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歷史的記者

(原文刊登於青年日報~中華民國76年8月24日.星期一.第九版)

~因當年國際時勢演變至今已大有不同,如今檢視本文,略感八股味濃,然重刊此文別無他意,除了慶祝記者節外,主要是感念當年新聞界的前輩先賢,銘誌謝忱!

歡迎分享本人年輕時的用心與努力,謝謝!

[本文開始]

中華民國七十六年適值對日抗戰五十周年紀念,回顧第二次世界大戰肇端於日本侵略中國,而終至同盟國與軸心國之對抗;在此期間共黨趁機發展,導致戰後自由與極權兩大陣營之對壘。 改寫此一歷史的人物,乃為一名記者及其所領導的間諜網。 本文即在敘述此一事件,同時揭發共黨滲透自由世界之陰謀手段,藉以提高國人警覺,加強保防工作,使共黨及其同路人,在復興基地無法施展其陰謀伎倆,進而確保我社會安定繁榮,早日完成[以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之歷史使命。

~攻擊珍珠港 1941年9月底,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日本皇家海軍少校園田值、淵田及其他海軍軍官齊聚於日本瀨戶內海,共同監督一項模擬作戰.這項模擬作戰乃是效法英軍在特蘭多擊沉義大利艦隊的方式,以對抗美國。 作戰的方式係以戰機在距離海面十三公尺處投射魚雷,藉其高速行進方向,通過福特島的淺水區,將繫於珍珠港的美軍主力艦悉數炸毀.作戰計畫的保密措施非常完善,甚至海軍中將南雲忠義也絕口不提柳營之事.無怪乎園田植滿懷自信的說:[日軍的行動將會有效達成目標,令美國人不可思議.] 結果事實證明,如果美國沒有在長崎、廣島投下原子彈,珍珠港慘敗的面子是難以挽回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在珍珠港事件的賭局中,最大的贏家卻是蘇俄。 蘇俄的處境,在當時真可謂是[腹背受敵]---西有德國,東有日本.但是在德蘇互不侵犯條約締結後,史達林自以為是西疆無事,轉而關心對日關係,深恐遭受日本攻擊.後來德俄戰爭爆發,史達林窮於應付工業德國,同時也對日本北進政策(進攻西伯利亞)憂心忡忡。 就在此時,一個最大膽、最危險而又最成功的間諜網適時發揮了功效.此一間諜網的首腦乃是一名記者,憑著他的詭計與手段,他挽救了蘇俄,使不亡於納粹德國;如果不是此一共黨間諜網,今日的歷史可能早已改寫,我中華民國可能也早已統一全中國了.關心國事的讀者,實值深思!

~饒蓋間諜網 在任何一項軍事行動中,情報的配合非常重要.舉凡人、事、時、地、物,任何一項要點,如能適切運用,配合軍事進展,則不僅可以制敵機先,甚至可以扭轉戰局、克敵制勝,圓滿達成上級交付之使命。 饒蓋間諜網的成功,便是掌握了此一原則。 理查饒蓋(Richard Sorge),1895年出生於高加索,父親德國人,母親俄人.在他很小的時候,全家便回到了德國,十來歲時他已成為一名狂熱的愛國主義者;直到奧皇儲婓迪南在波西尼亞被刺殺, 饒蓋受徵召投入了西線戰場。 經歷了一番屠殺,饒蓋拖著飽受創傷的身心,返回了貧困戰敗的德國,重新尋求新的信仰~共產主義。1919年德國共產黨成立時,他加入了共產黨,同時擁有納粹黨員和共產黨員的身分。1920年他獲得了漢堡大學政治學博士學位,並且精通德文、俄文、英文、法文、日文(據說亦通中文);1924年饒蓋赴俄參加共產國際會議,並加入了紅軍第四 (情報) 局。 1927年饒蓋奉命以雜誌編輯身分,前往瑞典、挪威、英國從事共黨活動;但是他發現擔任情報工作不宜再從事共黨活動,於是建議俄共當局將情報工作與政黨活動分開。他的建議很快獲得俄共重視,從此他便專任情報工作,直接對紅軍第四局負責。 1930年饒蓋以[社會科學雜誌]為掩護,來到中國佈置間諜網,與海參崴保持聯絡;他將總站設在上海,並在南京、杭州、開封、漢口、廣州、西安、北平、天津、瀋陽、長春、哈爾濱等地設置分站。其工作任務以蒐集日軍在華活動與編組為主,兼以蒐集中國各地之政情。九一八事變爆發後,該間諜網始移往日本東京。

