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宣德／桃園縣

這趟上海世博之旅，沒有充分時間飽覽園區外的各地風光，正因如此，我選擇把焦點放在身處周遭的人，無形中拼湊出一些心得感受。

縱然過往地理教科書都會告訴您上海是全球五大都市之一，但當我於浦東街道、人行徒步區、地鐵及商店發現眾多男士喜歡露肚子的時候，著實驚詫，當中尤以「凸肚」的中年大叔居多，再細看，這似乎和經濟條件沒啥關係，富窮間皆展露這種現象，蔚為奇觀。上海的確是熱了點，今年夏天均溫常比台北高2至3度，世博園區內亦常發出3 8度以上高溫特報及警告，但奇怪的是，白天園區內極少露肚者，為何到晚上溫度稍緩，園區外頭反倒露肚散熱者眾，莫非露不露跟溫度牽扯不上關係，而是一種性情的自然流露，亦或是區內區外文明宣導及內化的程度不一，無法同步，產生此種落差。

在人民廣場站欲轉搭2號軌道時，發現一名年約70歲的長者主動向一名滿臉困惑的外國中年婦女搭訕，操著參差不甚輪轉但發音正確的英文，解說該如何乘坐地鐵前往世博，終了，老頭兒積極勤奮的態度兼振聾發聵的聲響，帶點擠眉弄眼，促使老外遞幾張小費給他，這是所謂地鐵掮客嗎？真這麼愛錢嗎？有些！女友在上海一些地方消費時，有的店家小姐在她準備結帳掏數鈔票時，會「主動」伸手拿錢！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上海的計程車與司機。計程車放眼望去盡是福斯，值得一提的是內裝，進入車內即發現司機座位周邊赫然有個壓克力材質的「防護罩」，瞬間於我腦海聯想治安良窳云云，一問，果不其然是為安全起見，才加裝防暴透明板，可仔細觀察，由於為了收錢，還是得預留長條細縫，無論拿刀拿槍還是可以攻擊。雖然某種程度保障了司機的人身安全，卻直截造成無法親切的和客人互動，那道檔板逕行阻隔了人與人的交流。普遍來說，大部分司機都不和客人聊天，態度都是愛理不理，連基本問話都不耐。

在上海，最好事先打電話叫車，和台灣隨處伸手即可攔車相比，在當地的主要街道很難隨手撈到一台，或許處處是商機吧，但，讓人費解的是，有次在福建中路欲返上海地標之一的金茂君悅飯店，一問，司機竟不知有此建物，反而一臉不悅的暗示我與女友下車，以遮掩他的視野侷促，心裡暗忖不是只過了條黃浦江嗎？或許是新手吧！？浦東那兒頭的司機比較狡獪，若我沒看錯，某些不肖司機在手煞車附近手腳似乎有點不乾淨，會在快到目的地前加壓某個按鈕，瞬間加速計價。

和女友聊天的時候，問她對上海人的看法，她卻不按牌理告訴我一個比較性的看法：「上海人冷血、台北人冷酷、香港人冷漠」，聞之，當場語塞，訝異她發表如此冷感析論的同時，不免對自己的內心詰問，華人向往最自豪的人情味兒哪去了？

旺報2010/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