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懂

我們可以教她到懂為止

可惜她不懂

什麼都不懂

相對於以前什麼都懂的溫柔與善良

更令人不知所措

阿嬤身體搖晃的頻率那麼的自然

像是坐在按摩床一樣

放鬆地跟著搖了起來

一邊坐在按摩床上

腦袋瓜像是來自火星

想像的劇情

在她眼前真實的上演

她形容著：帶槍的警察正要逮捕她

她急著眼眶紅了

急著喊著我　要我帶著她逃走

劇情會有不同的腳本

在她火星的腦袋瓜裡

隨機而不定時的演出

她的情緒因為有了這些幻境　有著不同的起伏

她像是腦袋瓜裡像是長了一隻bug

侵蝕了腦容量　同時解構原來的模組

她的兒子只能躲在一旁

偷拭著眼淚

或者逃避的不敢來

今天看診　

兒子們無法逃避

母親一見到家人

像個第一次離家上幼稚園的孩子

悶悶地、哀哀地哭泣掉淚

看的我們五個大人的心都酸了起來

一種不知該哭

還是該笑的心情

六十歲的大哥低聲說：小弟每次來，都要隔好久才敢再來看母親

今日我終於了解那種心情

母親像小孩子

母親像陌生人

母親的每一顆不由自主的眼淚

還由那喃喃自語、神智不清的言語與劇情

都會讓親人心酸酸

母親搖呀搖…

搖到外婆橋

搖到外太空

搖掉一身的鐵漢柔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