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記流言板(253) 貴到只剩下賤  - 「南方朔」是民主自由社會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在陳致中陷於「召妓」疑案數週後﹐「南方朔」終於忍耐不住﹐出面替陳致中打抱不平﹐著文宣稱「公德與私德並不共存或並不須共存﹐不少偉人也都有染妓﹑類染妓行為﹐ 祕密通訊自由問題比「召妓」問題更重要」 云云之辭。「南方朔」式的「伸張正義」很引起社會不少人士的憤怒指責。

其實﹐比起之前在反貪倒扁百萬紅衫軍風起雲湧之後﹐李家同「忍耐不住」而出面為陳致中老子﹑貪腐總統陳水扁講的「公道話」﹐所謂「 陳水扁既然不願自動下臺﹐立法院又因為民進黨籍立委不同意陳水扁下臺而無法得到足夠罷免陳水扁的票數﹐反貪倒扁示威就該適可而止﹐如果繼續下去﹐就違反民主法治的規則 」云云之辭﹐「南方朔」的「打抱不平」云云之辭﹐豈非小菜一碟﹖﹗

「南方朔」﹑李家同這類達人﹐是民主自由社會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南方朔」﹑李家同這類達人﹐在民主自由的台灣著書立說幾十年﹐很難講完全沒有好的影響。但他們不時就會做些﹑說些﹑寫些失衡失焦﹑不合比例原則﹑違背一般良知常識﹑表面不惜干犯眾怒也要維護法治人權原則﹑實則破壞真正理性﹑民主根基所在的普遍道德原則之行為﹑言語﹑文字。就如同看著一人甲兇殘攻擊另一人乙到奄奄一息而四周眾人叫囂「禽獸不如﹗禽獸不如﹗殺人犯﹗殺人犯﹗」時﹐就有「義人」出來說「人都還沒殺死﹐就叫嚷殺人殺人﹐實在無知﹗﹗再說是不是殺人犯﹐也只有審判時法官才能定罪。咒罵禽獸﹐更是沒有民主法律素養﹗」 ( 要特別指出有趣的是﹐這裡的「義人」﹐卻並不批評四周叫囂的眾人是「見死不救」乙也「無能」救乙。 )

八卦雜誌報導陳致中「召妓」疑案的動機及手法﹐或許是八卦式的﹐目的在於吸引媒體閱聽者對八卦報導內容的好奇﹐以提高雜誌的銷路及權威感。當然是會有不少掉入「八卦陣」的閱聽者﹐何足為奇﹖

但因陳致中「召妓」疑案而更加不齒陳致中﹑不齒陳家大小所作所為的許多其他媒體閱聽者﹐豈是為了要干涉陳致中「召妓」的通訊自由﹖豈是覺得陳致中的「召妓」隱秘有趣﹖「南方朔」為文重心放在這種觀察角度去判定閱聽者 騷擾﹑嗜血 ﹐豈非失焦﹖

歐美民主法治社會裡﹐偉人私德有瑕﹐也許終得諒解﹑被接受﹐而讓人覺得瑕不掩瑜﹐但絕對是要付一定代價的﹐要受嚴厲批判的﹐絕對瑜不可掩瑕的。

偉人不但可能有敗德的過去﹐也可能還會有敗德的將來﹐公德熠熠生輝﹐私德甚至不忍卒聽﹐中外皆有 ( 不知為何「南方朔」只舉外國例子 ) ﹐ 並毋需「南方朔」教導。問題在於﹐陳致中是偉人嗎﹖陳致中的公德熠熠生輝嗎﹖「南方朔」為文重心放在這種角度去輕忽陳致中「召妓」疑案本身帶給社會的負面意義﹐非只失衡﹐根本是「文人無行」的一種無聊發表慾。

如果「召妓」疑案是「陳府」的或甚至是陳致中的唯一疑案或甚至是第一個疑案﹐「南方朔」公道話的邏輯性﹐還可以有討論的餘地﹐但「召妓」疑案是一大堆「陳府」﹑陳致中身陷其中的最新又一案。 8 年中﹐「陳府」從身為台灣最高掌權者陳水扁以下﹐一家老少﹐非但不把台灣最起碼的法律﹑道德標準提高﹐反而視為賤物﹐一再踐踏﹐「南方朔」都沒有那麼不安心﹐而社會大眾 8 年被「陳」咬﹐每朝怕「疑案」的創傷憤怒心理﹐反而讓「南方朔」更不安心﹐「南方朔」安的是什麼心﹖﹖﹖

