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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人
2008/12/30 23:14:42瀏覽201|回應1|推薦5

路過的人

毛毛雨下不停(2006-9?)

“沒有誰可以與我們一直同行,但確實有那麼一些人,如此真切地走進過我們的視線,短暫的停留,讓我們感受過溫暖與關愛。”這段話送給網路中人再合適不過,狹路相逢,有如流星滑過的瞬間光亮,輕輕一瞥,足以包涵所有的感激與幸運。匆匆遠去的背影,這些路過的人啊,步履間揚起的塵裏寫滿了虔誠的禱語。

“路過的人”,我叫他“路人”,是在南河魚的帖裏認識的,零五年夏天。

南河魚發了一個用唱詩的形式回答樓上問題的帖--唱詩的形式吸引了我。

   

問:如若遲遲等不到你愛的人,你將會怎樣?

路人:

    我在行走 
    我在風雨裏行走 
    有些燈火漸行漸遠 
    在記憶裏發黃 
    但我仍在行走

問:死後要幹什麼?

路人:我死後會找一點土把自己埋起來,然後種上一棵樹。然後坐在樹下看月亮。我死後會把自己當成一片葉子飄進山谷,然後腐爛,然後象一頭狼一樣在曠野裏,呵呵,還是看月亮。

問:你同意,順其自然的力量是偉大的嗎?

路人:

    拿個煙頭去那個傘下面燙一下 
    然後遞上自己的傘說: 
     “你看,這就是自然的力量。”

問:沒談過戀愛,寫的出纏綿之句嗎?如有你信不?

路人:呵呵,逃不過我的法眼。但我不是不信,而是不喜歡。 
     
    在潮動 
    在墨藍色的夜空裏潮動 
    而月只是看著 
    幾千年了 
    月還是看著 
    是誰 
    不知疲倦

……

喜歡這樣淡定而真誠的回答,開始注意這樣一個名字:路過的人,那時起,我們開始了版聊。

路人:小雨兒,你嚮往愛情呀,而且還算虔誠。所以我問你毛毛雨為誰下呀! 

毛毛雨:不敢不虔誠啊,你敢嗎?  聽著好象有點不屑? 


路人:我很固執。 
     
    在冬天 
    我敲你的門 
    我敲了 
    門外堆滿了我的血肉 

    這算不算虔誠? 

   

毛毛雨:

    雪花落滿一地 
    你忘了已是冬季 
    徒讓冷風凍僵你的思緒 
    神啊 
    面對如此虔誠的守候 
    你怎忍心讓雨滴化成冰的模樣 

    虔誠 會不會總是慢了腳步 
    就象 
    雪花總是來不及 
    看果實的美麗

加了他的Q以後,我們還是很少長時間的聊天。他在鐵路工作,心臟有疾患。隔段時間就得掛瓶子。一次他委屈地說:“手都打腫了,只能紮腳了”。然後又說:“不過這樣也好--手可以空出來打字了。”聽到這樣的話,心裏酸酸的,不知道該不該為他的幽默捧場!他問我多大,我說38,他說他33。“騙人的吧”,我撇了撇嘴,他說你還不是一樣。然後兩個人呵呵地笑!

--一個難懂卻又充滿誘惑的女子!我寫得很蹩腳,那些膚淺的句子找不到位置,亂糟糟擠成一團,不現實的想像。路人的詩總有生活的影子,城市、鄰居、護士、拾荒者,鳥、狗、花、草,女人,愛情……跳躍靈動的句子,溫馨的,孤傲的,惆悵的,快樂的……喜歡在他的詩句裏撿拾中意的珠子。他總能在我的段落裏找到一些句子,一語道破--他知道我想表達什麼,當時的心情怎樣。

在論壇裏,有時候不必期待有太高的樓,只要有人能夠傾聽到你心跳的音,哪怕只有一個!

