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米沃什

有人撕去了你們潔白的衣衫，

把你們的翅膀折斷，

甚至把你們的存在也說成是訛傳，

我卻對你們堅信不疑，

你們是受上天的派遣。

世界是塊繡滿星星和動物的綢緞，

你們卻在它的反面漫步，流連忘返，

把錯亂無章的針腳觀看。

你們在此方的逗留非常短暫，

除非是在黎明時刻，風輕雲淡，

鳥兒的歡歌連成一片，

或者是在蘋果散發馨香的傍晚，

朦朧的月色籠罩果園。

有人說，你們是人們臆造的概念，

可我卻說那是一派胡言，

須知人常把自己和別人一道欺騙。(韓逸  譯)

格主案：切斯瓦夫‧米沃什(1911─2004)，波蘭詩人。1980年獲諾貝爾文學獎。本格前文所錄雨果的詩，也提到天使，可參看。我特別喜歡此詩的第二節、第三節，意象的營造非常生動。此詩的首節末節有呼應。詩人堅信，天使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