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山上，掃墓時節，又是陰雨紛紛。

每個交往過的男友，都曾經在某一年，陪她一起上山。

今年，他問，非得要和大家一起擠嗎？晚幾天不行嗎？

她說，不然你不來也沒關係。結果是她、妹妹、他，三人行。

山上果真擠到爆。香煙燻得人眼都睜不開。

要一個在基督教家庭長大的他拿香、拜拜、燒紙錢，實在太為難，像個觀光客似地，他拍起照來。

好不容易從靈骨塔大門出來，拎著水果和食物，他們往車子走去。幾十公尺外，聽不見嘈雜人聲，彷彿整座山都安靜。

一隻黃狗張著無辜大眼，看著她。山邊圍牆，另一隻黑狗走在窄窄的牆上，四隻腳穿了天然白靴，像走在繩索上，一付不怕死的模樣。

另一隻毛茸茸的狗狗，踡縮高牆。黝黑的眼神盯著她，好像在問，被遺棄的寂寞，妳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