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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1/01 04:34:58瀏覽397|回應1|推薦7 | |
夢見淑華。
隔著一條河,她和身邊的人說話, 依稀仍是垂首斂眉淺笑盈盈。 "淑華!我想跟妳說話,等等我!"我大聲喊她。 淑華不理我,甚至,不看我。 我急著尋找過河的途徑,可是這河完全沒有到彼岸的橋,也沒有渡船。 我沿著河岸奔跑、喊她, 淑華還是不理我、不看我,對於我焦急的呼喚無動於衷, "我寫信給妳好不好?" 淑華不答。 淑華死了好多年。 想起她的時候,只記得她微笑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偶爾生氣瞪大眼珠盯著人看的模樣、、、、、 還記得她不吃荔枝,因為荔枝酷似肥肉、、、、 淑華的婚禮在臺北舉行。 是冬季,卻下著罕見的滂沱大雨。 回想起來,那天她的笑容有點兒憂鬱, 可能是長大了,或者只是疲憊?我們沒多想。 但是,誰也沒法預料, 這場婚禮竟是迫使她走上絕路的開始。 一個沈靜內斂的女子如她, 當那個曾經信誓旦旦、死生相許的枕邊人, 因為現實利益而拳腳交加惡言相向, 日夜折磨她的身心時; 她想的是什麼? 日復一日的絕望麼? 但是,即使在生不如死的關頭也以端莊嫻靜姿態示人的她, 到底用什麼樣的決心,選擇那樣慘烈的死亡方式? 那一刻,當她以決絕的姿勢一躍而下,可有悔恨? 抑或早已萬念俱灰? 沒有其他法子了嗎?沒有人幫得了嗎? 又或者,她只是疲憊不堪、厭倦了一切? 沒有人知道她的想法,再也無從得知了! 我只知道, 淑華終於向那個男人證明了一件事: 這個懦弱任他恣意欺凌的女子, 用她的生命、她僅有的全部,給他一記強而有力的反擊, 他再也不能、再不能恐嚇威脅、拳腳相向。 那個折磨她多年,帶給她多重痛楚的男人, 將一輩子,一輩子伴著她從高處躍下的姿勢和記憶,活下去。 ---有時候,死亡要此活著容易得多。 那年,1992夏。沒有參加告別式。 我用另一種形式去想念: 記憶中,淑華永遠是學校裏的模樣, 15、6歲白衣藍裙,淺笑微嗔, 不愁不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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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