陳水扁貪腐疑案初起時﹐陳水扁民進黨政權宣稱有最高道德標準﹐只要吳淑珍被起訴﹐就下臺﹐然後改為只要一審有罪﹐就下臺﹐然後就﹐活賴死賴說﹐不是護扁的貪腐﹐是護扁的司法人權﹐然後改為只要．．．就．．．．然後就﹐賴活賴死地說﹐台灣司法已死﹗

民進黨很可恥﹐再不敢正大光明說自己是護扁﹐更不敢公開強硬地說陳水扁沒有貪腐﹐卻醜人訂審美標準﹐惡人訂司法標準﹐說他們要的是扁的司法人權。他們難道忘了﹐就是陳水扁一家老少﹐先踐踏司法﹑玩弄司法﹐先剝削全體台灣人民的司法人權﹐以人民賦予的最高行政資源﹐利用各類隱秘的通訊管道﹐先不法地將大量屬於全國家﹑全社會的錢財﹐貪污到他們「陳府」一家之私的國內外銀行帳戶裡﹖東窗事發後﹐繼續過著高消費型態生活﹐卻高姿態要社會大眾不要破壞扁的司法人權﹑不該破壞陳致中「召妓」的隱秘通訊自由﹖

猶記陳致中服兵役時﹐ 在海總開 積架車 上下班一事被報導後﹐引人側目﹐也有陳水扁的平民友人 ( 不是 「南方朔」 ) 跳出來 講幾句政治不正確的公道話﹐說什麼「我的兒子可以開賓士﹐陳致中做了總統兒子﹐卻不能開積架﹐真可憐﹗」問題是﹐ 陳致中有錢買積架車嗎﹖身為三級貧民( 不只是平民 ) 出身的陳水扁﹐甫任總統就要買積架車給陳致中在軍中服役擺闊嗎﹖陳水扁的總統薪水足夠擺闊嗎﹖

喔﹗不是擺闊﹐而是「陳致中有駕駛車輛的權力」嗎﹖若這就是中華民國總統的道德邏輯﹐「南方朔」﹑李家同這類達人﹐不憂 「陳府」老少倚靠可怕的道德邏輯﹐濫用人民賦予的最高權力﹑玩法枉法﹐已經現在進行式地大肆破壞民主法治的規範﹑精神﹐國將不國﹐卻憂反陳水扁貪腐的人民群眾是在破壞民主法治嗎﹖

並無高收入職業的陳致中已有涉貪案件重重而還可有名車借人( 據陳致中言 ) 而再添 「召妓」疑案﹐卻仍獲甚多綠營臺獨分子支持參選高雄市議員﹐ 「南方朔」﹑李家同這類達人﹐不因台灣多年有而且繼續有這種絕大扭曲的是非觀﹑價值觀而 感到強烈不安﹐卻因許多人民有強烈的談 「陳腐 」色變心理﹐而對陳致中這類公民的 隱秘通訊「召妓」自由遭破壞感到更不安嗎﹖

這裡要再特別指出另一有趣的是﹐跟聲稱維護陳水扁司法人權的民進黨臺獨陣營一樣﹐李家同並不說陳水扁沒有貪污﹐而是要維護陳水扁的總統「合法」任期﹐而「南方朔」的公道話﹐也並非替陳致中否認「召妓」﹐更等於替陳致中承認「召妓」﹐只不過是要維護陳致中這類公民的 隱秘通訊「召妓」自由罷了﹗不知陳致中會不會領情呢﹗

吾人很高興台灣已進入民主制度社會的型態﹐但離成熟還遠﹑體質還差﹐還隨時隨處可見倒退與腐朽的濫權惡習﹐陳水扁「總統﹑夫人」弄權貪污﹐就證明﹐台灣還需人民上街頭堅持反貪的示威遊行﹑不達目的不休﹐是必要而有合法性﹑正當性的。李家同難道不知道﹐連美國的人民也有反越戰示威遊行﹐10 年不斷﹐直到美國撤軍嗎﹖菲律賓施行完全美式民主制度﹐比台灣早幾十年﹐五位前總統經選舉上台下臺都平順過去﹐然後還是選出了個獨裁貪腐﹑連選連任 20 年的總統馬可仕﹐不也是靠著菲律賓人民不斷示威抗議才把馬可仕驅逐下臺的嗎﹖

