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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綠泰的優質必買清單 江士冰的好物推薦平台 歲與月的自白 (2)
2022/03/18 21:37:30瀏覽32|回應0|推薦0

原創 迷路者們   三十歲的聞立終于受夠了現在的生活,一氣之下聯系了高中同學,搬到某個不知名的村子做鄉村老師。     說起來他這輩子全在別人的掌控之下,沒成家立業前受父母掌控,小到念哪個學校讀什么專業,大到怎么為人處事。     成家立業后受妻子掌控,工資、外出全全受限。     他也不是沒反抗,但小時候被他爸從家門口打到菜市場門口,一路慘叫連連,從此歇了反抗的心思。而三十年后的今天,聞立重燃斗志。     村莊背靠綿延的青山,面朝緩緩流淌的溪溝,過路之處可見金黃的菜花和勞作的人。     聞立沒讓同學來接,靠問路找到他暫居的住所。他眸子里泛著耀眼的光,興奮地推著行李向不遠處的屋子走去,路上沒注意莫名被一絆。等他偏頭一看,才瞧見罪魁禍首。     小女孩低頭坐在路邊的石坎上,一只還支在路邊,另一只腿在半空搖搖晃晃。她身上穿著深藍色衣服,看起來松松垮垮,使得身形格外瘦弱,就像根干枯的稻草,輕輕一捏就碎了。     似乎感受到聞立的目光,女孩抬頭,狠狠瞪他一眼,唰地一聲跳到地上,寬大的褲腿立刻垂到地上,遮住腳。     “看什么看,沒見過小孩想綁架我啊。”女孩張牙舞爪撲過來,把聞立垂在腰間的手抓出兩道血痕后揚長而去,完全沒有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可愛。     聞立一陣失笑,不知道她從哪學來“綁架”這個詞,也不知道她怎么會“惡人先告狀”。片刻后他搖搖頭,拉著行李走開了。     這是聞立同林小魚第一次相見,那個小女孩委實不太客氣。   ------   ------   兩人第二次見面是在聞立教書后,一間破破的草房子就是他的教室,教室里黑壓壓坐滿了孩子,他們黝黑又青澀的臉龐洋溢著激動,對未來學習生涯充滿憧憬。     那時候林小魚就就站在草房子的窗口處,有神的大眼睛盯著里面,她咽了咽口水,不錯過聞立任何一個舉動。     聞立看到她,轉身走出來,半蹲下身注視著這個孩子。林小魚很漂亮,比村里的孩子漂亮得多。她的臉白皙,宛如一塊璞玉,刻染著純潔無瑕。     她在聞立的目光下低下頭,不停地攪著嫩白的手指,聲音恍若細蚊:“聞老師,我可不可以進去聽課。”聲音越來越低,緋紅的云朵爬上她臉頰,她為前不久抓了聞立感到窘迫,也為自己無理的要求感到羞恥。     聞立剛想答應,先被趕來的高中同學扯開了,他把他拉到一邊,低聲囑咐:“別答應她,我爸爸可不會來給錢,她以前就這樣要求過了。”     聞立看著同學因錢而陌生嘴臉,一時愣在原處,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從開口。一方面,當今世界以錢為準,這是事實。另一方面,他鄉村教師的身份還是同學幫的忙,不好駁了人面子。     兩相權衡下,聞立回到林小魚身邊,輕聲說了抱歉。林小魚并不意外地哦了聲,好像她早知道他會拒絕,只是低頭的瞬間她眼圈無聲紅了,手攪在一起開始互掐,掐得手背泛了紅,劃出口子。     聞立于心不忍,試探著開口:“要不我去你家給你補習吧?”     “我家?不行,不用了。”林小魚大叫一聲,變了臉色,匆匆跑開,很快就遛沒影。     好在第二天林小魚還是來了,依舊站在門外,聞立目光略過她,轉頭會心一笑。     從那刻起聞立講課只站在左邊,方便窗邊的林小魚聽課。   ------ ------ 某天林小魚沒來,窗邊空蕩蕩的,始終少了個身影。     上課時聞立的目光不停掃過窗口,有些心神不寧,但還是負責地給孩子們上完課,好不容易等到放學,他想去找林小魚,卻發現無從找起。     抱著試試的態度,聞立去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大石坎,林小魚果然坐在哪,悠悠地晃著腿。     