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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09 19:37:58瀏覽233|回應1|推薦5 | |
時間是11月14日下午2點,台中法院第三法庭恰好結束一場判決,一名年邁的檢察官神色沉穩的從法庭門外走出,似乎是得到了合理的判決結果,在推開大門的剎那,卻意外碰見了一群往偵訊室聚集的員警、檢察實習生和法律系學生,每個人都略帶著一股期待又驚訝的神情,同時在人群中也傳出了些許討論聲。 「聽說藍檢察官抓到民雄之狐了!」 林鐵松聽見了人群中的討論聲,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因此也尾隨著人群到偵訊室一探究竟。隨後跟著人群經過了一扇打開的法庭大門,法庭內十分雜亂,顯然是經過了一場騷動,在證人席的地方有一團燒焦的痕跡,地上躺著一塊蓋著白布的人形物體,疑似為一具屍體,附近也圍起了命案現場的封鎖線,幾名法警和鑑識人員正走動在法庭內。 接著人群將林鐵松帶到了偵訊室外,此時只見法警忙著將人群驅離,避免人群干擾到檢察官偵訊過程,此時林鐵松從人群中鑽出,與一名法警對談:「藍劍行呢?」 法警:「藍檢察官已經在裡面準備訊問。」 林鐵松:「我有一些話必須先跟藍劍行交代。」 法警:「是。」 對談後法警便讓出了一些空隙讓林鐵松檢察官進入偵訊室內,此時房內的藍劍行已經開始對嚴令爵訊問,兩人在偵訊室裡面對面坐著,但十分寂靜,林鐵松只能在偵訊室隔間的地方透過透明玻璃查看偵訊過程,在這裡僅有一些法警和一名眼熟的老刑警,而林鐵松一眼便認出了此人的身份:「楊刑警。」 楊智景回頭一望,表情有些訝異:「林主任,你不是應該在忙著辦理退休了嗎?」 林鐵松:「即使要退休了,該做的事情還是必須一絲不苟,剛才結束最後一件案子,一出法庭就看見不少人都在湊熱鬧,看來這件事情鬧得不小,倒是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楊智景從口袋中拿出一個證物袋:「為了這個。」 林鐵松:「燒焦的枝條?」 楊智景:「恩…還沒燒焦前是一根紅色的羽毛,是昨晚的一件命案所發現的,雖然那件命案暫時並沒有謀殺的跡象,但這玩意卻意外燒傷了我們一位同仁,昨晚鑑識科採樣後大約還要一段時間才能驗出成份,在此之前可能有必要對這東西進行調查,所以我才來這裡詢問藍檢察官的意見。」 林鐵松:「我想他會有興趣的。」 楊智景:「是啊,但最奇怪的就是剛才在法庭發生的慘劇。剛才法庭才進行到一半,證人突然就自燃,現場還遺留著滿地的像這玩意的燒焦枝條,最巧合的就是嚴律師才剛走進法庭內不久後就發生了整個慘案。」 林鐵松:「所以小子懷疑嚴令爵可能與證人自燃有關,甚至可能與你所說的紅色羽毛有關。」 楊智景:「是的,所幸在慘案發生不久後就在法庭內的廁所門外找到嚴律師,當時他還一臉輕鬆的樣子,真不曉得那老狐狸為什麼能如此泰然,為了調查這件事情是否與他有關,才會決定在這裡進行偵訊,而這就是整個事情的原由。」 林鐵松臉色變的有些堪慮:「他從來就不會做多餘的事,只是我們猜測不到而已。」 楊智景:「的確,我就不明白為何他會出現在台中。」 林鐵松並沒有回應,但眼神中卻似乎知道答案,透過玻璃看著嚴令爵那沉穩的眼神和姿態,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藍劍行翻了好幾次資料,最後終於停下手:「證人的兩位小女兒在剛才由警局宣告失蹤,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嚴令爵:「我並不曉得還有這麼遺憾的消息。」 