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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二沙灣砲台(海門天險).基隆失守答辯
2010/08/07 00:12:19瀏覽1261|回應0|推薦1

原文來自 -> Tony的自然人文旅記(0176)-

今天清晨,我來到基隆,先探「法軍公墓」, 隨後至「民族英雄墓」,然後橫越中正路,探訪位於山上的「二沙灣砲台」(海門天險)。入口處有基隆市政府設置的 「整修海門天險記」,詳述二沙灣砲台之歷史及整修始末(註1)


我循著石階往上走,這段路少有人走,基隆又多雨,顯得相當溼滑,得小心謹慎踩踏前進。約走幾十公尺,寬闊的石階
旁有一岔路,有標誌牌寫著「砲台古道」,這是當年的砲台兵勇往來砲台區的行軍通道。於是我轉入這條砲台古道小徑,
不一會兒,就爬至上方的廣場,前面就是著名的二沙灣砲台的城門,在晨光中雄偉矗立著,城門額寫著「海門天險」四字。


現在的二沙灣砲台為清法戰爭後劉銘傳所重建,但「海門天險」應不是劉銘傳所題,可能是道光年間台灣道姚瑩所題。 清法戰爭後,修建於同一時期的滬尾砲台, 城門額「北門鎖鑰」 題字,落款處有「合肥劉銘傳題」,然而二沙灣砲台「海門天險」卻無落款,所以可能是更早期的年代所遺留的。


二沙灣砲台始建於清道光年間,鴉片戰爭前,台灣道姚瑩於此構築八座砲台,當時的砲台位於海岸,而營房設於山坡此處。
鴉片戰爭時,英艦曾侵入基隆港,被清軍開砲擊中,逃離時觸礁沉沒,一百多名英軍被俘。清法戰爭時,二沙灣砲台,
毀於法艦的砲火之下。戰後,劉銘傳重修砲台,並將砲台區移往較高的山坡上。


我走進「海門天險」城門,清晨的陽光自天空灑下,城門石牆在陽光下鑠亮,無人的營盤區孤寂地佇立於晨光微風中。
我從護城階梯爬上城頭,站在這裡,從隱蔽的林間,可以望見基隆港外港區水道。如今已嗅不到戰爭的氣息。清晨的港區,
已有大船駛進,而小艇忙進忙出。我走下護城梯,參觀附近的營盤遺址,只剩外圍營牆而已。人字法疊砌,攀附著淡 青青苔的營牆,簡潔而古樸。


 

 


圖:砲口朝向基隆港


 


砲台區在更上方接近稜線處,由營盤區往上走,石階相當寬闊,緊急狀況時,官兵可以由營盤區迅速衝向上 方的砲台區就位。爬上石階,左右分別通往北砲台及東砲台,兩個砲台區外圍又有小徑相連,剛好可繞一圈。 我先取左行,往北砲台區,然後再繞往東砲台區。


北砲台區的巨砲面對著中正路及基隆港內,扼守著基隆港門戶,任何進港口的船隻,均在北砲台的砲火射程內。 我俯身貼近砲管,視線朝砲口方向,砲口正對準著一艘正在進港的貨輪。二沙灣砲台,不愧是海門天險之所在。


我沿著小徑,漫步至東砲台區,東砲台區有一仿造的阿姆斯壯後膛鋼砲,巨砲身影,令人震懾。這個砲台區與 北砲台互為犄角以形成交叉火力。這樣的規模都是清法戰爭後劉銘傳所增建,以保護北疆門戶。東砲台區後方 的山坡處則有三座古墓,為當時兵勇的墳墓。


當時駐防台灣的兵力,都是由中國大陸派來的。客死異鄉後,就地埋葬,
墓碑僅是簡單以刀劍鑿刻簡單的某營某隊、姓名、籍貫、卒年等。隨著年代久遠,墓碑上的字跡已斑駁難辨。
僅有一墓碑猶可辨識「河南..」、「光緒..」等字,可知是光緒年間死亡的「河南勇」。當時台灣駐紮的軍隊以
湘軍為主,湘軍是「湖南勇」。當時台灣的福佬話將「湖南勇」誤稱「河南勇」。墓碑寫「河南」,是否也是誤寫, 還是當時台灣也有河南籍的兵勇?


