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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1/28 13:25:53瀏覽246|回應0|推薦4 | |
如果亙古的蒼穹,是永恆的美麗,披上黑紗的夜,該是美麗的哀愁吧?或者,並不盡然。浩渺深處的夜,是不怕探索的。當人們仰望無垠的天空,那神秘而莫測高深的宇宙,逐物無邊的心思,彷彿隨著日光流轉,拋向了天際,拋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深沈地,把所有的一切都隱沒了。偶爾,天邊幾顆明星,閃爍著熠熠的光彩。比起白天的燠熱,此刻的氣溫宜人多了。涼風拂著秀髮,是挺舒適的感覺,但不知道別處的人兒,可有我這番閒情,用心地享受夜?螢火蟲的夜,是安詳和樂的。輕羅小扇撲流螢,多麼生動,卻又多麼遙不可及。或許,在記憶的深處,曾經有過這樣的畫面。當樹林草叢逐漸被鋼筋水泥掩埋,那份屬於鄉間的純樸和寧靜,也隨之埋葬在回憶裡了。到哪兒去找螢火蟲呢?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的不夜城,螢火蟲已飛到眩人的光裡了。牠的光度增強了,色彩更是變化多端,令人目不暇給,然而,也因此,我們都在這兒給迷惑了。牠的絢麗,牠的光燦,緊緊吸引了我們的目光,攫住我們的心房。可是,牠的複雜,牠的多雙,也讓我們迷惘,讓我們彷徨。單純而潔淨的天空,被黑暗吞噬後,還有漫漫長夜,才是黎明。當我們仍在黑暗中摸索,仍在過去與現在之間徘徊,目睹這一切轉變的星夜,可有答案? 實在是帶點兒詭譎的,總覺得那一大塊黑色的布幕背後,似乎隱藏著無數窺伺的小眼睛。幾次夜裡,踩著腳踏車,踩著黑夜,踩著寂寞,急急地,想擺脫鬼魅似的夜。街上所有的商店,已隨著街燈沈沈睡去,獨留我,無可奈何地跟個看不見的敵人搏鬥。也許我該學學鄭愁予,開個天窗,讓那些星子們來到我的屋瓦汲水,看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後,活潑調皮的模樣,應該可以將我心中恐懼的精靈,化為美麗的星子。這樣,當我下回又獨自面對他們,在顫抖的夜裡,或許還可以當成他們俏皮又頑皮地,跟我玩捉迷藏。只是那黑黑、厚厚、無邊的布幕,總是重重地壓在心口,讓我冷汗直流。或者,還是早點回家吧!雖然有星子們的遊戲,誰也不知黑色的布幕裡,究竟藏了什麼東西。 對熱帶人而言,夜間是他們的冬天。白天燥熱的氣候,委實該有些清涼的調劑。然而,對生長在氣候涼爽舒適歐洲的梵谷而言,夜竟是燃燒的火焰。他的星夜,每一顆星,每一顆樹,甚至每一個景,都有著火焰般扭曲的形態,粗獷短促的線條,燃燒著顫動的旋律,表現出幽靈般的神秘與激情。在他的畫筆下,這個夜是他的,他個人私有的,因而也展現了他心中的天空。那麼,我們是不是,也可以擁有一個私人的夜呢?用音符譜出,用彩筆繪出,或者,用禿筆寫出……,和知心的好友共度,和心愛的書籍相伴,和醉人的音樂相契合,甚至獨處,獨坐,靜思,冥想。夜是大家共有的,是個人私有的。當每個人視線望向夜空,他看到大家的夜,可是,在心裡已經是他自己的夜了。 一個人一生中有幾個夜呀?日復一日,白天黑夜交替遞嬗,人們也不斷地隨之作息。一個人可以擁有無數的夜,或孤寂,或美好,或浪漫,或驚懼,一個夜;卻歲歲年年,以相同的姿態,相同的色彩,在相同的時刻,籠罩著不同時空的人。[今人不見古時夜,今夜曾經照古人],大自然的一切,生生不息,從不停歇。在時序的輪轉裡,在每一個夜裡,我們都只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來來去去,生生死死,當有一天,我們生命終了,那夜,仍舊準時地,在它該出現的時刻,盡忠職守地襲上大地。 同在夜空下的人們,也許同時仰望這浩瀚的宇宙,也許同樣思考著這無垠的天空。似乎得到了答案,又似乎需要更深一層的探索。我們的思維永無止境,正如夜空的深沈,沒有盡頭。也只有這樣的夜,才有無盡的想像空間,供我們的心神思緒馳騁,遨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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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