聞立跑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你怎么不去上學?”     “沒什么,不想去了。”林小魚低著頭,目光落在地上的石子,輕輕撅起嘴。     “你不像是個半途而廢的孩子。”     “真的嗎?我不是那樣的孩子?”林小魚唰地抬起頭,露出嘴角的烏青,那已經腫了,凸起高高一片。     聞立趕忙去揭她衣袖,寬大袖子下藏著條條面目猙獰的烏黑,他用指尖碰了碰,像碰到一塊熱鐵樣趕緊縮回。     林小魚滿不在意地放回袖子,說:“我不疼。”     聞立蹲在地上緩神,好久后才問:“誰打的?”     “我爸爸。”     “他經常打你?”     “不是,他只有喝酒或者想到媽媽后才打我。”林小魚仍舊晃著腿,目光飄蕩在空中,不知落在何處,她沒說謊但好像還是騙了聞立。事實是她爸爸經常喝酒也經常想到媽媽,所以她經常挨打。     “你媽媽?”聞立問。     林小魚眸子里終于冒出點濕氣,但還是裝作滿不在意地開口: “我媽媽被人綁到村里來的,她有條漂亮的白裙子,不過被爸爸撕碎不能穿了。她經常被醉酒的爸爸打,我覺得她活該。她好壞,老是跟我提什么城市,什么高樓大廈,我又聽不懂。還有……我好想她。”     “那你媽媽呢?”     “她跑了,爸爸不讓她管錢,她就讓我去偷。我去了,三張紅色的錢呢,她說去給我買糖,我才不信她我又不是小孩子,但是我還是把錢給她啦。我知道,她留不住的,她不是這的人。”     話落,林小魚終于忍不住撲進聞立懷里嚎啕大哭,淚水打濕衣襟。聞立輕輕怕她肩,想問她后不后悔放走媽媽,從此以后被爸爸打。但想了想,他只是問:“你后悔嗎?”     “誰他媽不后悔啊,她壞死了,誰要放走她。”     聞立苦澀地勾了勾唇角。你看,這個孩子年紀輕輕就學會了臟話,也年紀輕輕就那么早熟。     林小魚哭了好久,久到她再也哭不下去才停止哭聲,她手間麻利地從聞立懷里溜出來,揉揉眼睛,大方地說:“算了,你夸夸我就不跟你計較弄哭我的事。”     “林小魚特別棒,她是世上最好的孩子,善良,勇敢,持之以恒。”     “知道了聞立,下個月我生日,你送我條白裙子好不好?”     “好。”     得到這句承諾后,林小魚飛快跑開,傍晚的夕陽為她鍍上層金光,臉上的笑像是討到蜜一樣歡喜。 ------ ------ ------ ------ ------   ------     林小魚生日前夕,聞立打開許久不用的手機,讓妻子幫忙定了條白裙子,特別囑咐尺寸要小,適合十歲的孩子穿。     幾天后城鎮的快遞寄放室打來電話,叫聞立去取包裹,而這天恰巧是林小魚生日。     天還沒亮聞立就起了床,叫了村上的摩托車到鎮上去。雖是夏季,早晨的風依舊很涼,強勢而不可抵擋地從他耳邊刮過,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同時用紙塞住快流出鼻涕的鼻子。     聞立是下午回來的,老早就看到坐在石坎上,晃著腿的林小魚。他跑過去,看到她臉上、手上的傷時,恍若迎頭被潑了盆冷水。他把白裙子丟在一邊,問林小魚疼不疼。     哪知林小魚張開嘴,展示自己潔白的牙齒。她說:“不疼,我還咬了他一口,要晚一天我要打死他。”     聞立沉下臉,雙手捧著林小魚臉,讓她的眼睛對著自己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是你爸爸,你要靠他生活。不能打死他,懂嗎?”     林小魚沒回答,眼神有些怔愣,片刻后低聲喃喃:“我以為你會支持我……”     察覺到自己話說重的聞立松開手,把白裙子遞到林小魚手上,她果然高興起來,抱著裙子轉了個圈圈。     “生日快樂,林小魚,明天你把裙子穿給我看好不好?”這是聞立和林小魚相處的第五個月,他們度過了春季迎來了夏季。   ------ ------       這天林小魚沒有來,那個答應聞立穿白裙子的人沒有如約站在窗口,整個上午聞立都心神不寧,好像有大事發生。     