這些還不足以讓我記憶深刻。暑假時回家,一個打小的朋友第三次流產,這個憨厚質樸的女人經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還是用堅強的目光望向我。我知道她很痛,結婚五年,兩個人對孩子的渴望勝過於生活的瑣碎。老天卻在善良面前躑躅,吝嗇給予。我開始想以前,她還沒有出嫁,我們一起在計件的工廠裏做工,她摸著我手上的血泡唏噓不已;我總無端地發脾氣,她總沉默著把扒得溜光的雞蛋放到我的碗裏。或者再往前,我們一起走窄窄的鐵軌數枕木,一起跑樹林的小路采野花。還可以再往前,我們拿著棍子一起放鵝,坐在草地上等長長的脖子鼓起大包。我遠離了那些回憶,她也嫁到另一個村子。每次回家,她都要去看我,我就象撿到便宜似的立馬高興起來。可是現在,我看著她,無法平撫她沉重的呼吸,甚至不知道怎樣一個站立的姿勢才能讓她看起來舒服一些!

我幾乎是流著淚說“天使被召回”,很快就有回帖,大家都在看技巧,沒有人知道我當時的感受。晚些時候,路人來了:“有些話不好說就沒回帖,多陪陪她吧!”我強忍著將要流出的淚,告訴他她有多好,再要小孩的話得等到兩年以後,“嗯,她需要休養,流產次數太多,再懷孕也……”他沒有說下去,“好好照顧她,好人會有好報的,可憐的女人!”

從那時起,我認路人是朋友。網路就是這樣,互相之間什麼也不必知道,還是可以成為朋友。我不知道他是否成家,是否有女友,我想從他的車站、旅店、女人的目光中探尋些什麼,這樣我便能象他一樣作出判斷,好“對症下藥”。笨拙的討巧常常讓我羞愧萬分--差不多一直在曲解。後來,索性放棄了這種想法,路人便是路人,結伴同行快樂就好,何必去體會深藏的奧秘。

他在帖裏說他流淚了,我相信雨後的陽光更燦爛美好。他在帖裏幽默玩劣,讓人(至少是我)大快朵頤。他認定我是一個“魔一樣的女人”,我哼哼呀呀打哈哈。他在帖裏放縱著自由,從不在QQ裏輕浮。記不起還聊過些什麼,回憶裏只剩下一片金燦燦的陽光!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這是他QQ上的個性簽名,顧城的《一代人》。他在文集裏說:在西藏時間不長,但它摧毀了我的身體。因為我不想在高山下低頭,所以我的靈魂還好,還是我自己的。

翻帖時又看到清茶的身影,這個淡泊的女子給零六年的春天平添了一抹清愁。此刻,牽掛又高懸在心頭,為路人。

真慶倖我的記憶裏曾有過一個路人,讓我不禁欣賞、微笑、惦念,帶著我對他的深深祝福在這個世界……

路人,不要總是吊著液體。你的帖還拴在零五年的尾巴上!有一個“魔”正在給你下不老的咒語: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健康里加點快樂;一定要幸福地活著,甜蜜里加點胡椒粉!

阿裏巴巴芝麻糊……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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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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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
2008/12/30 23:35

2005年,我在云南。那时我叫路过的人,因为我总是路过。2008年,我到了内蒙。我胖了,活蹦乱跳。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在一个叫做克什克腾旗的地方,改了网名叫做雪城。

毛毛说告诉你一个意外的消息,那边文章找到了。我说我要是在你身边就要亲你一口。亲在额头上。我又流泪了。

我说时间是个坏东西,但事实上不是,2005年到现在。3年,也许还有10年,20年,30年。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利息。我将享用不尽。

雪城(jiangchurenshi) 於 2008-12-31 00:13 回覆:
这里也遥祭已经去了天国的清茶,网络中我已经找不到她的只言片语,这个写古体的,写小说的女子。我不愿意在去打扰那个爱她的人。但我们还记得她,她永远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