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8/07/08 14:56:13瀏覽619|回應1|推薦61 | |
看過她的眼睛,她的故事在我腦海迴旋。 迴旋的並不是故事內容精采曲折。 那時候我整季都在沿海尋找人文,尋找一些在我們不知不覺忽略下漸漸遺失卻應該在乎的歷史。 喜歡這個編輯部是老總不給壓力、老編不催稿,大環境不景氣我們這些小蘿蔔相當拼命,即便交出成績也沒人敢混。 再度見她已是一年後夏天。 她瘦了一大圈,去年七月初見,她就瘦。 高挑身型改削一頭短的不能再短的頭髮更顯現出眼睛的埋藏。 她相當健談、開朗,要不然一個女人家守在海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攝影部小朱帶領我進入她雕琢的世界,直髮扎個馬尾俐落招呼,咖啡香和晚餐菜餚特殊口味是我去年夏天無法忘卻的豐美。 那日午后我同小朱像在自己家裡後院般,舒適坐在她打造的漂流木藝術椅子上吹海風,一望無際平靜的太平洋清朗的把我跟小朱放進畫裡。藍色的天空東一堆、西一撮像棉花球的高層雲,一團一團教我當時真想捲一圈嚐嚐七歲以後不曾再碰過的棉花糖。 晚餐她清炒的山蘇加上小朱後來在棚架上攀採的絲瓜、野生苦瓜配上現撈的龍蝦,讓我鼓起腮幫子久久無法落筷。 只見她嫣然淺笑像上傳統市場一樣輕鬆自在訴說三四個小時裡偕同附近原住民好友上山璧下石礁始成就這一餐豐盛。 這是去年。 我一下車她等在門口給我深深鞠躬表示歡迎。 她說,她認得我。 五個小時一路揚棄停靠,我臉上的倦她細心問我需不需要打理或者乾脆沖個涼。 目測幾秒她的短髮及瘦消身子我試圖自在接口,跳下她後院那一大盆海洋,一輩子的風霜都清乾淨了。 兩個女人,夏天,午後兩點37˚高溫。 偶然來一陣風、幾隻蝴蝶結伴肥吱吱的蜻蜓和好幾群沒等我倆瞧清楚就飛老遠的鳥兒。 我們背著建築物前方隔一條公路整片山壁蒼綠面向太平洋美麗藍天碧海沉醉浮生悠閒。 這個下午她刻意讓屋裡的歌劇在屋外音箱迴繞,我想像我如費城裡的湯姆漢克斯般在旋律裡忘情。 我們兩張漂流木椅子中間比起去年多了一張桌子。 桌面仍是漂流木,桌腳她用鐵跟銅支撐。 時間給了那木頭刻痕卻叫雨水沖刷了它的曾經。 洗出老人一般荒涼。 倘若沒被收起,它將在海底一處角落慢慢消失。 去年離開她這裡我始終記掛還要再來,探索我腦海迴旋。 我很容易對一件事情懷著空間。 不是等著對結果失望或下某些最後符合我當初臆測的評斷。 而是一種生活上屬於別人歷練之後給我精華。一份歲月滄桑的精采。 我也喜歡觀察人的眼睛,這一雙雙閃爍是最真實人性無法遮掩的秘密。 她可否讀透我的心事或是她的歷練讓她也憑藉直覺將心底隱藏的故事和盤托出。 我不明瞭。 我在起身走向盥洗室之前大膽問她--值得嗎? 沒有人開口的三四個小時裡,我與她在同個空間、同個音符裡沒有交集的自由思考。 明天工作行程排定之後,今天我是刻意早來。 騰出時間,想聽她說。 我從沒想過值得不值得,人活著不能高懸太多慾望,特別是那些慾望是需要別人配合你的時候。悲也好、喜也罷,差不多每個人都是將風光亮麗表現給人看,但是不見得我們看到那個風光的人就一定快意,而自己的悲苦比別人沉重。當我們深深了解這層也知道這麼想之後,那麼心底念茲在茲的遺憾也就不是遺憾了。 生命的長度我們無法主宰,可是生命的厚度一定是悲苦喜樂加上遺憾填充,方得圓滿。 午夜夢迴圖一個『心安』,夠了。 她輕描淡寫自己的故事之後給我這份哲學。 這晚上我獨自在漂流木椅子上聆聽濤聲,天際的星斗我右後方那顆南十字星是否似我靜默卻思潮如海浪般波動。 今天刻意重逢的眼睛與眼睛裡的故事,漫步人生路。 07/02/2008/雨中漫舞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