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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悔的母親
2007/11/27 09:24:48瀏覽283|回應1|推薦6

 母親是田家的童養媳.

 在那個年代將女兒送人家當童養媳是非常普遍的,只是她卻在十七歲時認識父親,從此展開封建社會所不認同的自由戀愛.為了幫助母親脫離田家,父親四處借贷好不容易湊足為數不少的贖金,田家的人才甘願放母親走.

 婚後,母親對父親除了愛還有很深的感激,因為離開不把她當人看待的田家,讓她能過猶如重生般的生活,更與心愛的人組織家庭,她真的感謝上天待她豐厚!對祖母,母親視她如親生母親一樣看待,且還多了份報恩的心,因為那時如果祖母不答應這件婚事,不承認她再嫁的行為,她便無法與父親結婚.畢竟童養媳等同已嫁身份,父親就像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一般當媽媽的人是不會願意接受的.

 母親一連生了四子二女,給高家單薄的子息添了多位男丁,歡喜了祖母的心,雖然如此祖母卻不改傳統觀念,對媳婦絕不客氣,極盡挑惕要求又高,每天從早忙到深夜沒有停歇,但她不曾抱怨過.

 小時候常聽父親談起,母親生了大姊之後,為了再生一個女兒,結果中間竟讓我多了四個哥哥,雖說是有玩笑成份,卻令我覺得自己在母親的心目中必定與兄姊不同.

 母親深愛著每一個孩子.

 記得我和兄姊每個人農曆生日的早上,必定有一顆煎蛋和麵線.窮困的年代生日有蛋是奢侈的,可是母親為了表達對每個孩子的愛,她用這種方式傳達.

 母親個性沉靜且心細如絲的人.

 她過世後,我們整理她的遺物時,赫然發現六個乾枯的臍帶,一個個保存的非常好.當時我和兄姊都不禁落淚,想到母親對我們的愛,是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得思念她而心痛了起來.與她相處的日子為何那麼短暫?一輩子辛苦的她,在孩子一個個長大之後可以享福時,竟驟然辭世!對孩子而言情何以堪?

 母親人生的五十二個年頭,除了中風的最後兩年無法做事,其餘的時間都不停的工作,可是中風時期卻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那時祖母對母親態度更不好,只因為現在什麼都不能幫忙.讓我對祖母有很深的反感是有一天中午,我因工作遲延較慢回家做飯,剛進家門便聽見祖母對母親大吼”沒用的東西,廢人”我加快腳步走進廚房,看見母親扒著冷飯’低著頭’眼淚不停的滴在碗裡.當時我心好痛!好痛!抱著母親痛哭,這情景怎是心痛能形容的呢?

 拖了兩年,母親終於解脫了!

 秋風吹起的清晨,母親在古厝突起的土堆上如禪坐方式辭世,揮別所有她心愛的人,離開塵世的紛紛擾擾,到另一個世界.只是我們的不捨,母親您真的放得下?這一世的親緣,真能在死去的那一刻通通忘掉?

 看著父親掩面痛哭的情形,讓我深刻的感受到他夫妻倆情深意重的感情.原來平時生活簡樸,拙於言詞的父母,竟比任何人都深愛對方,一旦一方先辭世,那活著的悲慟豈是言語能表達呢?

 這些年,母親一直活在我心中,每當午夜夢迴,依悉望見母親站在不遠處注視著我,那神情與在世時一糢一樣,慈母的愛依舊不變.

 母親呀!對您的思念一刻也不能停息,夢裡緊握您溫暖的手,深怕一放手就永遠見不著您.多渴望回到從前的生活,但其實我心中早已接受她不在的事實,只是割捨不了的親情讓我放不下.

 每年中秋將近,當秋風冷冷的吹拂,我的思緒不自覺回到從前母親在的日子.早晨前往母親過世的地方,清寒的霧交雜露珠在竹林間形成一幅很特別的景像,朦朧間隱約看見母親坐在那兒對我微笑......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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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a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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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觸相當深
2007/11/27 10:14

   看了您的文章,竟讓我想起過往多年的母親,她是個沈靜溫柔的好母親、好妻子、好媳婦,所以感觸相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