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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安思危 (古史今說之二)
2007/04/07 07:46:52瀏覽482|回應0|推薦6

   東萊左氏博議載曰:「世之死於酖者,千萬人而一人耳,死於宴安者,天下皆是也…宴安之毒,至慘至酷,無物可譬…蓋戒險則全,玩平則覆也」。又曰:「生於憂勤,死於宴安,厥理明甚,人所以不知畏者,特習之而不察耳」。

 

        古人秉燭夜遊,或曰:在於焚膏繼晷,刻苦求學也。或曰:光陰為百代之過客,其為物,何如也!曰逝者如斯,不捨晝夜,及時行樂之謂。前例如西漢元帝宰相匡衡者,少勤學,家貧,鑿鄰壁引光讀書。後例則有周幽王寵褒姒,用小人,笙歌達旦。隋煬帝荒淫奢侈,嬉遊佚樂,夜夜姦邪。唐玄宗傾慕貴妃,放縱歡蕩,慾火至天明(皆見載於資治通鑑)。再例有五代後唐莊宗者,喜好音律樂器,善作鼓舞軍隊士氣之詞曲。當其翦除後梁,何其威武,唯因劉皇后不惠及寵信伶人宦官,平居生活,極淫慾盡歡笑,國政自此衰頹不振,致有石橋之悲涕,何其悽慘。故北宋歐陽修感嘆以「夫禍害常積於忽微,而智勇多困於所溺」、「憂勞可以興國,豫逸足以亡身」形容之(見載於歐陽修–新五代史.伶官傳序)。於乎!絲竹管弦之為樂,賞心悅耳之器也;酒精毒品之為物,腦痲筋痺之助也。前者有利於人,後者有弊於民,狼狽為奸,此風俗已成於數千年前,而其效見於今,其為宴安亡國(喪身)之始作甬者,規模遠且影響深矣!

        吾端居之暇,嘗試思之:人之求己身之安逸,安逸橫吾前,或昏亂而不能見,或見而未能思危,安逸曷嘗自匿哉?心嘗切於求,但虛心未必有所得,且今人聞過則怒(異於古人聞過則喜),怒放則思路難辨,故人之所以幸存宴安之心而不知危殆之將近,或性使然歟!又嘗試思之:人之習於宴安之樂而未知彼所以為樂之因,或安於現狀而未察此將為禍害所伏之原,致所安者危,而所危者安,豈不甚可畏耶?易言之,使吾矯惰奢華而流於縱慾忘返誰歟?使吾貪婪財物致鋌而走險誰歟?使吾傾家蕩產且窮途潦倒誰歟?使吾忘恩負義或身無立錐之地誰歟?

         夫宴安之不可恃?吾視其為癰疽,若讎敵,其根固生,曾不隄防則病風喪心,疾不易治。至養癰為患,癰既為惡所持,以此蹈於禍,豈宴安誠不足恃?非也,吾人身處宴安則應思危,時存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之心,使禍害衰敗臨頭之時,猶可恃之以復振;於今而言,常備宴安思危之心,即能逢凶化吉,適時掌握情勢,制敵機先,以不變應萬變,以萬變應不變。

         觀今風俗,領高薪厚祿,習於宴安之樂,競逐於街坊餐飲之店者,冠蓋相望;奔馳於慶功婚生之家者,肩袂相屬。渠等來時無影去時無蹤,行方飄忽,每相遇於途,恍如隔世,欲訴已忘言,猶神態自若…每當華燈初上,杯觴引滿,酒酣耳熱之際,體疲力倦,長袖已難善舞;每當霓虹光照,酒逢知己千杯少,暢所欲語之時,心傷神耗,雄風不易再現。輕者痛,痛則身無跨馬之能,手無殺雞之力。重者病,病則苟延殘喘或終以身亡,經濟因彼而隨之困頓,家計為此而周轉不靈,坐困愁城,其慮父母子女如之何也C

        老子道德經載云:「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吾感觸既深刻,故論發之。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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