~多才多藝、長袖善舞 一九三三年饒蓋以法蘭克福新聞報(Frankfurter Zeitung)、法國生活畫報、南斯拉夫政論報記者為掩護,在東京另組間諜網。他是一位觀察入微、言辭犀利的播報員,文筆流暢的作家聰明機智的分析評論員;尤其令人稱道的是他的工作熱情和酒國海量。這些長才使他在希特勒高壓統治時代依然能夠聲名大噪。 最令人詫異的是,他還具有一項別人少有的才能~拉皮條。他刻意巴結當時希特勒派令的東京大使歐德(Eugen Ott),使他得以由報業公會會長再一躍而為德國使館的新聞專員。因為他有一大堆的情婦,且經常為歐德大使拉皮條,使他立刻成為大使內室親信(他在美、俄各有一妻,同時又有情婦三十餘人,連歐德大使夫人竟也成為他的情婦)。 由一件事情可以看出他和大使的關係,那就是饒蓋在酒醉時經常大發謬論,發表反納粹主義言論,嘲諷希特勒。歐德大使總是挺身為他辯護;他說饒蓋如果不是狂熱的納粹份子,毫無疑問一定是個忠貞而全心奉獻的德國人。

~怪異的組合、驚人的成就 因為獲得長官的賞識,饒蓋一下子由烏鴉變成了鳳凰,於是他想盡辦法掩飾自己,抹去自己以往的不良紀錄。因為他具有納粹黨員身分,所以他未經人事查核便成為德國駐日大使的親信,打入了德日兩國核心,參與機密事宜。 在他的情報網中,有一南斯拉夫青年傅立茲(Brando de Voukelitch),負責秘密照相、調製縮印,並以記者身分出入美、英、法、荷使館蒐集情報,供饒蓋與德使館之密件資料參證。他帶著妻子剛到東京後,便教她去酒吧當女侍賺錢,此一愚蠢舉動著實惱怒了饒蓋。聽來也令人發噱！ 最有趣的要算無線電通信員克勞森(Max Clausen)了,他負責傳送饒蓋的情報給紅軍,卻經常扣發其電文。他靠組織的經費喬裝成工具製造商,結果竟然由無產階級一躍成為幹練的資本家;免不了又是受到饒蓋的責備,要他多花一點心思在黨的工作上。 成員中另有日人尾崎秀實(Hozumi Ozaki),當時任內閣官房顧問,成為饒蓋間諜網打入日本政治核心最得力的助手。他在被捕前始終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為紅軍任情報員。日人宮城與德(Yokoto Miyagi),對情報一向不感興趣,卻也不自覺地淪為俄共外圍細胞網。 最不受歡迎的成員則是日人北林友太太(Mrs. Tomo Kitabayashi),饒蓋認為她是一輛車的第五個輪子(累贅);她以洋裁做掩護,最後也因為她導致整個間諜網被破獲。 這麼一個怪異的組合,竟然可以一直提供正確的情報給史達林。 一九四0年饒蓋自德國駐日使館獲知,德軍將於六月二十二日進攻蘇俄(德通知日本,希望日軍策應,日本政府未同意)。當他將情報提供給史達林時,史達林未予採信;直到德軍以一七0到一九0個師直指莫斯科時,始知情報之真實可信。 一九四一年饒蓋確定日軍將南進而非北進時,又將十二月九日,日軍將攻擊珍珠港的情報提供史達林。終於讓史達林放心將遠東部隊西調,解除莫斯科之危,也使蘇俄免於滅亡的命運。

~戰後檢討 德軍戰敗與俄軍獲勝的原因,固然由於日軍戰略錯誤(希特勒曾痛責日本攻擊珍珠港的愚蠢);德軍也因先攻巴爾幹,致使征俄時間延後六周,無法在冬季來臨前拿下俄京,而自陷泥淖。加上空軍及裝甲部隊無法在酷寒天氣出動,兵員缺乏寒地裝備,希特勒又在在干涉前線指揮權……等。然而最主要的原因,仍要歸功於饒蓋情報網的迅速確實。 俄共先知日軍行動之情報,於是西調遠東部隊保衛莫斯科(西調部隊大多為蒙古人,能忍飢耐勞,涉行雪地,不需補給;足以取代現代化部隊,對抗一百個左右的德國師,進行傳統戰);同時也故意不將情報提供給美國,以消耗其實力。尤有甚者,欲使日軍在南進初期獲勝,忙於應付英美之對抗,無暇北進。(按:日軍突擊珍珠港,旨在掩護南進;此舉多少由羅斯福總統停供日本石油,及壓迫其自大陸撤軍之政策所促成。) ~饒蓋間諜網被破獲 史達林的陰謀,使蘇俄未因政治上的友好而遭軍事上的挫敗。日本早已謀算美國,美國也決定向德國宣戰,密不吭聲,便使得蘇俄獲得更多武器援助,對蘇俄的利益是絕對划算的。 就在饒蓋完成此項情報任務不久後,他的情報網就被日本警方破獲。並非因為其本身失誤或日本反情報組織的妙計造成;實在是因為他們的運氣不好。 一九四一年六月,日本秘密警察在一項例行掃蕩行動中,逮捕了退休的日共黨工伊藤(Ito)。伊藤對自己的行為深表懺悔,並挾私怨咬出北林友太太。伊藤與饒蓋素昧平生,並未危及該組織,倒是北林友太太遭拘捕後,不堪嚴刑拷打,供出了宮城與德,繼而全數都被她出賣。 饒蓋被捕後,堅不吐實,日本也不知道他傳出些甚麼情報。一九四四年十一月七日,他被送上了絞刑台,行刑前據說他很斯文有禮地告訴大家,如果沒有判他死刑,他願意為日本擔任協調工作與蘇俄交涉。但是這一切悔之晚矣！