中午,聞立趁著自己該吃午飯的時間來找林小魚,然而大石坎處空無一人,他不死心,就沿著路一直往村口走去。     走到一處,路上有很多人圍著,低聲討論著“十歲女孩被父親砍死的事”。一瞬間,聞立耳邊嗡鳴直響,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猛地跑向人群,哭著吼著把圍著的人掀開。     擔架恰巧被抬出來,地上石子顛簸,白布滑開一角。聞立終于看到了林小魚穿白裙子的模樣,她雙眼緊閉著,腦后不斷沁著血,白裙子也早已被血沾染,花成一片。     林小魚的爸爸也被兩個身穿警察制服的人押出來,他身上酒氣很重,腳軟得邁不出步子,可當他看見前方擔架上的林小魚時,還能啐出一口痰,大罵:“呸,臭娘們,還敢回來。”     沖上去想打他的聞立愣住了,雙腿一軟,跌倒在地,他雙手撐著自己臉,失聲痛哭。旁邊的人上前安慰:“生死有命。那孩子,一刀被砍在后腦,一刀被砍在脖子,哪里活得了。那孩子也是,都不知道跑,到死也抱著個女人的照片。”     聞立沒聽進去,依舊哭,口里不住呢喃:“我的錯,是我的錯……”     他不該給林小魚買白裙子,也不應該讓她穿上,那樣喝醉的林小魚的爸爸不會把她當成那個跑走的妻子,那樣林小魚就不會死。     他也不應該勸林小魚不要打死他爸爸,那種人渣就該死。     可是想這些有什么用呢?林小魚還是死了,她還沒正式上一天學,她還沒和聞立等來秋天,她還沒等來她想念的媽媽。   ------   后來聞立說服妻子留在了鄉村,用自己多年積攢的積蓄來開展免費上學,來這上學的孩子都高高興興,比吃了蜜糖還甜。     學校初期沒有老師,聞立就幾個班輪著教,所以孩子們很快就和他熟起來。     在孩子形象中,聞立是個很有學識且高尚的人,不過年紀大了愛發呆,并且有個很深愛的人——林小魚。     是的,所有的孩子都知道聞立喜歡林小魚,因為但凡遇到作文課談外貌描寫,聞立是這樣說的:“林小魚坐在石坎上晃腿……”     而遇到不聽話的孩子時,他是這樣教育的:“林小魚就不會像你們這樣……”     久而久之,孩子們都認為聞立深愛林小魚。     可世上的愛分很多種,就像他愛講故事,即使沒人知道背后的悲傷。     也像他愛林小魚,像愛所有孩子一樣,他愛他們純真的天性,愛他們燦爛的笑。       ------           END                                                                                              文|仙丹姐姐 +10我喜歡

我剛畢業的時候,哦,我進入一家外企,當時我的老板是一個新加坡的女老板。在我們眼里,她是一個女強人,精明干練,能力超強,工作非常的拼命,對自己非常的狠。她非常的消瘦,不管晚上幾點發給她任何的信息資料,她都可以隨時回復我們。有的時候開發布會,凌晨需要她修改文件的時候都可以早上5點鐘到她家敲門。   那個時候她離我家很近,我們都住在新光天地附近,只是她住在很豪華的外國人公寓,而我住在普通的民宅筒子樓里。周末的時候,她經常把我叫到她家去一起吃飯。有一次她帶我去新光天地吃飯,那個時候新光天地在我看來是一個非常昂貴的地方,一頓飯就要吃掉幾百塊錢,滿目都是奢侈品的品牌。那個時候我工資只有3000塊,每次吃飯都心驚膽戰的,覺得欠她好多。每次逛街,看她一擲千金的樣子,我都會想我什么時候也能夠這樣花錢?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買什么買什么?   過了幾年,我也能夠在新光天地想吃就吃,想買就買的時候,回想起來那些場景突然明白:工作是一個特別特別公平的東西,有什么樣的付出,就有相應的回報。別說什么職場不公平,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但付出就有收獲的道理,無論到哪里都是行得通。   有人問我:“我找了個工作,起薪才2500,不包吃住,你說這么低的薪水我該去嗎?