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八字與針灸的緣起
(陳怡魁 博士)
陳怡魁博士在研究人的生存和生活的過程中,發覺老天並不公平,對這種不公平感受最深的,莫過於小時候所受到的那次嚴重打擊,當時心裡一直在問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要殘忍對待一個好人?
陳怡魁博士小時候在冬天要去田裏工作,和家裡的長工一起下田,陳怡魁博士說其中有個長工,在當時陳怡魁博士幼小的心靈認為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比自己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善良,中午吃飽下田工作的時候那位長工會先在割過稻子的地上挖個烤地瓜的土窯,起火燒熱再埋一些地瓜進去用餘溫慢慢烤,等到下午四點肚子最餓的時候就有熱地瓜可以裹腹了,那時候夏天有點心可以吃,冬天就沒有了。因為都是很晚才回家,家裏人都會問:你們真的肚子都不會餓嗎?大家都說不餓。
有一年夏天的一個下雨天,那位善良長工穿上蓑衣戴上斗笠扛著鋤頭趕著去插秧,沒想到一道雷打下來就死掉了,陳怡魁博士哭了好幾個星期,問祖母說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會被雷打死?祖母說大概當時雷公的眼睛被風沙給遮住,陳怡魁博士說當時沒有風沒有沙!祖母只好說這大概是他的命吧!自此陳怡魁博士被"命運"這句話烙印到內心深處,以後一定要把"命運"這件事給弄明白。在發生打雷事件的第二年吳俊民先生在中央日報登了一個小廣告招收八字班的學生,就這樣以函授的方式開始學習八字。
八字學習的經過
1957年的暑假剛開始學八字先背誦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和人體之間的關係:甲膽、乙肝、丙小腸、丁心、戊胃、己脾、庚大腸、辛肺、壬膀胱、癸腎。陳怡魁博士很高興,學會了!當時是在吳老師的家裡心裡很高興,那個年代每個家庭在客廳門邊會貼一張火車時刻表,陳怡魁博士看著時刻表要迫不及待的早早回家去,當時要先從十二張坐五分車到萬華,再轉車才能回桃園,火車時間一到就說老師師母再見!師母是廈門人矮矮的,知道陳怡魁博士會講台語,就講台語留陳博士吃了晚飯再回去,說下一班車再走。陳怡魁博士說不行,執意要趕回家,因為學到想要學的就很高興要快點回家,算家裡人的心肝脾肺腎缺那一個?
回到家裡八字排出來才發現,大家都是五臟不全!心想完了居然五臟不全!八字排出來才發現每個人只有四個天干,以前沒有電話無法連絡老師,吳老師的電話又是共用的,還要走出去才能用電話。
第二個星期才又去到吳老師的家,對吳老師說:奇怪了每個人的五臟都不全,吳老師說你為什麼問這個?陳怡魁博士說八字排出來只有四個天干,五臟不全,其他六個跑那裡去了?吳老師說"不是啦!",將來還要講地支,地支還有藏干。陳怡魁博士因為求知若渴,等不及下次的講義印出來,馬上就想知道答案,吳老師就把十二地支的藏干寫出來,連同口訣一起寫出來,再把八個字相互之間的關係用口述講一遍,吳老師講的很快,陳怡魁博士也聽的很快。
吳老師說:我遇到的學生沒有一個比你聰明,因為你很聰明我也很樂意教你。
當下吳老師把已寫好還未寄出去的講義交給了陳怡魁博士,拿到講義之後,在回家的火車上借着昏暗的燈光看著講義,同時背誦裏面的歌訣:子宮癸水在其中,丑癸辛金己土通,寅宮甲木兼丙戊,……。陳怡魁博士說那時候的記憶力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好,火車到了桃園歌訣也背起來了,雖然會背了,但是不懂它的含意。為什麼地支要含天干?吳老師說以前就是這樣傳下來的,後來陳怡魁博士就去研究它來龍去脈,又去研究到內臟問題,這又關係到針灸的學習。吳老師在兩個暑假的時間,教會了陳怡魁博士所有的東西。
針灸學習的經過