並無高收入職業的陳致中﹐已因數起重大貪污﹑洗錢案件被起訴或審判當中﹐不但依舊夫妻全身衣飾多屬昂貴名牌﹑有名車代步甚至出借他人﹐即使「召妓」疑案發生後﹐其妻黃睿靚繼續出入最昂貴美容保養名店﹐毫不收斂﹐完全就是孟子所說的「無恥之恥﹐無恥矣﹗」據報﹐該名店的會員年費是300 萬元﹐準此則一次性消費不會下於 5000 元﹐因為就算每天去保養﹐ 5000 元 x 365 ﹐也只有 1825000 元。

媒體指出三百萬元年費﹐是說明其貴﹐並未確指黃睿靚是名店會員。據報﹐陳致中還對媒體的這項爆料非常氣憤﹐不否認上名店做昂貴消費﹐卻爭論其妻黃睿靚並非會員。陳致中的這種不知孰輕孰重的思維邏輯﹐不是失焦又白目的無聊嗎﹖「南方朔」感覺不到「陳腐﹑陳名牌﹑陳邏輯 」造成台灣社會強烈的談 「陳腐 」而色變的心理嗎﹖ 「南方朔」難道不知道﹐在水門案中曾經聲稱自己不是騙徒 /CROOK 的﹑非常能幹的﹑因開啟中﹑美關係而必將留名歷史的美國總統尼克森﹐就因媒體的堅持挖掘﹑爆料﹐最終被證明是個 騙徒 /CROOK 而狼狽下臺嗎﹖

在美國那樣先進民主法治的社會﹐也有「南方朔」﹑李家同這類達人。最有名的之一﹐就是 1970 年代好萊塢知名女星﹑奧斯卡最佳女演員金像獎得主珍 . 芳達。她跟當年千千萬萬美國人一樣﹐激烈反越戰﹐認為是一場不義之戰﹐這一點並不特別。她的「特立獨行」﹐在於竟跑到北越勞軍﹐為北越共黨做反美文宣影片﹐甚至擺出射擊美方戰機的姿勢﹐遭致美國人普遍譴責﹐並為她贏得另一座「 Hanoi Jane/ 河內珍」獎。不過﹐經過短暫的被抵制﹐她的演藝專業工作並未受損﹐不久還贏得第二座奧斯卡金像獎。年紀大了之後﹐推銷她的健身運動錄影帶﹐也名利兼收。

珍 . 芳達從不為她的反越戰立場道歉﹐但為在河內做反美文宣﹐曾向美國軍人表達自己將來會帶著歉意進入墳墓﹐並不為自己過去傷害美軍的行事感到驕傲。 ( "I will go to my grave", Fonda has said, "regretting the photograph of me in an anti-aircraft gun, which looks like I was trying to shoot at American planes. It hurt so many soldiers. It galvanized such hostility. It was the most horrible thing I could possibly have done. It was just thoughtless".)

在美國愛國主義者的眼中﹐珍 . 芳達是永遠的「叛國者 /traitor 」﹐這一批判﹐至今不變。

比起珍 . 芳達﹐「南方朔」﹑李家同二個台灣達人的言行﹐也是小菜一碟﹗

不過﹐陳水扁 / 民進黨的政權下臺落幕﹐從未反省﹐既不改頭更不換面﹐明明只代表少數﹐卻繼續以民意主流自封﹐不斷進行公投訴求﹑示威遊行﹐違反世界潮流﹐為反而反地反 ECFA ﹐這樣不對﹐那樣不全。 好像陳水扁 / 民進黨過去執政時立下什麼十全十美的政績﹐如今在野﹐好像口袋裡有什麼 100% 有利無弊的良策 。其實拿掉反中﹑反 ECFA 的口號語言﹐民進黨五都選舉的政策內容還剩下什麼﹖ ( 但無恥民進黨﹐早已放話﹐若 ECFA 帶來什麼財稅收入好康﹐可絕不准少了他們執政縣市一份。) 然而﹐「南方朔」﹑李家同這類達人﹐有想過也 講幾句政治不正確的公道話﹕「反 ECFA 該適可而止﹐如果繼續示威遊行下去﹐就違反民主法治的規則 」﹑「顛覆少數服從多數的這項民主法治基礎﹐令人更感不安」﹖

有時﹐對 「陳腐﹑陳名牌﹑陳邏輯 」的這家貴人生活﹑對「南方朔」﹑李家同這類達人的貴重觀點﹑對台灣民主社會這種是非混淆的珍貴制度﹐真不知吾人還能夠剩下什麼感想好說。也許﹐借用陳致中送陳水扁「窮到只剩下錢」這本書書名的微言大義 ﹐說一句﹕

「貴到只剩下賤﹗」

【延伸閱讀】

327 在野人民大集結的歷史意義與道德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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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時報 2010-08-03 【南方朔】