這點錢我該去拼命為資本家干嗎?”   當年我實習的時候,以為轉正后薪水有6000,結果只有3000塊,每年只加薪1000塊,到第三年薪水才6000。我記得有一個獵頭跟我說:“從你們公司出來再跳槽的人,都不用面試,因為你們培養的標準就是行業最高標準,我們獵頭界都是很放心的。”為了這句話,擦擦眼淚,收起沮喪的心情,踏踏實實干起來。現在回頭去看,工作前三年,是一個人職場最單純的時候,因為年輕,很多人不把你當做競爭對手,對你毫無保留的關照與教導。這個時間回報你的可能并不是工資的多少,也不是財富的積累,而是一種扎實的職業基礎與職業修養的積累。這些積累能夠讓你在日后所有的工作的路上走得越來越穩健,跑得越來越快,能得到了等多大的經濟回報也越來越高。   雖然前三年工資低的可憐,但也確實我職場最拼的三年。幾乎天天都要加班,誰找我吃飯都找不到。有時候是事情多忙不完,有時候是自己給自己加碼。公司在線網絡培訓一門門課程去上,每一次分享都不落下,工作上的每個細節都要弄清楚。我記得一個比我大一點的同事跟我說:“真羨慕你現在能這么仔細的工作,跟各方面的合作伙伴關系這么好。我以前也這樣,但職位高了以后慢慢就做別的事情了,其實還挺想念以前的。”可以說,那三年省吃儉用還要賺點稿費才能讓自己的生活有結余,但卻給我的職業生涯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之后無論做什么都非常輕松,游刃有余。三年之后,每次遇到的offer真的如獵頭當年說的一樣,一次比一次有超大的驚喜。(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現在我30歲了,我周圍有很多同齡人都在這個年齡段呈現出不同的不同的人生狀態。有的人依然為自己的生計疲于奔命,特別是有了孩子之后。但有的人卻平步青云一般在自己的崗位上做的越來越好,甚至在整個行業里都小有名氣。還有一些人辭職創業,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其實仔細觀察這些人,那些在30歲左右擁有精致而優雅的生活的人,他們在工作上都非常拼命,每天都像打了雞血的神經病一樣。他們熱情,好奇心強,眼疾手快,勤學好問。而那些平時懶懶散散得過且過的人,他們的職場生涯會隨著年齡的增大,而變得越來越坎坷,甚至越來越不知所措。   很多人問:“這么拼的努力工作,難道不累嗎?需要這么不放松自己嗎?”說實話,一!點!都!不!累!每天努力一點點,日子越過越輕松!年輕有體力的時候天天放松自己,等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會累的找不著北!   這是大實話,共勉! +10我喜歡

作者:賴劍刃 “高班長、高班長……”,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呼叫聲,像一陣陣滾雷,在川西北若爾蓋草地上空隆隆轟響。 此時,高班長抓著那根被戰友拉斷的綁腿,瘦黑的臉上濺滿泥漿與汗水,正緩緩地向沼澤深處下沉。 聽到呼聲,遠處的張排長趕了過來,他一把搶過戰士的長槍伸了過去,卻還是差了一小截。 “快!快!”張排長猛地匍匐在泥沼,讓戰士握住他移前的雙腿,再一次把長槍伸了出去。 然而,高班長那雙沾滿泥水的瘦手,卻一次次剛剛伸起,卻又無力地落了下去。 戰士小汪終于控制不住地“哇哇″大哭:就在今天早上,高班長看著他空空的糧袋,卻把自己最后一點干糧送給了他,自己卻只喝了幾口涼水。 “小高!小高!”張排長再次呼喊了起來,他不由又一次挪到了危險的邊沿。后面的戰士緊緊抱住他的腿,心卻蹦到了喉嚨口。 “別!別!"高班長搖搖頭,他在擔心張排長的魯莽。 “不!不!”張排長瞪圓了眼,再一次把長槍伸了過去。此時,他恨不能長出雙翅,把高班長從沼澤死神的懷抱搶了回來:小高和他同時從贛南蘇區參軍,又同在一個連參加長征。在翻越夾金山時,他掉進了雪坑,是小高脫下綁腿,把他救了出來。現在就要走出幾百里的川西草地,小高卻因探路陷入了沼澤,他能不救他么? 高班長再次搖了搖頭,黑色的泥水漫過了他的脖頸,仿佛像一只只黑爪扼向了他的喉嚨。 這時,變幻莫測的草地上空,驟然下起了瓢潑大雨,也仿佛在為這位長征英雄痛哭送別。 “高班長!高班長!…….”,戰士們悲傷的呼喊聲,一次次驚出了他眼里的淚珠,像金子般閃閃發亮。 張排長這個剛強的漢子,緊緊抓住沼澤旁的烏拉苔草,也不由嚎啕大哭了起來。 高班長沉沒了,戰士卻又一次在草地上站起來了,把大雨站成了亮亮的火焰。      改于2020年一月九日夜第四稿   +10我喜歡