在墓前,我肅穆以對。


 

 


圖:(仿)阿姆斯壯後膛鋼砲 (東砲台區)


 


清法戰爭的台灣戰場,是以基隆砲戰揭開序幕,就在二沙灣附近。光緒十年(1884年)八月五日,法軍副司 令李士卑率軍艦砲轟基隆港, 我守軍反擊攻擊,展開台灣保衛戰。次日,法軍登陸,被我軍擊退,於是法艦封鎖基隆,雙方對峙。


在此之前,劉銘傳躲開法艦的攔截,於七月十六日成功潛抵基隆,隨即巡視基隆砲台防禦工事,調兵遣將,積極佈防。


十月一日法軍在總司令孤拔指揮下,三千名陸戰隊登陸基隆,清法激戰。 當時劉銘傳獲悉法軍將自滬尾(淡水) 登陸, 於是連夜主動撤守基隆部隊,移防滬尾,僅固守獅球嶺防線,於是基隆因而被法軍攻陷。直至次年(1885年)四月 清法議和,六月二十一日法軍撤軍,基隆淪陷長達八個月。


清法戰爭時期,對於基隆失守之責任,引發朝廷爭論,這背後涉及湘淮軍之間的歷史恩怨與權力傾軋。


我最近讀「北台封鎖記」一書,為當時居住於台北的著名英國 茶商陶德(John
Dodd), 在滬尾親身目睹這場戰役,以日記形式,記錄了這場戰爭。本書譯者陳政三先生則參酌近百本書籍期刊,附以精彩的註釋及大事記要,
用力之勤,筆力之豐,使本書增色不少,值得一讀。惟譯者於書中對劉銘傳在這場戰爭的表現頗多眨語,多採湘軍觀點,與我認知有所出入。
歷史是非,評斷不易。惟願略抒淺陋之見,為劉銘傳基隆失守答辯,使讀者不致於對劉銘傳有所誤解。


 

 


圖:海門天險城門迎接朝陽


譯者於「北台封鎖記」之「淡水砲戰」導讀(書第40頁),對於劉銘傳棄守基隆一事有嚴詞批評:


「劉銘傳棄守基隆,使得法國遠東艦隊取得煤炭,有了動力封鎖台灣全島,窺視東海, 殲滅殘存的南洋艦隊,並增加談判籌碼。」


關於劉銘傳棄守基隆,是否譯者所言,以及如當時湘軍將領所指控的,是嚴重錯誤的失職呢?上述的評論是否公允?


關於棄守基隆的事件經過,大致如下:


十月一日,法軍登陸基隆,清法兩軍激戰終日。當日駐守淡水的劉銘傳部將李彤恩,緊急報告:


「法明日定攻滬尾。滬尾兵單,孫軍(註:湘軍孫開華之部隊)之勇萬不能靠; 若不派兵救援,滬尾必失。... 攻破之後,長驅至台北;台北空虛,料難抵禦。台北若有失,則全台大不可問。」(第179頁,北台封鎖記)


當時,基隆戰況極險峻,劉銘傳回覆:


「基隆兵尚不敷,不能派隊馳救,現已飛調甫到新竹之武毅右軍左營赴滬;基隆...獲勝仗, 諸將不肯拔隊,萬難分兵。 請堅忍為一、兩日之守,以顧威名而全大局。」(第179頁,北台封鎖記)


後來,李彤恩又來告急。劉銘傳衡諸情勢,決定撤退基隆兵力,以馳援滬尾。於是連夜密傳章、曹、蘇三軍門拔隊下艋舺;當時各軍苦求, 勿撤基隆兵力,淮軍部將章高元甚至跪地力諫,劉銘傳不為所動,諸將於是拔隊轉進台北。基隆於是淪陷。法軍重新開掘已被劉銘傳先毀損 的基隆煤礦,每日取得二百八十噸煤 炭。 當時劉銘傳另派林朝棟堅守獅球嶺,法 軍無法逾越獅球嶺。


