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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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03/20 00:46:02瀏覽693｜回應4｜推薦12 | |
一個個小小的波浪在沙發椅後成形。 他擱下手上的遙控器──賣弄風騷的女藝人讓他倒盡胃口。 廚房傳來碗碟細碎的磨擦聲，它們堆得太高以至於任何不可見的、莫名其妙的因素都能令它們發出困窘的抗議。有時候根本什麼聲音都沒有。世界安靜地像死了似的。 這個時候母親會起身，慢吞吞的走向一身悲慘黃綠色(並且有著病毒般的鐵鏽)的三層冰箱前，她拿出蘋果，安靜地站在流理檯前進行完美的分解動作。削去紅豔的果皮，對剖，再對剖，挖出深埋的果核──接著將它們盛裝在某年的聖誕紀念盤裡。母親用兩個手掌堆捧起檯上的果屑，近乎虔誠的放進廚餘桶。 暈黃的燈光壓在母親微駝的背上。 他別過頭，再次按開電源，快速搜尋無意義的綜藝節目。 這個時候母親會坐回來，把開始氧化的蘋果推到他面前。母親的手還是濕的。 他抓起桌上帶皮的水梨 ，用力咬下一口，汁液延著嘴角滴到腳趾。他滿足地用手抹去桌上凝結的水氣。 有風。暗紅色窗簾輕輕搧著他的肩頭。 這個時候母親會走出屋子去散步， 庭院一隅種了酸澀的草莓，母親會在簷燈微弱的照射下揀選熟透的果實。 深秋的涼意讓他打了個哆嗦。 接下來母親會敲敲有著一對暗紅簾子的窗 ，蒼老的右手伸了進來，他會轉過身，不耐煩的把果子拍掉。他從未多看一眼母親的表情。 他轉過身，跪在沙發上，伸手撥開宛如乾涸血跡般的簾子──把窗戶牢牢闔上，然後回到溫暖又舒適的虛擬世界。他盤算著。 一只滿佈青筋、發皺的手，自窗外伸了進來。那是一只被陽光曬得焦黑的手──他愣愣地張大嘴── 用著三個月前在廚房地板發現母親屍體時，同樣的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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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