孟祥禮和寓言   文/趙樂明   孟祥禮走路,一步一個腳印,做事板板整整,生活中力爭不讓人說一句閑話。   他在村里擔任紅、白公事會會長,為街坊們幫忙做到鞠躬盡瘁,既積蓄了陰功又儲存了陽德。然而,近些年來,他家過的日子,走的是下坡路。   他的老伴兒咳嗽。由于家庭經濟拮據,他就按著非處方藥品說明,到藥店買消炎抗菌的藥,加上止咳的藥,在家自己調理。開始時,老伴兒的咳嗽見輕,過一段時間又發作。他就再照老辦法處理。后來,老伴兒咳嗽的頻率越來越密實。他才不得不去找村里的醫生。村里的診斷,是老太太肺腔出現問題,得到醫院檢查。   是村里的醫生陪著去縣醫院的。他們掛上號,醫生開出檢查單,一溜十幾個項目。村里的醫生很禮貌地向醫生建議最好簡便一些。這是個年輕的女醫生。模樣長得很耐人看,妝畫得也很精神,得體,可是服務態度很臭。她說:“簡便,最好是不要來這里,來到這里,這里就得負起醫務工作者的責任。如果檢查不清楚怎么對癥下藥?只要到這里來,一切都的聽這里的。要么,走人!”   要是說村里的醫生的話,是輕輕地拍了一下手掌,招來的竟是一通機關槍掃射。   一圈檢查下來,計費超過了5個4位數。孟祥禮全家人一年的生活費都花不了這么多。   化驗、造影都出來了,那個年輕的女醫生大略地看了一下,說:“肺上有陰影,得住院進一步觀察。弄不好是腫瘤,得做切除手術。”   村里的醫生要看一下化驗單、造影資料。對方說,“辦理好住院手續后,化驗單和造影都會讓你們看,出院時也會給你們。”意思非常清楚,辦理好住院手續再說其他。一個衙門,一個天。獨特的霸王條款。   孟祥禮一聽說肺上有陰影,弄不好是腫瘤,心里已經是著實的害怕,哪還敢向醫生細問,小聲地對村里的醫生說:“甭惹得人家不高興。”村里的醫生看不到造影,心里就是有疑惑也再不能表示什么。孟祥禮讓醫生這么一嚇唬,決定先在院里住下。   住院單開出后,一次性要交押金50000元。孟祥禮的三個兒子東借、西借;七湊、八湊,總算湊齊了。   辦理完住院手續,村里的醫生才看上化驗單和造影資料,有幾項是超出正常指標,肺部也真的有一片陰影,絕對不是腫瘤。孟祥禮聽村里的醫生說不是腫瘤心里踏實多了,悄悄地說:“也難為你了,進了人家的門就得聽人家的。醫院定的規矩又不是光對咱一家。不管咋說,不是腫瘤也算咱福氣不小。你大娘這輩子不容易,在院里住兩天是花個錢,可是也買個平安。再說,你大娘也只有這樣才撈著歇歇。”   孟祥禮的老伴兒住進醫院就再沒出來;不,出來了,是從太平間拉出來的。   她住院治療,開始,肺部的陰影減輕了,可是胰腺出現了問題。又治療胰腺。隨之肝臟也出現問題,治療的過程中腎又不正常,接著肺病復發,心臟也出了問題,成了并發癥。進而,一條人命就結束了。   老伴兒死了。也把三個兒子小家的日子,都拖進“泥潭”里了,跌進社會的最底層。由此,三個兒子在自己家庭里的地位,均被“顛覆”了。原因,只有一個:家窮,是他們無能。   三間土屋的老宅子里,剩下他一個人。兒子的地位被“顛覆”后,幾乎沒自由到他的面前。應該說,他還不到風燭殘年。可是,日子過得,確實恓惶。   鄉親們說,他“掉到”地上了。   從一部分人先富起來開始,人們不擇手段的致富。孟祥禮和他的兒子們,沒有,也不會使用非正常手段,就是在土坷垃里“刨食”。   按說他家的日子比過去也富裕了不少。有吃,有穿,就是沒錢。他先后給三個兒子蓋屋、娶媳婦,幾乎都是舉債完成的。老伴住院,雪上加霜。家,像被抽空了血的牛,光剩下身架子和命了。   人的命運是殘忍的,殘忍在個人支配不了命運;殘忍在社會的復雜;殘忍在自己無能。   這個無能,對他來說應該對不上號。