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 一向希望簡實於字的我,在唯一的老師李瘦蝶教導過幾次新詩的觀念後, 更不習慣使用這類的露骨濫情。 原因不它,只為深怕詞溢乎於情;深怕敗了它的神聖。 實在沒想過會用到這個詞,真愛,若沒記錯,那是我在國小時候.... 我還記得那是個簡單的撲克牌算命,據說能夠算出你與愛人的距離。 先將所有所有穿衣服的王牌取至一旁,留下張黑桃K在桌上, 再將紅心Q插入剩餘數字的牌堆中,洗個幾次牌,就能夠開始了。 緊接著依序將牌排列在K的右方,直到滿六張,再排到下一列。 但,如遇到九宮格裡有相同的數字,就篩出去除,其他就向前推進。 一直到數字牌堆中的紅心Q出現。看看離黑桃K還有幾張,就是與對方的距離。 然而,有人說洗牌時需在心中默唸對方的名字,結果才會準確。 當時,雖然不像現在那樣有過幾場濃烈的感情,不過略略也知道喜歡的感覺。 學校裡與同學聊天打屁中,還是會裝熟說起誰愛誰了,誰跟誰在一起的曖昧。 那份羞澀,惦著對方名字與臉孔,在當下深以為,似乎,那就是愛了。 只是,在大人眼裡口中,我們永遠永遠都是不懂。 雖然,很不服氣,又找不著反駁的理由。也許,真的還沒了解真愛吧? 小時,生活在一個大家庭。這大家庭以爺爺為重心,是一個很傳統的家庭。 也由於我從小就混在爺爺奶奶身邊,直到他們兩個老人家中風後,稍好些時。 雖然,記憶邁老,但總,不會叫錯我名字。因為,遇見每個小孩都叫著我的名字。 當然傳統的家庭,保守的觀念是跑不掉的,更別說在家人面前表現多恩愛之類。 然而,就在這樣的情景,那樣的環境裡,還記得那個傍晚,那夜春夏之間, 黃昏過後的晚餐,大家自然而然的在客廳看起電視。 我就很不自然的拿起撲克牌,想找個可以玩牌的空地,晃呀瞧呀的從客廳溜到飯廳。 再回到飯廳時,都已經收拾乾淨。我見此美景,當然馬上橫著霸佔。 一個人剛學會撲克牌算命,當然想獻獻寶,獨自一個人玩,也些無趣。 這時,嬸嬸扶著奶奶走來,看起來是剛讓她老人家活動活動筋骨完。 我很自動的拉開奶奶坐的椅子,與嬸嬸一起扶著她坐好後。 嬸嬸問我在玩什麼,我很熱心的說明給她聽,奶奶在旁邊似懂非懂的笑著。 但,看我一附很開心,她也開心的笑著,感覺就比我還小孩的模樣。 經我這麼說明,嬸嬸覺得很有趣。就問我要不要幫奶奶算一下呀? 於是我就請奶奶要默在心中默唸爺爺的名字。 奶奶一開始聽不懂,然後直笑著問「要說什麼?要說什麼?」 但是,當我洗完牌,排出第一張時,奶奶竟然在口中喃喃唸出聲來。 用台語,重覆說著「潭ㄟ我愛你、潭ㄟ我愛你、潭ㄟ我愛你、....」 我跟嬸嬸被奶奶這個舉動,有些錯愕的對看了一下, 然後,見到奶奶如此認真,我也急忙著繼續算完。 結果如何,我忘了。 奶奶有聽卻沒聽進去,只是仍一直開心的笑著。 奶奶是個很傳統的女人,不太會生氣,有時有氣也不會說出來。 爺爺的名字叫 深潭。是個嚴肅且受人敬重的人物。 而,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叫他。 也是第一次聽到在奶奶心中,是怎麼叫爺爺的。 當然也是第一次聽奶奶說”我愛妳”。 我們也沒跟她說名字後面要加個”我愛你”。 猜想,若不是奶奶常在心中默唸這句。 就是她早已經在心中,將爺爺的名字與我愛你三個字連在一起了。 真愛, 與其相比,我的愛,還遠不足比擬... 在你的名字中,總藏著我愛你。 在我愛你三字裡,總投映著你的身影。 假若有一天,我忘了言語,拚不出句我愛你。 記得當我喚著你的名字,每句都代表我愛你.. 也請牢牢記好我的名, 讓我們在彼此心中都能喊出,我愛你。 –張 平詠 2007.03.02– --- 關於我爺爺: 忙錄的生活中 是否忘了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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