~共黨的滲透陰謀 多年來蘇俄拒絕承認有理查饒蓋這麼一個人,直到一九六四年十一月,莫斯科終於宣布,追贈榮譽給他,並且將他印製在郵票上發行,以表彰他對紅軍的貢獻,至此饒蓋正式成為蘇俄的英雄！ 綜觀此案,我們可以由以下幾點洞悉共黨之陰謀伎倆：

一、俄共黨工人員及其黨部組織,不直接從事間諜工作;即令參與,亦置於高階層之工作。一則因目標太明顯,一則因基層間諜工作太敏感。

二、共產黨員及其同路人受徵召從事情報工作者,他們之所以效忠共黨,最重要的原因乃是因為他們效忠[社會主義]此一抽象的概念與目標所致。

三、許多經濟、社會研究組織及馬克思主義的研究機構受共黨滲透,成為其外圍組織或情報機構;他們雖未掛共黨招牌,但我們不難從其名稱上分辨出其[掛羊頭賣狗肉]之本質。例如:黎明會社(因太陽由東方升起是紅色)…等。

四、許多研究機構專門從事大眾有興趣的問題研究,此乃絕佳的掩護;暗地裡卻從事非法活動。例如:中國問題研究所、東京明報…等,共黨活動極為猖獗。

五、非共產黨員卻誓死賣命者,多半因為閱讀了共黨書籍或加入馬克思主義研究社,或因同情共黨而造成。

六、共黨同路人或加入共黨組織者,並不在乎接受何人指導,也不在乎消息管道如何,只要是共黨活動即可(尾崎秀實便是一例)。一旦遭到逮捕,他們才會發現過去為誰所利用,至於是紅軍還是共黨第三國際?他們既沒有清楚的概念,也並不關心這些。

七、蘇俄情報機構中界線甚明,不同的機構不相往來;即使是親密好友,見面也形同陌路。例如: 尾崎秀實在日本為饒蓋工作時,被禁止與[艾格妮史梅莉](Agnes Smedley)聯絡。他們三人原在上海事親密的夥伴;但當時艾格妮史梅莉正在北平主持俄共的一個情報站。 (按: 艾格妮史梅莉,美國記者,當年與中共勾搭,誤導美國輿論,將毛共當做是土地改革者。)

八、俄共極少派出駐外情報機構人員,因為極易受駐地國懷疑。饒蓋案中有日本人、德國人、丹麥人、南斯拉夫人,卻沒有一個俄國人。由此可以看出俄共的陰險。

九、俄共情報人員絕不與各地的俄國大使館接觸,並且盡量不與當地共產黨員來往;如此一來,情報網中任何人都不會受人懷疑。

十、他們盡可能直接與蘇俄本土聯絡,卻不經由地方使館的管道。饒蓋案中說明了其情報網擁有自己獨立的無線電通信系統及信差。

十一、情報網內每個人都有適當的身分掩護,並設法使言行舉止配合掩護之身分。克勞森、傅立茲便是典型例子。

十二、俄共情報員中的菁英份子多半是一般問題的專家,也有良好的身分地位做掩護。例如:日本人視尾崎秀實為中國通,而德國人視饒蓋為日本通,兩者皆具專家學者之社會地位。

十三、俄共諜網多系縱向連繫,以保情報實效。下級人員只和特定階級人員接觸,例如:饒蓋和一些下級日本人員接觸,而他們都不知道饒蓋的職位與角色。

十四、俄共諜報人員多半不是本國公民,然而俄共卻能掌握自由世界人事制度的缺失,大量起用別國的公民,頗有[以夷制夷]的味道。所以,個人終身資料的考核與建檔,實為自由世界應予加強的工作;至於情報與反情報機構的承辦人員,應以此案為鑑,隨時查閱手邊的重點資料才是。

十五、共黨黨員及其同路人事實上都是本國的叛徒,他們會利用職權來背叛國家。一國政府不論受到何種壓力,絕對不能雇用左傾專家,即令他們有多大的聰明才智,也要設法屏除。(南滿鐵道株式會社便證明了這一點,當時雖然尾崎秀實並未受到懷疑,但是部門中許多人都有參加共黨活動或同情共黨的紀錄;這些人不但受到雇用,甚至還在重要機構中升遷。他們相繼利用職權,提供情報給蘇俄。殊不知姑息敵人,就是打擊殘害自己。關於此點,我們過去受害最深,相信未來我們國家對此一問題會有更好的處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