就他個人的智商之高,在村也是數得著的。人品更沒的說。不然,諾大的一個村不會選他當紅、白理事會會長。   幸運之神不是沒光顧過他,他曾風光過。幾十年來,村里的紅、白公事,幾乎都聽他的號令,也就是說他不僅會辦事,也能辦事。   可是這個“無能”,對于他,則又是“名副其實”。   鄉親們替他記得很清楚,一個“分”字,在社會上開花后不幾年,他的整個家庭,也在不斷的積累“富裕”。可是他家的“富裕”,還比不上“人家”扔掉的“殘渣”。   他一輩子教兒子忠、孝、禮、義,一輩子以仁、義、禮、智、信為生活準則。時代,變味兒,他的仁、義、禮、智、信不值錢了。以此培養起的兒子,在社會的生活群里也沒半點用武之地。相反,倒是成了束縛他們的枷鎖。   他的生活信條還值幾分錢時,媳婦們還尊重他,兒子在媳婦的眼里也還有地位。他的生活信條讓社會“踢”進垃圾堆,他本身的色彩,在兒媳們的眼里也變了。   兒子是他養的,媳婦是從別人家娶進家來的。兒媳們眼望著膨脹式爆發起來的“人家”,把自己家不能發家的根源記在了他的頭上。說她們的男人本身是聰明機靈的,可是讓他們的老子,燒成了定型的“磚”。   對于兒媳婦的觀點,民間輿論,或司法官司,他當一個被告,一點也不冤枉。   他的生活信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本分是一寶,莊稼地里有乾坤”……三個兒子囫圇個兒的全盤接收了,湯水都沒落下。   大環境下,萬馬奔騰“搶”富裕,坑、蒙、拐、騙“竊”富裕,還都富裕起來了。他的兒子們,沒那個本事,欲富不能,在社會上,盡遭人不待見,讓人瞧不起。這個罪魁禍首,除他,還能有誰?   這些,既然已經成了定型的磚,他管不了,也不想管。要命的是,多少年來,農渠失修,土壤堿化、板結;糧食產量和成本支出,是同等比例上升,可恨的是,糧食的價格與這種比例不匹配。國家雖然免征農業稅,還返給補貼,然而,就人均的那幾畝地,全部合起來共有多少?再反過來,人情往來、孩子讀書、家庭的花銷,前年是人均800元,去年是人均1200元,今年就成了2000元……在地里滾爬一年,打的糧食夠吃,可是在經濟上年年是赤字。   社會就是一個大評比臺,人的心和人的嘴,就是刮人臉面的刀。日子過得差了,不用別人去“消遣”,自己就無地自容。作為一個家庭的“戶主”,就是給你地位,你……咋能不讓老婆、孩子看低?   這個“孽”是他做下的,再“托生”三回也洗涮不干凈。   還是他的過!   生活中觀念不解放的人大多數性格內向。為他人出力二話不說,求別人比登天還難,面皮薄的摸不得。自己覺得生活的讓人瞧不起,就不敢到人的面前。   他的三個兒子就像他,占足了這一條。他們,自從覺得在他的面前盡孝道不如以前了,更怕見人了。老大得了自閉癥;老二得了失憶癥——傻了;老三,在一個漆黑的夜里走了,兩年多了不知是死,是活。   三間老土屋里的他,心靈在接受內疚、炙烤。可是,他又覺得自己的為人,坐得正,立得直,沒有錯。   他的三個兒子還能可憐到什么程度?不管到什么程度,已經是無所謂了。他內心煎熬覺得無顏面對三個親家,人家都是把心愛的閨女托付給他的。孩子們結婚成家后,她們就是他的親人,他也是把兒媳當親生閨女看待的。生活的“戲”演到半截,出現了問題。首先一個,三個親家送來的閨女本質都是好的。對他也是非常孝順的。社會一變,是他跟不上步伐,致使她們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對不起親家的囑托,在夢里都是繞著道躲避親家。再一個是,這樣的日子到啥時是個頭?社會向弱勢群體多次伸出溫暖的手。可是,阻擋不住貧、富,之間距離的拉大。這個距離越大,弱勢群體的日子就越難過。   他內疚,也就是覺得對不起他所有的親人。兒媳婦們和孫子輩對他怎樣,都無所謂,他不計較。可是,他見到兒媳婦們不容易,受累多,吃苦多,受難為多,遭社會不待見,在街坊面前抬不起頭,心就疼。   兩個兒子生不如死,一個兒子不知死活。三個兒媳——婦道人家,支撐著三個透風漏雨的家——真不容易。他卻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是對現況無法解決。