　哈佛大學政治哲學教授湯普遜（ Dennis F. Thompson ）指出，人們的政治判斷經常有一個誤會，那就是認為私德好公德才會好，這遂給了某些人專打政治人物私德牌的理由，甚至還演變成某種程度的「泛道德法西斯主義」。

　但事實上呢？傑出的美國第三任總統傑佛遜和第廿二任總統克里夫蘭都有非婚生子女，私德可謂問題極為嚴重。而鬧出「水門案」及「伊朗門案」這兩大公共弊案的尼克森及雷根，他們則私德毫無瑕疵。由這些例子顯示出私德與公德間並不必然相關。這也提醒世人，在打私人道德牌時要格外慎重。這時候就讓人想起美國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恩的私德往事了。

　金恩博士在六 ○ 年代初發動黑人民權運動，這乃是劃時代貢獻，但在私德上他卻偏好「召妓」，由於他是南方浸信會牧師，他的私德瑕疵更為嚴重。此事被當時聯邦調查局局長胡佛得知後，遂千方百計設法要取得這些黑證據，在廣泛跟監後，終於獲得他和祕書幹部裸體在床，疑似搞同性戀的照片；另外則是有次取得了金恩博士在旅館「召妓」，甚至還是三Ｐ遊戲的床上錄音。胡佛喜出望外，認為「他死定了」。聯邦調查局本身出面或透過關係，將這些黑資料提供給美國大小各媒體，但沒有一家願意刊登。金恩牧師的三Ｐ「召妓」床上錄音，這毫無疑問是天大爆炸性獨家 新聞 ，但所有的媒體卻都拒絕刊登，理由相信不外是：

　一、刊出這則新聞，一定會激怒全體黑人，沒有一家媒體願意去冒這個後果難料的風險。

　二、政府以特務的公權力去搞別人的黑資料，手段邪惡的程度，已大過金恩博士「召妓」本身，這是惡劣的鬥爭手段，它可以用來搞臭金恩，將來也可用來鬥臭任何人。

　三、金恩博士私德問題確實嚴重，但他的公德貢獻更大，在權衡之下，私德缺陷已變得不是那麼不可原諒。公德與私德不必然相干。

　因此，由金恩博士的故事，丹尼斯．湯普遜教授反對媒體的八卦走向，就更值得注意了。他指出，民主社會對公德的監督自有一套透明的，普遍的，可以公共討論的民主機制，它對每個人都一體適用，但媒體爆料則缺乏這種機制，因而它在爆料對象的選擇上則難免有任意性，這意謂著主觀的偏見甚至其他鬥爭因素等都難免介入其中，而成了「爆料殺人」。而更關鍵的，乃是八卦爆料所製造的乃是「簡單容易的話題」（ Easy talk ），它會驅逐掉民主社會複雜的「以 品質 為主的話題」（ Quality talk ），最後造成政治討論上的「劣幣驅逐良幣」（ Gresham’s Law ）。泛道德法西斯由此而形成。

　劍橋大學教授約翰．湯普遜（ John B. Thompson ）曾指出過，當前已進入「媒體中介的醜聞爆料」階段，它的確扭曲了許多事情。以阿扁夫婦及家人親信所弊案為例，這是公德事務，法律自會加以究責，而無論我們多麼不喜歡這家人，他們的隱私仍須受到基本的保障。前陣子台灣媒體對陳幸妤那種形同騷擾的糾纏，就讓人心裡難安。媒體似乎是要用陳幸妤的難捺脾氣，來突顯「陳家教養不好」的想像與偏見，這種騷擾已近乎嗜血的凌遲。

　而今媒體又在陳致中「召妓」問題上做文章，由該案更讓人心裡不安了。因為姑不論「召妓」是真是假，由該案的電話遭到竊聽錄音，顯示出台灣在祕密通訊自由的保障上已出了嚴重破洞。祕密通訊自由的不被保障，人們無法免於恐懼的自由，其嚴重性已大過「召妓」爆料不知多少倍！在陳致中身上做爆料文章，乃是政治正確之事，但我們總不能因為政治正確，就對侵犯祕密通訊自由這種更基本的憲法原則加以放棄不顧。

　這也是我認為「召妓」問題可能很重要，但祕密通訊自由更重要。我們的相關單位已必須要對爆料來源主動查察的原因，看看台灣是特務機構或電訊單位，或專門竊聽的不肖業者那個地方出了問題。私德爆料是不能合理化一切非法及侵權手段的！（作者為文化評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