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
霜雪已經讓草原陷入枯黃
可是我依舊沒有見到馬頭琴
老滿唱起長調的時候
滿車人都在昏睡
我說  可惜沒有馬頭琴
不知道老滿聽見沒有

老滿說十歲就沒有回過南方
他指著遠處的殘垣斷壁說
那就是當年知青住的房子
那就是他曾經住過的房子
那裏還有可以飲羊的井

老滿曾經說過如果我能在這裏
過一個冬天
我就能見到馬頭琴
就如同他小時候一樣
他說烏日根的冬天
有零下二十度
他說當年送他們進錫盟的司機
被凍哭了

老滿不是牧人
老滿沒有馬和羊
他拉著今年最後的
一車大蔥和蘿蔔

老滿哼長調的時候
阿古拉靠在我的肩上昏睡
他說他要到南方
我忘了問他
見沒見過馬頭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