兒媳們的乖張,生活已經給予嚴厲的教訓,已經受到處罰,她們卻又執迷不悟。他看的清楚,又無法幫她們醒悟和改正。   他覺得自己沒做錯什么,弄不清命運為啥這樣待他?日子過得苦,不要緊,是心境的折磨。他曾多次想去和老伴兒匯合,擺脫這種煎熬和炙烤,可是不行。他“走”容易,一條細繩兒或是一口農藥就解決問題,他不能這么做。他的這種生活境地,街坊們已經歸罪于三個兒媳。他若那樣處理自己,社會的輿論肯定會加重對兒媳們譴責的分量。再說,不管境地如何,也不管兒媳是怎么想,怎么看,只要他活著,總還能替她們遮遮風和雨。   社會太平,人心思進,處處沸騰。他稀疏白發一頭,腰板不彎,不馱,眼睛不花,耳朵不聾。晚飯后,時常獨自踱步在黃河大壩上。獨自一人在夜里的大壩上走走,啥問題也解決不了,至少可以消磨時間。   這天傍晚,他又來到黃河大壩上。   時代在變,黃河也在變。黃河水沒過去大,倒是少了決壩的擔憂。黃河大壩也置換了功能,變成了交通干道。   他剛上大壩時,還有點小風,不知道啥時候,風停了。天,變得黑了,暗了;空中沒有星星,陰天了。下點雪吧,他在自己的心里說。這些年的冬天很少下大雪了,沒有大雪,冬天少了很多意義的。他本來是沒啥心情想這些的,今天不知怎么啦,竟然注意起環境來。   大壩上偶爾過去幾輛大的、小的汽車,除此之外就是他和寂靜的夜。他已經走出好遠了,習慣按原路往回走,快走到叉向村黨總支書記孟德廣辦的大公司路口時,他發現地上有黑東西,走過去一看是一個黑提包,提了一下,很沉。他摸摸,里面像是書或賬冊,判斷一定是過路的汽車上掉下的。他想到的第一個是,丟東西人發現后一定會著急得很。于是,就把那個提包弄到路邊,坐在上面等人來找。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天就要到子時了,路的兩頭均沒動靜。別看走著路時雖沒感覺太冷,坐上一個時辰就不行了,他覺得骨頭都凍透了。于是,他就把包兒扛回家,想第二天再到大壩上等。東西也確實太沉了,他扛著走到小院大門口,往地下一扔,想去開大門的鎖,提包的拉鏈被震開了,黑影中,模模糊糊露出的是:捆綁整齊的百元大鈔。這一下,他被驚呆了,麻利地開開院大門,把包兒拖進院里返身鎖上大門,又開開屋門把包兒拖進屋里,關上屋門后拉開電燈,滿滿一提包都是錢。一捆捆,整整齊齊的百元大鈔,足足有100多萬元。   這一夜,他失眠了,東西是他撿的。他也為失主著急,在寒冬臘月的黑夜里受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的凍,按說是盡了仁義之心了。接著,鉆進大腦的是,這些錢昧起來,一定會能幫助他的家庭改變一下眼前的窘況。   他還判斷,有這么多現金的人家,一定是個巨富。現下人們辦事,動大款,都是銀行行為,走賬就行了,就是發工資也都是銀行卡。用提包裝這么多現鈔,多是用于“活動”事兒,這樣的事兒,多數不透明。再反過來說,這樣的單位或人家,也一定是拿著百兒八十萬不當回事兒的“主兒”。深更半夜,沒人發現,這錢“昧”起來也是白“昧”。   夜,漸漸地移動著腳步,萬籟俱寂。他沒有感覺到,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呀,下的無聲無息。   這一夜,他不光不知道外面下了大雪,還沒有感覺到冷。   新的一天,是怎樣來到他的面前的?他也不知道,心里裝的就是,那一大提包100元的成捆的大鈔。   他起床后開開門,呀!好大的雪呀!   雪,真白,晶瑩的白。按說今天他的精神是少有的輕松爽快,可是心頭像罩了一層東西。昨天夜里他判斷過,這一提包現金弄不好就是孟德廣的。因為,他發現的地點,是在他家開的大公司連著黃河大壩不遠的道邊上。這一帶,除了孟德廣,誰家還會有那么多現金。他還曾想,若真的是孟德廣的就另當別論。先是,他不差這幾個錢,錢多的無計其數;再就是,他錢的來路,很多難弄到臺面上;他雖然是個中國共產的黨員,也真的是個新時代的劉介梅(建國初期,翻身忘本的典型人物)。   然而,這一提包錢畢竟是他撿到的。