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誕夜前,他從美國回來的舅舅,病情突然惡化,從三芝安養院住進馬偕醫院。
一年一度的耶誕大餐兼拆禮物遊戲被迫改變計畫。大餐搬到病房,變成把音量放到最小的小餐,拆禮物遊戲延到下周上場。
有人卻提早將禮物帶來(其實是如期),當晚我們收到禮物,預計送出的禮物則躺在家裡。我收到一支白色的筆和一個白色金屬書籤,他多了一條浴巾。
雙人病房,除了舅舅,還有一個小男生住院。當我們享受耶誕外帶餐,小男生始終安坐病床上看書,旁邊一台白色華碩電腦。看來是他爸爸的男人睡在牆邊,用外套蒙住頭。我們低聲吃著笑著拍照著,他們毫無動靜,話都沒說一句,也沒吃晚飯。(或者更早前已吃過了)
我在一直熬夜之後生病了。局面有點悽慘,心情一片霧濛濛。
老板鬧場,雪上加霜,心情黯淡。說什麼都沒用,就隨她去。
車送修,三天捷運加小黃。
今晚愛車回巢,自由多了。
上周幫朋友募集耶誕義賣禮物,收入捐給八里育幼院。不久前才寫了院童學刷牙的新聞,很感動,幫起忙來更帶勁,但結果令我沮喪好幾天,感嘆愛心廉價,一切並不值得。連帶發現自己如此憂國憂民,擔心那些其實和我無關只不過恰巧發生在周遭的人事物。
這世界這麼多令人難受的事,我開心不起來。
他說我發神經,我想也是。應該是冬天到了,陽光少了,壓力大了,抗壓性少了,工作太多了,休息太少了,消耗太多了,營養太少了,操太兇了,運動.....根本沒有。
不都是這樣子嗎。總會有高低起伏,這大約就是低檔吧。
傷口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等天氣變好,心情也會變好。
像是身處一艘正在下沉的華麗大船,高官們渾然不覺,眼中滿是舊日輝煌。
幾個小小水手懷著夢想拼命划,眼看就要精疲力竭,卻不知船將駛向何方。
來不及感傷。再過幾天,一年就要過去了。
或許,這是歲末年終總要發威的心情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