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會帶走一些東西。時間會帶走它自己。

《她》篇

隔著兩張桌子的距離，從後面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是我中一時，每天必做的一件任務，甚至有天我開始在白紙上、課本里、在作業的背面，素描起她的背影，她的馬尾，但對於她的長相，我卻還是很模糊......

    我不曾認真地正視她的臉，因為每次都只能維持于三秒鐘，之後我就會紅著臉低頭，不敢再看她多一眼，害怕自己會因為這樣而心肌麻痺，暴斃了。

    她是那麼優秀的女孩，但卻因為這樣，很多男生都不怎麼敢接近她，在課業總領先於我們這些男生之上，男女平等時代終於開始了。

    中一那年時間是過的那麼的快，轉眼就過了，而我和她在這一年依然保持一樣的距離，就像是我知道班裡存在著這樣的一個她，而她也知道班裡存在著這樣的一個我，知道彼此的存在，卻一直零互動，同年，我開始喜歡畫畫。

    那年的假期出奇的也過得很快，一瞬間我們就升上中二了，我的校園生活開始也有了些改變，我依舊選擇坐在班裡的最後一排，靠門，這樣我就可以像以前那樣時不時望著外面靜靜的發呆、幻想。

    不過這個屬於我的伊甸園，有天，有個人闖了進來，那個我一直看著的背影，她和我同桌。

    她被班主任調到和我同桌，因為班主任想讓她在課業可以指導我，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那過去一年呢不敢注視的臉是多麼清秀、漂亮。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的耳朵，她的臉蛋，是多麼的美。

    她就這樣成了我那些年和同桌的妳，我就這樣的暗戀著她好多年，一切的故事的開頭都是美好的......

    最初我們兩人還是保持一段距離、零交流，雖然都是同桌，但我還是不敢和她開口說話，直到有一天......她說：「你畫得很好。」，這個僵局終於打破了。

    從那天起，我們關係大概從上課見面時的「午安」到「剛剛午飯都吃了什麼？」或是「功課有做完嗎？」，到快回家的時候還會問她「今晚會做什麼？」，而她通常都會回答說「補習啊。」，我則期待著她會回答「今晚要看電視。」，她的生活太忙碌，只是希望她有足夠的時間放鬆自己。

    但其實從那刻起，我更想了解她的感情世界，更在乎她心裡是否有租客，因為我希望她心房是空著，待著出租，我想租房。

    我們的關係一直維持得很好，一樣保持問候彼此，我也因為她而變得開始用功了，課業面對問題時候，我學會不恥下問，讓她指教，這種感覺很好，感覺比朋友多一些，但實際上還未能是男女關係，因為我還差一次表白。

    這樣的感覺維持到一段時間，直到我發現她心房其實比我預想得更早出租。

    有天，她告訴我，她希望可以像我這樣自由自在，可以有更多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可以偶爾的看一下電視節目，忘記課業的存在，只是她不能，她不能辜負父母對她的期望，那是中三的時候，我都換成念早上班。

    我告訴她說；「自由需要放棄一些東西。妳捨得嗎？」。我是什麼時候知道她有喜歡人？是她的課本出賣了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年代的我們很喜歡把自己喜歡的人名字寫在課本裡，寫了又擦，擦了又寫，，我想那天她忘記擦了。

為什麼我會那麼確定？因為是個男孩的名字，而後來我再借那課本時，發現已經被擦了，留下的只是橡皮擦過的痕跡，但對我依然很敏感，我認識那名字的主人，很想說那個名字的主人是我，只可惜我不是那個人。

    名字的主人和我們同班，對我來說，他遠遠比我還優秀，，但和她卻是同一類人，或許這樣，她開始欣賞他而不是我，而我只是她的同桌，有時候是她的學生，更多時候是她的忠心聽眾、粉絲。

    那天帶著雨的早上，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突然問起她：「妳有喜歡的人？」。只記得她沉默了一會，望著窗外的天空，她告訴我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當她注意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她開始無止境的深愛，陷入那愛情的陷阱，只是她的選擇和我一樣，把那份感覺深藏在心裡不說了。

    在中一補習的時候，第一次才注意到他，那麼陽光、那麼開朗，她是這樣形容他，而且課業上，她和他是同等人，如果以上輩人的話說，就是天造之和，天生一對的意思，而我只能默默聆聽她說他的故事，心裡帶著不適滋味。

    其實我明白她的感覺，因為我也和她一樣，不一樣的只是我故事的女主角是她，而我不是她故事裡的男主角，雖然說那時的我還是有一絲的希望，但我還是選擇不告訴她，因為我想把那份最純真的感覺一直保存下去。

    而她的沉默也讓她失去了他，其實我們才是真正的同一類，那個美好同桌的事也隨著中五畢業後，變成美好的回憶，因為那份感覺並沒有附加上很多複雜的關係，只有偶爾會想起的曖昧。

    我和她依然是那些的朋友，那些的同桌感覺，不增不減，有時會給對方偶爾打個電話問候、寒暄，更多時候是一起回想同桌，有時也會互相曖昧一下，像那些年一樣。

    直到現在我都沒告訴她，我喜歡她的那回事，或許她早就察覺到了，只是她不說，但也可能這些年她完全沒感覺到我的喜歡，過去的還是讓它過去.....雖然我們兩現在都還是單身。（續：《他》篇）

暗戀最美好的時刻，是曖昧的時候。

後記：我才發現畫背影這東西還真是老套的劇情，誰叫我那些年也畫過人家的背影，不過那時候沒畫得那麼好看。看来又是狗血剧情了，不過希望大家能用心去感受一下這個文章，我想應該是那些年很多人的感覺吧。

立日心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