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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楔子 (桐花仙)
2012/06/30 23:04:53瀏覽123|回應0|推薦8

  saerua的兄長因為整日都沒見到她,十分著急,便派人四處找尋saerua的下落,他自己則是往saerua常去的kasagasagare下尋找她。果真他的直覺是對的,他的妹妹的確是在油桐樹下,可卻是倒臥著。

  他驚喊了一聲「safa」,卻叫不醒saerua。

  saerua的兄長伸出顫抖不已的食指朝她的鼻息一探,沒了──他最親愛的妹妹竟然死了。

  一股怒火直衝腦門,他轉身質問身旁的族人,「到底是發生甚麼事?」

  「我、我也不知道……」族人支支吾吾,「聽聞方才有名日本鬼子和saerua正在交談。」

  「混帳!」saerua的兄長怒斥了聲,「肯定是那日本鬼子把saerua殺了,你們竟然還放他離開!」

  「可我認為……」族人以為事情並未如此簡單。

  但他卻怒極反泣,「我的saerua因為那日本鬼子死了,你們卻還在磨蹭?你們應該替saerua報仇!」

  族人見著頭目之子狂怒之態,嚇得手足無措,「是、是……一切聽從makeseral殿下的吩咐。」

  雖然動用全社的族人找尋那名日本軍官,但似乎沒有任何的收穫。老頭目抱擁著saerua冰冷的身體,打算將她葬在家門旁。儀式從簡,紫裡社的族人莫不感到哀傷惋惜,最慟者無非是makeseral。

  那個他呵護備至的妹妹,在十年前被日本鬼子欺騙了感情,守了那鬼子十年,等待落空就算了,最後竟然還被日本軍官殺害。他已經傷心地淌不出任何的眼淚,saerua的死,越發激起紫裡社的仇日情結。

  憶起過往被欺壓的種種,日本人以殖民者的姿態,要他們付出勞力、甚至玷辱族裡的婦女,如此醜陋的日本鬼子,真應該反!

  「反」這個字充盈著makeseral的腦子,saerua一埋葬,他立刻號召族裡勇武力大的青年,準備先將咖啡種植所的日本鬼子屠殺殆盡。老頭目卻沒有這個心思,不斷地勸阻makeseral切勿衝動行事。這幾年也有不少人想要抗日,但是只要思及賽夏族.大隘社頭目大打祿的慘況,就知道這種行為如同自戕一般。

  但被仇恨沖昏頭的makeseral根本聽不進去,他執起火鎗憤笑,隨後大吼著,「mita murkesa malyap(我們齊心協力獵殺去吧)」他向族裡的青年告知,子夜一到,便在kasagasagare樹下集合。

  欲征討日人的紫裡社青年,將武器整裝,準備趁天未亮時給日本鬼子來個奇襲。

  他們並未睡寐,時間一到,便裝配起大刀和盾牌,有的甚至手持火鎗,一齊集合在kasagasagare樹下。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油桐樹的白色花朵忽爾沒來由地紛紛落下。原本是漆如墨的黑夜竟然瀰泛起白光,和著油桐花瓣交錯成一幅神聖的景象。

  眾人皆愕愣住了,尤其是makeseral。

  「kaka……」一道女聲在荷苞山中縈繞成了回響。

  震驚,無非是震驚的。這嗓音如此耳熟,伴了他足有二十六年的嗓音,他是不會認錯的,可他不願意相信,這輕柔的音語,是他珍惜的妹妹?

  「不可能的!」makeseral用力搖著首,「這絕對不可能是saerua的聲音!」

  「是我……是我saerua!」

  makeseral不可置信地望著天邊,「怎麼會……saerua早就死了。」

  是呵,他的妹妹早就死了,那麼這聲音又是從何而來?makeseral的疑惑充斥著腦袋,這究竟……是發生甚麼事了?