藍劍行:「警方懷疑是被告的手下私下派人擄走,因此脅迫證人做出自焚身亡的舉動,而你出現法庭得時機點剛好就是證人神情出現異樣的時間點,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那間法庭內?」 嚴令爵:「路過。」 藍劍行:「動機?」 嚴令爵:「路過。」 藍劍行:「路過的動機呢?」 嚴令爵:「這是機率問題,隨機而已。」 藍劍行:「為什麼法庭內發生命案之後你還能一派輕鬆的到廁所?」 嚴令爵:「這是生理問題,像我這樣年紀的人…是很容易憋不住小解,況且在當時我就已經很想去廁所,那剎那只是很湊巧的把所有環節都扣在一起,正如邏輯上的趣談,許多巧合接在一起就容易讓人誤會成是必然。」 藍劍行:「必然?那間法庭內誰和你有關係?」 嚴令爵:「哈,同樣是機率問題,所有人都可能有關係,法官是我的勝訴關鍵,案件關係人在未來可能有需求要找我當辯護律師,旁聽的人們也有可能成為我的客戶,景氣差,客戶必須主動爭取,在法庭內露臉的機會增多,收入當然也可能增加,至於檢察官…可能會是我未來的對手。」 藍劍行:「我隨時奉陪。」 嚴令爵:「哈,年輕真好,做什麼事情只需要滿腔熱血,不過卻容易淪為天真,我以前就曾經面對過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他年輕時跟你很像,雖然聰明卻容易衝動,之後就逐漸變的盲目,不過我一向很仁慈,總是會循循善誘地讓那些年輕人發現自我,最後那個人終究是體認到了自身能力上的極限,如果我記得沒錯,你也認識那個人。」 藍劍行隱約知道那個人是誰:「黑檢察官。」 嚴令爵冷笑了幾聲:「哼…他最後還是得乖乖承認自己遠不如我,當我在法庭上看見他垂頭喪氣的表情,那瞬間還真是欲罷不能。你們檢察官總自恃著一股清高的理想,一廂情願的以主觀的正義感認定刑案判決的一切準則,心中早以藐視了法律的宗旨,等你們夢醒的那瞬間,深陷在真正現實的挫折中而無法自拔時,那種懊悔不已的神情才是法庭上最高潮的一刻。」 聽到了這番話,楊智景在隔間內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老狐狸在法庭上贏了黑檢察官!?原來謠言都是真的,老狐狸完全就是為了復仇才選擇在黑檢察官主導的案子裡交手,所以…。」 林鐵松眉頭深鎖著:「糟了,兩個不該碰面的人在最壞的時間點上碰頭,他完全是衝著小子來的,快把小子叫出來。」 藍劍行的神情明顯的動搖了,嚴令爵則略顯高傲的說著:「接下來就是你了,年輕氣盛的檢察官,總有一天我們會在法庭上碰面。」 此時楊智景打開偵訊室的門闖了進去,正急著想拉走有些茫然的藍劍行,此時嚴令爵突然瞧著偵訊室的門口處笑說:「這真是熱鬧,連老同學都出現了。」 楊智景有些訝異地回頭,只見門口處站著的人正是林鐵松主任檢察官。只見林鐵松面容略顯嚴肅,飄移的眼神告訴著楊智景帶走藍劍行,並說著:「這可不是同學會的時間…嫌疑犯。」 嚴令爵略顯傲氣的反諷著:「喔…你這麼一說我就記起來了,在幾年前的那兩三場官司,你可是慘敗給了我,一名主任檢察官竟不如一名嫌疑犯,這可真是天底下的大笑話。」 聽了這番冷嘲熱諷,林鐵松一然不改神色,沉默的協同楊智景、藍劍行離開了偵訊室,嚴令爵也隨即發出笑聲,直到關上偵訊室大門的時刻都一然聽得到那低沉的嘲笑聲。 林鐵松與楊智景帶離藍劍行之後,嚴令爵的偵訊工作便留給了其他人接手,隨後三人也離開法庭,由楊智景開車往地檢署去。 楊智景一邊駕駛一邊問著:「剛才老狐狸說的是真的嗎?林主任真的是他的同學?」 林鐵松:「我們是同一期的台大法律系學生。」 