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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1/03 18:13:21瀏覽214|回應0|推薦5 | |
我以為恐懼已經離開每一個時空的我,可是沒有,恐懼還在我體內,而且正迅速的在我體內繁殖,恐懼不斷在擴大。 恐懼嘲笑我的神經,恐懼想使他們變得沒用,好讓他們分泌不出腎上腺素,但我鼓勵我的神經,並請求他們讓我爬繩子的速度加快。 繩子,求求你是牢固的,我絕對要離開這裡,這裡已經失控了,應該說,從我第一次來到這裡,這裡就已經失控,記憶碎片一直要我記住被我拋棄的回憶,那具偽裝成乙子張的屍體在追著我。 沒錯,我已經知道,出現在我幻影中的乙子張不是真的乙子張,而是由那具漸漸腐化的屍體偽裝而成。大概是記憶碎片告訴他的,也許記憶碎片比我早一步知道我要背叛他們。 一地的記憶碎片又開始回憶,但這次,記憶碎片在製造假的回憶,他在捏造不屬於我的記憶,他不斷地不斷地說,這片說完接著那片,他們越說越多,越說越快。 「不要啊。」 乙子張的聲音又出現在我身後,但他不是乙子張。繩子在搖晃,記憶碎片在怒吼。 「怡如,說出來,說出來會好一點的。」 「相信我,讓我知道,妳發生什麼事了?怡如?」 我沒了方向,像一個迷了路的人,如果有人指了一個方向說那是北方,為了走出去,我會毫不遲疑的往那方向走去。我不確定我有聽清楚橘子的話,但我聽到〝說〞這個字。 「乙子張…是乙子張…不,不是,他不是乙子張。」 「他是假的乙子張…對,假的乙子張在追我,我不要。」 「他們要我回去,我不要,我不想回去,那裡…那裡好可怕。」 「如果我當初沒有把他當成乙子張就好了,如果我沒把他射死,他就不會來找我了呀。」 「他…他就不會來找我,我…我也就不會什麼都沒有了。」 我說的上氣不接下氣,但火都點了,而且燃起熊熊大火了,要如何阻止。 「我的工作沒了,老闆他不要我了,為什麼同事要告我的密?」 「我早就知道成績會退步的,我早就知道,我知道的。」 「我早就知道的呀,從乙子張有屬於他的女孩開始,我就知道了呀。」 忽然,我聽到乙子張的名字,停止了我的哭泣,但是眼淚卻停止不了,我的心酸了一下,我這是想騙誰呀?即使在聽到乙子張的名字時想努力保持鎮定,但是停止不了眼淚說明了一切。 「乙子張…乙子張…乙子張…」我抓著橘子的外套的手緊了。 橘子像是在安撫一個糖果被搶的孩子,孩子所有的糖果都被搶走了,孩子哭,孩子罵,孩子鬧。橘子輕而規律的拍著怡如的背,心疼的嘆口氣。 解鈴需要繫鈴人啊,假如那個乙子張真的要來解這個鈴,只怕怡如也不會讓他解,看到怡如現在的樣子,擺明就是想守著鈴,她大概怕鈴一旦解開,她和乙子張就什麼關係也沒有了。 如果那個乙子張知道怡如為他哭成這樣,那他會選擇怡如嗎?如果是,那怡如會要嗎?如果乙子張不會選擇怡如呢? 如果他真是這樣無情,那真要叫那個乙子張的人看看怡如為他哭成什麼樣子,要是他看到怡如這副模樣還不心疼的話,還不如叫他去死了算。 「怎麼回事?」老闆娘一臉困擾的來關心。 橘子也知道,老闆娘實在不得不出聲,因為現在正好是人多的正午,如果再這樣下去客人會被嚇跑的。 「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橘子沒辦法很正式的向老闆娘道歉,所以只能頻頻低頭道歉。 「真的很不好意思,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拜託…」 橘子緊張的向門口張望,都已經及時通知怡如的姊姊了,怎麼還沒到。 雖然我已經很用力的抓著橘子了,但我還是不斷在出力,我感覺,不出力就好像抓不住橘子,接著又把頭埋進橘子的肩膀,又抬起,好像不這麼做我就感覺不到我正抓著橘子。 怡如就樣海浪一樣,一波一波的用力推著橘子,每一波都帶著力量,使橘子覺得她會撐不住,但橘子還是要挺住,因為她知道,現在怡如只能依靠她了。 「嗚啊啊…乙子張…」 怡如還在耿耿於懷,而橘子只是來回撫著她的背,一直重覆著。 「我知道了。」 這一切的舉動都被老闆娘看在眼哩,也明白了,於是老闆娘轉身回去把剛要來看熱鬧的服務生趕回去,並向客人一一解釋,請客人諒解。 「你不過就是有女朋友而已,有什麼好神氣的?」 「我要跟你絕交,你太重色輕友了。」 我不想說那麼重的話,可是此刻我對乙子張的感覺就是這樣。我的眼睛好熱,熱到像是要燒起來,眼淚就像是在滅火似的,一直沒停。 「為什麼是那個女孩?她有做什麼嗎?」 「她有一直陪著你嗎?一直陪著你的是我啊。」 「如果她什麼都沒做,為什麼你要選擇他?」 「如果我沒有很兇,你會看到我嗎?」 「如果你看到我,你還會選擇她嗎?為什麼她可以屬於你?」 「呵呵…乙子張,你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我的功課變爛,工作也沒了。」 「我以為我一直回憶我和你的過往,或許我還有機會,於是我就一直想,一直想…」 「結果呢?沒有,我什麼也沒有得到,你沒有,功課沒有,工作沒有。」 「我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你還是不選擇我啊?啊啊啊…」 我的情緒和眼淚終於崩堤了。 我哭,我痛,我流眼淚。我吼到聲嘶力竭卻還有好多話還想吼出來,可是我忘記了,腦袋空白,我只聽見哭聲在腦袋裡來回穿梭。 我哭得好大聲,哭到發出好大的哽咽,哽咽到無法發出聲音,仍是在哭。聲音破碎,腦袋破碎,回憶破碎,我的一切都在破碎,好像一個世界正在毀滅。 悲傷沒有變小,但是我的力量逐漸消失,我逐漸抓不住橘子的外套,正在下滑,橘子及時抱住我的腰,禁止我下滑。 思緒還是亂七八糟,身體還是被悲傷填充的很膨脹,雖然說已經有一些東西出去了,但就像在灌水球,為了想使水流出去,你在氣球上刺了一個小洞,但洞太小,水灌得太快,最後還是要爆炸。 我的身體被悲傷灌得好大,它不斷進入我的體內,就像不把我炸成碎片不甘心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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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