次日,法軍砲轟滬尾,但未登陸。十月八日上午十時,六百名法軍終於在艦砲掩護下,自沙崙沙灘登陸,清法兩軍血刃肉搏塵戰三小時, 法軍被湘軍名將孫開華的部眾及小刀會鄉勇打得落花流水,潰敗逃回艦上。


之後,劉璈等湘軍系統上告劉銘傳失職,朝廷關切「基隆失守」一事。基隆廳梁純夫上書「基隆棄守稟稿」,直指劉銘傳誤信其親信幕僚
李彤恩不實的軍情,以致誤判形勢,做出撤守基隆的錯誤決策。梁純夫認為基隆棄守之誤,是由於淮軍將領李彤恩不滿湘軍
將領孫開華,故意詆毀孫部隊之戰力,以致動搖統帥之心。他認為當時孫開華率三千兵力駐守滬尾,孫軍久經戰陣,勇氣異常,
足可抵擋法軍一、二日,以等待新竹援兵抵達,實無須撤守基隆兵力。左宗棠接獲台灣湘軍的密摺,上書參劾李彤恩誤導軍情,
但矛頭則暗指劉銘傳決策失誤。光緒皇帝諭知 劉銘傳,「謗書不斷」,要劉深自反省。劉銘傳飽受內憂外患夾擊,處境艱難。


 

 


圖:海門天險


湘軍將領對劉銘傳的攻訐,其實充滿著「事後諸葛」的偏見。後世的歷史學者在擁有
「充份資訊」的情況下,自可輕易判斷,當時的劉銘傳應如何決策才是最佳方案。
這忽略了戰爭當時訊息萬變,身為統帥處於各種不確定、有限的,且虛虛實實的戰情資訊下, 必須及時做出決策的困難處境。


劉銘傳決定從基隆撤軍是否為失策?是否嚴重影響整個戰局?我並不這麼認為。


連橫的「台灣通史」則記錄了當時的情況:


「諜報法艦別攻滬尾。滬尾為台北要害,距城三十里,銘傳慮有失,則台北不守;命撤軍。各提督力諫,不聽。唯留統領林朝棟駐獅球嶺。 或議之,曰:『是惡知吾之深意也。』」


當時劉銘傳以滬尾至台北間,陸路水路皆平坦無阻,所以採取「捨基隆、保滬尾,救台北」的戰略。就基隆戰局而言, 法軍擁有砲艦之利,海陸接戰,對守軍極不利,誘敵上岸,可避開敵軍的船艦砲火,減少清軍傷亡,且基隆多山, 對法軍進擊不利,陸戰對清軍有利。


後來法軍登陸後,果然陷於苦戰,雖經增援,二次與清軍血戰於月眉山,卻始終無法突破暖暖基隆河防線。 而上岸的法軍飽受疫瘴之苦,數百人生病休養,無法投入作戰。法軍雖佔領基隆, 卻反而被牽制於台灣戰場。孤拔計劃直搗中國北方心臟的戰略因 而無法實現。


而當時湘軍孫開華率三千精銳防守滬尾,梁純夫認為孫軍英勇,足以抵擋數日,實無須急撤基隆兵力,又認為李彤恩故意誤導軍情,使劉銘傳 誤判形勢,以致匆促決定基隆撤軍。這種看法,也有濃厚的「事後孔明」色彩。


 

 


圖:二沙灣砲台的(仿)古砲


李彤恩是否故意誤判敵我情勢呢?試問當時又有誰能精準地判斷法軍的虛實及行動呢?


滬尾戰役開打前,英國茶商陶德寫下他對戰情的預估:


「所有人,包括嚇得半死的在地人,都認為法軍可以在半個小時內粉碎這兩座(清軍)砲台, 然後派遣陸戰隊登陸,數小時就可以佔領淡水。」 (第43頁,北台封鎖記)


陶德是當時最熟悉內外情勢的在台外商。


十月三日,陶德得知法軍於十月一日攻下基隆,則寫說:


「不知為何法軍不攻佔淡水,卻選擇先攻基隆?攻取基隆反而相對困難,但法國人做到了。所以,只要派三百人登陸, 就足以橫掃淡水的守軍、民團。」(第51頁,北台封鎖記)