陳怡魁博士在初學針灸時,在孫培榮先生處的違章建築裏見識到什麼是"頭痛醫腳",頭痛時在腳上用銀針札下去馬上頭就不痛了,(當時還沒有不銹鋼針,不銹鋼針是陳怡魁博士後來發展出來的)這讓陳怡魁博士大為驚奇,短短的銀針先潤一下,在腳上扎下去,轉一下頭就不痛了,簡直是仙人,太神奇了,而在桃園老家如果頭痛是用藥包來消除頭痛,可是要學針灸非得拜師不可,陳怡魁博士又偏偏不肯拜師,孫先生又說:不行,你是台灣人要留在台灣,我要追隨蔣總統反攻大陸,當時有個口號喊的很響亮,所謂一年準備,兩年反攻,三年掃蕩,五年成功。就算如此陳怡魁博士還是每天去那棟違章建築,孫先生會講陰陽五行,裏面有一個大弟子,書讀最多是軍校出身,在紅卍字會當秘書長,大家都稱呼他大師兄,對陳怡魁博士的印象不錯,陳怡魁博士在孫先生和大師兄等眾人面前講述了一下陰陽五行之後,那位大師兄就問: 「你不是台灣人嗎?台灣人懂得陰陽五行?」陳怡魁博士說:「台灣人會呀!只有你們外省人不會。」大師兄就納悶為什麼台灣人都會,外省人都不會?陳怡魁博士說: 「你們外省人都沒有讀陰陽五行。大師兄說你們的陰陽五行是誰教的?陳怡魁博士說從高曾祖父傳下來,每天都在看陰陽五行,祖母每年都貼春牛圖,每天都在看陰陽五行,只有你們都不看。」大師兄說老師收的學生都不會陰陽五行,你不是他的學生卻會陰陽五行,就這樣收學生的事一直拖延拖了十幾年。
針灸發展史上的開創性變革
有一天孫先生中風,那些拜師的學生每天金針銀針、銀針金針的訓練,結果要扎針都札不進去!只聽孫先生在哀號!因為被扎的太痛又扎不進去,所以拜師壞就壞在這裏,沒有人能勝過老師,而大師兄每天在忙紅卍字會的事情。陳怡魁博士至此已經發現了針灸的問題所在,從針具到針灸技巧都要做前所未有的大變革,否則針灸這門學術永遠無法進步,那些拜師的學生學了十幾二十年,結果連針都扎不進去,實在是荒謬。整個的改革藍圖已經在陳怡魁博士的腦海構築完成,於是立刻跑到太原路去買不銹鋼鐵絲,是從日本進口的鋼絲,拉直再找人磨成針,到博愛路的中國砂輪公司加工,針做好了問題又來了,因為陳怡魁博士也不會扎針,最後想到一個好方法,這個方法可以讓沒有扎過針的人也可以扎針!
陳怡魁博士把做好的不銹鋼針尾端的環切除,找一根與針差不多粗細但是比針要短的塑膠管,變成扎針的固定套,再給孫先生戴上一個縫衣服時套用的頂針用來拍針,由學生把針放在孫先生指定的穴道,由孫先生自己拍針,就這樣針灸史上第一只不銹鋼針和第一次的拍針法治好了孫先生!想想看如果陳怡魁博士未曾學習針灸,今天的針灸應該還是停留在金針銀針那一套。
在治好孫先生的當下,孫先生馬上宣布收陳怡魁為學生!陳怡魁博士說要什麼禮?孫先生說隨你的意思。陳怡魁博士說:「我不拜師。」此話一出,包括軍人出身的朱X等大眾一起跳腳,又對師母講這種台灣人絕對不會忠於老師。後來孫先生對師母說這大概是緣份,在他出來前(大陸來台),遇到一個會卜卦的告訴他,不要相信中國人要相信半中國人的人,相信中國人的話你會餓死,陳怡魁博士說因為陳怡魁被日本人管過所以是半中國人(經歷過日據時代)。
之後孫先生召集了所有老學生,由陳怡魁博士講授陰陽五行易經八卦,孫先生再把自己在山東讀過的線裝本針灸大成交給陳怡魁博士當教課書。陳怡魁博士花了一個星期標示出可以講的和不值得講的,像扎針要選日子時辰選方位,還要飛星八卦,這樣選下去沒有地方可扎,孫先生聽完解釋也就欣然同意了陳怡魁博士的意見。陳怡魁博士又說以後不要管那麼多,只要有人進來直接扎下去。後來採用了這種方法孫先生的生意大好,別的地方扎針還要選時辰等時辰,在這裡不用考慮那麼多,可是不考慮那些制式規則要如何扎?陳怡魁博士說痛的地方不要扎,扎不痛的地方要扎的很痛,要蓋過原來的痛處,如此原來痛的地方就不痛了,這也是一種理論,依照這種理論宣傳之後,一天最多有八十多個人光顧,當時陳怡魁博士又建議孫先生同時用藥,可是他不懂用藥,後來有一個會用藥的喬先生加入,可是和師母合不來被迫離開,喬先生就去日本發展,後來大發回到台灣,大舉買進位於麗山街已故老國代的房子,那時陳怡魁博士還很窮,喬先生說他能有今天都是陳怡魁的幫忙,要送一棟房屋給陳怡魁博士,陳怡魁博士婉拒,說我是鄉巴佬不能接受。
陳怡魁博士強調很多事物沒有絕對的,尤其是中國文化,它的內涵就是生存和健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