拿出三枚陳舊的證章。 最大的一枚為“抗戰勝利章”(編號6716),配有精致的綬帶,是抗日戰爭勝利后中國政府頒發給他的;一枚正面有“榮軍”字樣,背面有“中訓團軍真蓉榮譽章軍官證 No.191”;另有一枚小的,上有“24中隊3909”字樣,是其抗戰勝利后回成都時的證章。楊根奎說,他還曾有一枚“800孤軍營紀念章”,上面刻有謝晉元(“八百壯士”之首)的頭像,在解放后上交給政府了。 楊根奎能說簡單的日語,用日語為成都晚報記者唱了一首《滿洲姑娘》。“‘瓦達西’就是‘我’,‘久如角’就是‘才16歲’……”老人說,當年在日本的俘虜營聽日本兵唱歌,他就學會了這首歌和一些簡單的日語對話。 回憶“八百壯士” 實際是397人 楊根奎 對記者回憶他是這樣參軍的:他家里三代都是鐵匠,1936年初參軍,后加入“中央軍”第88師262旅524團1營2連,任上士班長。淞滬會戰爆發后不久,全師抵達上海,他任第一排排長。10月26日,在時任副團長謝晉元的率領下,正式接管四行倉庫 陣地。 “其實,我們進入四行倉庫并沒有800人,而是397人。聲稱800人是為了壯軍威。”楊根奎說。說起打仗,他“連攻、排攻”滿口軍事朮語,對付日軍 騎兵也有一整套:“要先打馬,打中了馬,人就翻下來了,人的目標太小……” 他說,他在2005年看報紙知道重慶“八百壯士”楊養正,“要是有機會見一見這位老戰友就好了。” B他親曆的四行倉庫保衛戰 用機槍掃翻日軍,率敢死隊拼刺刀,額頭受傷手臂折斷 “接到在四行倉庫掩護的任務后,謝晉元給我們講話。他說我們堅守四行倉庫,死守住四行倉庫,是牽制日軍,掩護撤退,四行是我們的墳墓!”楊根奎清晰地回憶。 史料記載,四行倉庫是四間銀行共同出資建設的,當時堅守這里的“孤軍營”第524團第1營曾打退了日軍無數次瘋狂的進攻。由于這里臨近英租界,并有全上海的自來水機關,英方施壓要求部隊放棄堅守。 楊根奎說,他曾親自用機槍掃射進攻的日軍,“兩個人幫忙送子彈,一摞就是一片。” 撤退時,日軍封鎖了蘇州河上的石橋——新垃圾橋。楊根奎主動報名,帶領40人的敢死隊先行突圍,“我帶?兩支手槍,四顆手榴彈,帶人沖了出去。”在這次突圍的白刃戰中,楊根奎額頭被刺刀刺了一條口子,傷疤至今猶存。另外,他的左臂也在這次戰斗中折斷。 C他當日軍 俘虜的悲壯往事 被迫挖煤,遭嚴刑拷打,和同伴成功越獄 突圍之后,“孤軍營”撤入英租界,并被解除武裝。1942年初,團長謝晉元被殺害。隨后,日軍進入英租界,“孤軍營”集體成為俘虜。楊根奎 被日軍送往南京第一監獄,一個月后又被送往蕪湖玉溪口抬煤炭。 “那里既有國民軍也有新四軍 ,還有一些老百姓。”楊根奎說,俘虜很慘,活路累,沒吃沒穿,只要發現病人就埋在煤堆里燒死。當時大家約好了逃脫的辦法,后來因故停止行動,卻被漢奸告密。楊根奎被日軍抓進炮樓弔起來進行嚴刑拷打,“几十個日本憲兵每人上來打我一耳光,臉腫得像饅頭,鼻血長流,還有刺刀逼?罵我大大的壞……” 1945年,楊根奎們又被調回南京。 “那時候,中國軍隊每天有二三十架飛機轟炸南京,還跟日軍空戰,看?解氣。”而在這里,楊根奎認識了一個名叫謝友杰 的工頭。在謝友杰的幫助下,楊根奎與二連連長鄧英等4人躲在床下,戴上通行的袖章趁晚上逃脫成功。 “走之前,謝友杰還請我們吃了蛋炒飯。”楊根奎說,鄧英個子矮,是踩?自己的肩頭翻過鐵絲網的。仗?自己會几句日語,楊根奎在浦口火車站買了車票,四個人從浦口乘車順利逃脫,并到大馬場找到了新四軍的游擊隊。 聽說4人是“八百壯士”,游擊隊很尊敬他們,還提供了路費。8月10日,4人輾轉來到安徽立煌(今金寨縣)的第10戰區駐地。 “就在那里,我們聽到了日本無條件投降的消息!”說起當年的情況,楊根奎仍然很激動,“滿城都在放火炮,第二天還給我們開了歡迎大會……” 曆經周折,楊根奎最終于1946年回到了成都 。 D他現在的鄉村生活 四世同堂 閑時和其他老人喝茶打牌 抗戰8年,楊根奎一直沒能跟家里人通信,父母都以為他死了,直到1945年他才給家人寫了信,“我回來時,父親和兄弟正在打鐵,看我把包放在桌子上,都沒認出來。”他那時才知道,因失去聯系長達8年,母親差點哭瞎眼。 解放后,楊根奎一直在家務農,育有4個兒子4個女兒,最大的兒子楊祖緯已經60多歲,小兒子楊祖志也已38歲,玄孫都7歲了,老伴在6年前去世。他說,几個兒女都在成都、金堂等地做生意,兒子兒媳都孝順,現在他每天去白果鎮上跟几個退休工人喝茶打紙牌,過得十分悠閑。 12歲的小姑娘楊韻正上初一,是楊根奎小兒子的女兒。說起爺爺的故事,她立即點頭:“經常聽他擺,聽說曆史書上都有,不過我們還沒學到。” 81歲的老鄰居何早木見證了楊根奎小時候的歲月,后來楊根奎從戰場回來,這老弟沒事就來找老哥擺當年的故事,“像看電影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