  不理會他那面帶猶疑的臉靨,那悠遠的女聲帶著嚴厲的口吻說:「請kaka切勿領族人攻打日本人。」

  makeseral雖然摸不清楚頭緒,但聽到要阻止他攻打日本人,便再次衝怒,「日本鬼子便是該死,搶奪我們的資源,還把saerua殺死,這仇怎麼能不報?」

  「請冷靜地聽我說,kaka。日人奪取我們的資源,確實有罪,可我們若起兵攻打,猶如螳臂擋車。kaka不也聽聞過大打祿的情況?且我非為那名日本軍官所弒,只是時日到了,祖靈將我收回罷。因此,您就更不需要攻反日人!」saerua試圖解釋勸退,靈聲聽來是盈垠的哀傷。

  makeseral眼眶泛淚地問道,「saerua,真的是你?你真要我們撤兵?」

  「是的,請kaka撤兵吧!」

  makeseral畢竟不是莽愚之人,經過saerua的勸說,他也靜下心思考這次戰役的必要,隨後便遣令族人回社裡。而他自己留下來,想和saerua多說幾句話。

  「safa,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你真愛那名日本鬼……日本人嗎?」這個問題或許直白,但長久以來一直埋藏在makeseral的心中,事到如今,他還是想聽聽saerua的感受。

  「是的。」

  makeseral不死心地又問,「直到現在依然如此?」

  「我從不後悔愛上他。」

  makeseral卻說不出任何話了,原來他的妹妹竟如此的癡情。他靜靜地凝著天際,試圖尋找著saerua的靈魂,可他不是社裡的司祭,沒有通靈的能力。或許,能聽到她的聲音已是得來不易。

  而saerua也同樣望著她的哥哥,有些迷茫,差點忘了她最後的任務,「safa,我可以請託您幫我做一件事嗎?」

  makeseral這時才反應過來,「怎麼了?」

  「我受祖靈託付,將世世代代守護這棵kasagasagare。而我將會保護在這棵油桐樹下許下承諾的情人,他們的愛情將會堅貞不移,只要他們通過我的考驗!」

  「容我插話,safa。」makeseral皺起眉頭,滿是惑擾,「這油桐雖是俗稱千年桐,但它活了十年已是奇蹟,怎能世世代代守護?」

  saerua笑聲爽朗,原來兄長是因為這件事而困擾,「請kaka拭目以待,我會令它屹立不搖的!」

  makeseral也笑了,「好,我的safa和其他人的safa果然不一樣,智慧又有能力!」或許對其他人來說不可能,但他相信saerua辦得到。

  saerua很高興能夠和兄長說了這麼多話,但她明白,普通人是不能和魂魄相處太久的。

  「kaka我們不能說太長的話……我擔心這樣會影響您的身體。」saerua輕輕嘆著氣,「我便長話短說罷。我的考驗是相愛的兩人在桐花落地前徒手抓到花朵,且在當下相吻,承諾會愛護彼此直至老死。而獲取的桐花,彼此交換,並放在身上三日。我若見證到誠心真切的完成,便會盡己之力守護著他們的愛情。」

  「你做這麼偉大的事,我定會告知族人的。」makeseral一邊應允,一邊泣道,「好女孩,祖靈將你收回,可我們怎麼辦?」

  「kaka請勿哀傷,我會一直守護著你們……」

***

  makeseral完成saerua託付他的使命,將這件事傳達給了族人。眾伙雖是半信半疑,但也跟著照做了。而且,意外地發現似乎有股靈力守護著他們,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原本是僅流傳於紫裡社的傳說,隨著與漢人、日本人的交流,越來越多人相信這則傳說,也越來越多人前來kasagasagare許諾愛情。

  很多年過去了,紫裡社經不過時代的變遷,消失了。但是那棵kasagasagare卻異常的龐大,每到四月,油桐花甚至開得如樹上覆層厚厚的白雪。更奇異的是,至今過了百年,它仍然佇立著。

  或許,這真的是saerua的靈力。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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