楊智景露出訝異表情:「真令人不敢相信,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幸好我們離開那個地方,只要一看到那個傢伙的眼神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藍劍行有些困惑的說著:「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這樣不就更壯大了他那高漲的囂張氣燄嗎?就算老師再怎麼顧慮,也不應該把我從偵訊室拉走。」 林鐵松:「不,小子…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完全不了解那個人,你難道都沒發現自己完全陷入在他的思路中嗎?」 藍劍行皺起了眉頭:「不可能?」 林鐵松:「如果讓你們再繼續對話下去,你所有的弱點都會被他掌握住,到時候上法庭時…你就完全沒有勝算。這就是嚴令爵之所以能夠在法庭上叱吒風雲的其中一項武器,透過對話的方式,利用一些詞語的技巧套出對方思考邏輯上的弱點與習性,等到上法庭上辯護時,他就會利用你的弱點設下圈套,一步一步引你進入陷阱。」 楊智景有些緊張的說著:「慢著…這麼說來,老狐狸已經確定盯上藍檢察官了?」 林鐵松:「從他今天的行為看來…的確是如此,他從來就不會做多餘的事。」 藍劍行:「糟了,楊智景馬上回去。」 楊智景:「什麼!」 藍劍行:「如果他已經計算好要找機會套出我的弱點,這就代表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所以才會在那個時間點進入法庭、遇上命案、才會有這麼輕鬆的態度、這樣才會有機會在偵訊室和我對話,這不就證明了他跟法庭上的命案有絕對的關係嗎?」 林鐵松突然出口制止:「不行!」 楊智景陷入了慌亂:「我到底要回頭還是不回頭?」 林鐵松:「小子,我知道你想要查出案情的企圖心,但這件事明擺著就是一個圈套,嚴令爵已經準備好要套出你的弱點,這時候回頭完全就是跳入火坑,你也要想清楚,光憑這樣的邏輯就能證明他和命案的關係嗎?或許在邏輯上並沒有衝突,可能性也是絕對的存在,但這頂多只算是猜測,根本就不能稱得上是證據。」 藍劍行有些怒氣的說著:「只能束手無策嗎…。」 林鐵松略顯無奈的回應:「就等待24小時之後放他離開吧。」 藍劍行:「只能這麼洩氣的放走他,等到他真的逮到機會和我在法庭上碰面時,有些事情還有辦法回頭嗎?如果他背地裡不擇手段的安排了某些不法勾當,導致有些人無辜喪命,如今放走他的我們不就成了始作俑者嗎!」 林鐵松沉默了些許之後回應著:「那你就思考如何在法庭上做好一名檢察官的職責,如何在法庭上面對他的時候…徹底的擊倒他!」 這一夜,經歷了這些事情後,變得格外難熬,藍劍行回到地檢署之後便有些失落,下班後就獨自回家休息,一整個夜晚反覆難眠。次日一早進地檢署時便不時關注著法院偵訊室裡的進展,但一直都等不到好消息,傳來的訊息都是令人喪氣的結果:『無法問出更多的資訊。』 一直到下午2點左右,法院偵訊室才傳來了另一個消息:『已經放走嚴令爵。』然而這時藍劍行的神情卻越加沉重嚴肅。 to be continuous... 下集預告: 法庭自燃命案發生的一周後,關於紅色羽毛相關案情的鑑識科的報告也出爐了,來自於科學調查的證據將能使線索更加明顯,但案情似乎依然陷入了膠著,檢察官藍劍行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調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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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