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帶著穿著熱褲緊衣的女孩

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

他一臉不屑地

連眼神都不願停留

連在耳旁叫著的敬稱

他也不想反應

呆著

三個人呆著

空氣像是在密室裡沒流通的介質

你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似乎想問些什麼

又不知或不敢多提個

問號  ？

忙著

我正忙著

看著你的茫然

我湊進他的跟前　

連身體都貼進他的耳旁

問著男孩：「你是他的誰？跟他熟不熟？叫什麼名字…」

「阿公，恁孫阿明來看你囉！」

他仍是一臉固執的沒反應

男孩這時有點不知所措的窘

我把手伸出來握著他的手

細說著：「他曾經喜歡握著我的手…」

男孩在我還沒說完的句子裡

緊接著　像是沒禮貌的插著話：「喜歡罵三字經」

我補著：「他現在已經不罵了…」

試著各種喚醒他的各種方式

他心靈沈睡的厲害

在他微開的眼睛裡

我像極一個傻瓜

我用著二分的力道

敲著他的雙膝

一旁的護士喊著：「有人虐待老人…」

我把食指豎立在嘴上　向著她

接著又是快速二記敲擊

這個我敲不醒的老人

我把二隻手向外攤　

洩氣地說：「他喜歡年輕辣妹…」

男孩要著身旁的女孩碰觸他

他

仍然死寂的沒反應

為了證明我的努力

「色誘」

是最後手段  與  悼別你的清醒

我把嘴唇貼進他的臉頰

叫囂著「你再不認人　我要親你哦！」

接著：「波的二聲」

你仍是沒把往下的眼神，回了上來

這一次

我搖了搖頭

向著男孩說：「我盡力了…」、「他連妻子都不記得…」、「他…」

最後我說著：清醒是不等人的，退化一直在持續…

然後，

我迅速離開　把忙碌接著

用著背影回應了這一切

獨留　男孩與女孩的不勝唏噓…

還有那　轉不動的　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