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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
2009/01/04 17:57:56瀏覽762|回應0|推薦24

  當他炙熱的火迅速地延燒到她身上的時候,她是位浴火寵幸的王妃。當他豐沛的陽氣,灌輸到她陰涼的宮殿,她的寒冷,與那千年的荒蕪,霎時飽滿著像被溫暖的冬陽緊擁; 而為了怕灼熱過火,那初露的甘霖會證明,水與火將完美地交融。火舌舔舐荒地,精準而迅捷地潤澤大地,她的每一吋本欲乾枯的肌膚都照顧到了,全張開了孔隙放肆地呼吸。飄飄然像在水上游,在天上飛,在雲端的邊境吶喊喘息。

  那火舌的唇看似柔軟而挺拔的浮雕,是一只細膩按摩的利器,它熟透每一點舒服通電的穴道,點綴出最神秘複雜而令人驚嘆的天象圖。她身上的星宿正盈潤地發光,那些全是他摘下來送她的星星。陰涼的宮殿已經火海一片,樑柱都已傾斜。每當她微敞的小嘴整個被火舌厚實的唇給包裹,她的心一整顆掉了出來,從她微敞的小嘴裡偷偷被挖了去,直通野營的柴火底部,吟唱著生之祭。

  火苗蔓延開來是絕對寂靜卻迅猛;水漪盪漾,氣流混亂,他毫無疑惑的堅定眼神彷彿一場救贖,她可以凝視一秒而欣然死去。在那慾望的放逐場上,只有愛的雨露能讓饑荒變得肥美,讓荒漠化作草原; 翻滾在綠油油的天與地之間,不懈地變換觀看天象的角度,她一時有點招架不住筋骨翻騰,卻每根神經都歌詠粗魯; 心中也不禁驚愕,驚愕於令她飄忽的嵌合,騰雲的蒼茫,景致的絕美,深怕是淒美結局的曲目,她不想再演奏下去....驀然間攀上了峯頂,他堅定的眼神融化成棉柔的微笑,像一陣帶著暖意的春風,輕撫她所有帶刺的疑惑; 她身體每一個細胞都開花了,春天的蝴蝶,正恣意地採著花蜜。

  是呀,蝴蝶原本是恣意地亂自飛舞,在沒有現實的叨擾之前。那一葉遠離塵囂的扁舟,再也無法負載現實加諸的重量了。

  他早熟的懂事與貼心,心神體氣息的契合,她實在難以抹去任何一絲沾染在她身上,那甜蜜回憶的氛圍。北方邊境令人心醉的夜景是腦海的倒影,他倆彷彿是浮萍,離別的變奏旋律早就譜寫好了,指揮家的揮動的手臂,並不會慈悲地嘎然而止。她只覺得她可以為那對眼神抒萬言書,造萬言詩,然後幻想不可能實現的千言萬語抵抗原生原罪--最後再一記當頭棒喝,深夜裡冷被襟濕,孤寂的枕邊只剩下淚水在賽跑,她永遠永遠趕不及擦拭。

  她只覺得那過程為何會這樣蝕骨銷魂,情感的種子又一頭栽下; 她更猜不透自己的心,到底是甚麼質地甚麼走向甚麼成因; 寂寞,又算得了甚麼,自欺欺人虛偽假面害怕孤單物質拜金才悲哀; 只是她,捫心懷疑,自己扮演的是不是天生的悲劇女伶?是又如何? 她倔強固執的脾性並沒有隨著青春一點點流逝而跟著逡移,反而更堅定自己的意志; 她其實正驕傲地發現,情感獨立的傲然姿態才是最美的吧!美的讓自己肅然起敬,而與戀愛中的美麗相比,是全然兩種不同的激賞,自己能不能讓那傲然之美矗立茁壯?

  他埋進枕頭,暫時憩息的半側睡臉,成為她心中一幅寂靜的風景; 她想悄然靜默,傾倒身體化作風景旁的陪襯,細數他呼吸的拍子,測量他脈搏的韻律; 靜靜地,在他身旁安睡。第一次牽手的緊張心跳和十指溫暖她還記憶猶新,在那段他嚷嚷以為走不完的斜坡上,汗水濕漉淋漓。別離時分,他總是留給她最溫柔的笑靨與熱吻,還有最溫熱不捨的注視,一直綿延到視野模糊再也看不清楚的剎那; 最後一次的分開瞬間,遮蔽物隔絕了他們倆的視線,她找不到那雙溫柔道別的眼神,禁不住難過錐心,只能無語倚著捷運的閘門玻璃,久久不理旁人,閉上雙眼,在心底扼腕哀鳴...。

  

      是呀,原來蝴蝶依舊飛舞輕盈....

      在她心底溫熱的冬陽裡。

      牠們徘徊在幸福人兒身邊翩翩哪,尋覓著一朵花,纖塵不沾,憂愁不染,擁有這世間最純粹的甜蜜。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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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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