當時陶德認為滬尾的守將孫開華提督是相當傑出英勇的將領,但陶德仍認為滬尾的守軍不堪一擊,而滬尾的地形也較適合法軍登 陸作戰。十月八日上午十點,六百多名法軍在艦隊砲火支援下,從沙崙海灘登陸。這一天,陶德寫道:


「我們知道淡水會在黃昏前失陷,清軍必將被逐出淡水。」(第57頁,北台封鎖記)


激烈戰鬥的結果,法軍慘敗,清軍大勝。


陶德沒有料到,法軍以三千精銳攻打基隆,而淡水登陸戰,法軍只動用六百兵力,而且不是精銳的陸戰隊成員,而是一般水兵。當時, 孤拔以主力部隊固守於基隆,以防清軍反攻,卻不知清軍的主力已移防滬尾。當時敵我情勢不明,只能互相揣測。


孤拔不知劉銘傳如何佈局, 劉銘傳亦無法得知法軍如何佈署?法軍會以多少兵力攻打淡水?倘若孤拔親率三千名主力部隊攻打淡水,而清軍又不馳援滬尾, 則孫軍能否敵擋得住呢?戰局又會演變如何?李彤恩算是嚴重誤判軍情嗎?


 

 


圖:砲台營盤遺址


劉銘傳自基隆撤軍,是屬於戰略的抉擇,結果台北無恙,則怎能說是決策錯誤呢?


而譯者評論說:


「劉銘傳棄守基隆,使得法國遠東艦隊取得煤炭,有了動力封鎖台灣全島,窺視東海,殲滅殘存的南洋艦隊,並增加談判籌碼。」


這觀點明顯違反了軍事常識。法軍固然希望取得基隆煤炭,但並非表示,法軍若未取得基隆煤礦,將無法執行其軍事行動。一場 國與國之間的戰爭,法軍怎麼可能把艦隊燃料動力的來源只寄望於佔領敵國的煤田,而無其它備案呢?


事實上,法軍於十月一日佔領基隆之後,才取得基隆煤炭,但早在八月二十三日,孤拔的艦隊已突擊福州,一舉摧毀南洋艦隊大小二十餘
隻船艦。湘軍系統追究劉銘傳基隆失守責任,有「圍魏救趙」的企圖。追究基隆失守之罪,是為了減輕南洋艦隊 的殘餘艦艇被法軍殲滅的政治責任。
南洋艦隊是屬於湘軍糸統。


至於法軍搶得基隆煤炭,對封鎖台灣的效果如何?當年十一月十三日英國泰晤士報報導:


「在台法船僅有數艘,其餘皆赴香港、安南各埠,是以封口一節,全無成效。中國兵丁軍械,皆以小艇運來;所有貿易,亦由小艇私運, 輪船公司以致無利可得。」


台灣海岸線長達一千多公里,豈是十餘艘戰艦所能完全封鎖住。更何況,孤拔本來就沒有打算封鎖台灣。孤拔決定封鎖台灣是因為滬尾兵敗,
基隆戰局又陷於泥沼,無力進佔台灣,只好以制海權的優勢封鎖台灣。佔領基隆、封鎖台灣,不但沒有讓法國取得了談判桌上的籌碼,孤拔
認為這正中了清國的圈套。清廷軍不斷透過各種管道突破封鎖,兵援台灣,法軍則被牽制於台灣,無法對中國北方用兵。滬尾一戰,法國政府
承認,是「最嚴重的敗戰」,因而無法在外交談判桌迫使清國屈服。


 

 


圖:砲口瞄準進港的船艦


「北台封鎖記」一書對於劉銘傳非議之處,還包括「棄守台北」之事件。當時,清軍之軍資餉械均儲存於台北。聽聞法軍準備登陸滬尾時, 劉銘傳命知縣府雇夫搬運軍裝、糧餉前往新竹。


運送隊伍行至艋舺時,當地居民憤怒阻攔,並圍官轎, 將劉銘傳自官轎踹出並肆毆,痛罵劉銘傳為漢奸、懦夫,劉銘傳一度被迫滯留於龍山寺。


「北台封鎖記」譯者評論此事:



「劉銘傳攜帶軍需、糧餉,正想引兵南逃新竹時,被憤怒的萬華百姓強攔住,海K了一頓,還一度將他軟禁在龍山寺,這是所謂的『抗法保台
大英雄』的行徑,歷史的大笑話。這時淡水只有湘軍孫開華、淮軍章高元及木柵小刀會首張李成率孤軍死守淡水,他們在淡水河水沉入石船、
圈成阻絕線,並佈置十枚水雷,以杜絕法艦溯淡水河直攻台北的企圖。」(第40頁,北台封鎖記)


且評說:  


「說劉銘傳『曾來台抗法』可以,但說他是『抗法英雄』實在有違史實。」(第 15頁,北台封鎖記)


劉銘傳準備將軍需物資撤退至是否為貪生怕死或懦夫行為?恐怕不能從「結果」來評論。十月八日,提督孫開華在滬尾大勝法軍,使台北轉危而安,
亦使得劉銘傳準備將軍資餉械撤離台北的決策顯得愚蠢。這當然又是「事後諸葛」的見解。倘若十月八日滬尾失守,法軍便可直撲台北,兵臨城
下。劉銘傳基於安全,決定事先將戰略物資撤往新竹,以準備長期作戰,這是軍事決策,,當然未必能夠得到台北地方百姓的認同。


若說劉銘傳貪生怕死,他當時豈願接下赴台抗法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任務?慈禧太后徵召劉銘傳時, 淮軍大老李鴻章主張和談,還私下暗示劉銘傳稱
疾不奉召。當時台灣防務又以湘軍系統為主,與劉銘傳的淮軍系統是死對頭,形勢對劉不利。劉銘傳仍決意赴台。八月五日基隆砲戰,劉銘傳親冒砲火,
督軍擊退法軍。隨後組織台灣團練,投入這場戰爭,說劉銘傳不是抗法英雄,恐怕有違史實。


 


 

 


圖:河南勇墓


「北台封鎖記」譯者還引述另一學者葉振輝著「西仔反淡水之役」(1999)一文對劉銘傳的評語:


「西仔反淡水之後,使劉銘傳不必撤退到新竹。... (他)是否還記得艋舺那一幕──台灣人民想保護家鄉、 抵禦外侮的熱忱?他一定想將功 贖罪,要教台灣人看得起他,他終於成為台灣現代化的重要領航人...」


這段話則令人感慨。他把劉銘傳後來擔任台灣巡撫六年期間,銳力經營台灣的努力,輕描淡寫地說成是受挫心理的反應, 我難以認同這種說
法。以台灣巡撫之位高權重,劉銘傳要報復艋舺之恥,對付小民,易如反掌,何須在台灣建省之際,經費短絀, 士紳阻撓的艱辛情況下,執意推
動改革,戳力經營台灣呢?清法戰爭之後,論功行賞,左宗棠、李鴻章兩位湘淮大老保舉劉銘傳擔任首任台灣巡撫, 劉銘傳有什麼可「將功贖 罪」的?


清法戰爭期間,法軍總司令孤拔無法達成佔領北台灣的目標,最後病逝於澎湖,仍然被法國人視為民族英雄。 劉銘傳為台灣戰區最高指揮官,以一 孤危之地,牽制法國精銳艦隊於台灣,既保住李鴻章之北洋艦隊免於與孤拔決戰,亦使中國北方免於兵禍。 難道還不算是抗法英雄?


我只是個旅人,並非歷史學者,為何長篇大論為劉銘傳答辯?只是很單純的心情而已。這一百多年來的台灣史, 曲折迂迴,宛如基隆河。
每一轉折,多少傷痛在其間。歷史學者評論史事,往往自陷於本身的情感盲點裡。我只是單純地盼望著,曾經為
這塊土地付出心血的歷史人物,我們都應該心存感激。


這包括對劉銘傳、滬尾之戰的孫開華、張李成、防衛獅球嶺的林朝棟、基隆砲戰時,槍林彈雨下的章高元、
曹志忠等,也包括我眼前這二沙灣砲台區坡處的三座墳墓。這裡躺著三位無名姓的「河南勇」,
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曾參與了一百二十年前的基隆保衛戰?他們離鄉背井,駐防台灣,長眠於此。


旅遊日期:2004.07.07 (補寫於2004.08.25艾利颱風第二日) 【推 薦本文給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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