自古以來拾金不昧是做人之根本。反過來說,假設這錢是自己不小心丟的,當發現后會有啥想法?啥表現?可是,昧起來的想法,在心里占的位置還真的很突出。   他瞅著滿院子的雪,心里很矛盾,做個拾金不昧的人,心不甘,他正需要這么一大筆錢。不讓人知道,良心上過不去。他甚至要埋怨老天爺,這樣的事咋讓他碰上?   他忘記了做早飯,踏著雪上了黃河大壩。   從壩頂到闊野白茫茫的一片,雪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大壩頂上無任何痕跡,沒人走過,也沒有汽車過路。他的心里又升騰起一絲慰藉:他拾到錢的事,既無人知曉,又沒留下任何痕跡,這說明什么?就是老天有意幫他。他想到這里,定了一個決心的輪廓:這錢不能讓外人知道,先藏幾天,聽聽風聲,觀察觀察“動靜”。   這個決心下了,心里的矛盾大了。做人,要立得直,豎得正,不正,不直,是小人。他不能做小人……這個念頭在腦子里剛轉半圈,又讓家境、家況攔住了。他不甘心墮落,也不情愿拾金不昧。   突然從“天”上掉下100多萬元現金,這樣的事用什么去解釋?先問一下,這個錢咋不讓別人撿到?又是黑夜。他弄回家后,天就下了大雪,一點痕跡都不存在。這不是老天見他可憐,“周濟”他嗎?可是他要是“昧”起來,良心還真的不安,甚至后半生,會一直在接受良心譴責中度過。   他從黃河大壩上再次回到家,把大門從里面鎖上,進屋后再關上門,從里屋里拖出那提包錢,認真地數了數,不多,不少,整整100萬元。他想把錢放回提包里的時候,發現里面還有一張條子,上面寫著:“不義之財,天佑良善”,8個字。   “天佑良善”,這不就是天佑他嗎?聽鼓書,看大戲,自古就有這樣的俠客、盜俠,做這種義舉。   “不義之財”,說明,這錢是民脂民膏。于是,他把錢分了三分,三個兒子家各分30萬,自己留下10萬。當天,借著夜色,分三次送到三個兒子家,解釋詞,他早就想好了:這是他買彩票中的獎,一等大獎,并要求孩子們把嘴把嚴實。   他把錢分完后,回到自己的屋里,再拿出那張紙條想保存好,這紙條是證據。不出事還罷,出事,它能證明,錢不是他搶的,偷的。他端詳著紙條,倏地,發現這字跡,像是他的三兒子寫的,再仔細辨別,不是他的三兒子寫的,又是誰寫的?他頓時間傻眼了。這錢咋會是他的三兒子弄的?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咋又能把事做的和古書里說的一樣,做出那么人不知鬼不覺的巧妙的安排?再說,三個兒子里面頂數這個小的聰明、聽話,心地也最善良、厚道。他咋會做出這等事?   這事做到這種程度了,已經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要是不分下去也還好處理一些。接著他又罵自己糊涂了,不分了又咋好處理?扛著錢去派出所?那不是把自己的兒子往監獄里送嗎?他胡亂地把剩下的10萬元錢,往提包里一塞弄到里屋里藏好了,躺到土炕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閉上眼睛。   眼前浮現出三個兒媳見到錢,由驚喜到對他愧疚的神情的變化,他想拼命地驅趕這些,可是驅趕不走。相反,越驅趕,這些情景越頑固,特別是三個兒媳驚喜的笑靨,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   他既擔心小兒子,又為自己愧疚。自己恪守信義一生,到老了卻干了這么一件讓良心不安的事,最終還是為小兒子擔心。這么以來,小兒子怕是,走上“不歸”路了,好端端的一個孩子竟然走上了這條路。   時間不知過去了幾個時辰,他睡不著覺,肚子也不餓,在腦子里蹦出幾個字:唉!好人變壞,逼良為娼。   夜里,三個兒媳和在家的兩個兒子,到他的三間老屋里看他來了,好幾年的時間了,這個院子里沒有他們一個腳印。難得!   可喜的是,在家的倆兒子的病好了。老大見到他,先是哭了,跪在他面前說:“爹,你打我吧,是兒子不孝哇!讓您擔心和受苦了。”兒媳也跪下了,說:“爹,你不怪我吧?都是窮逼的。”   二兒子兩口子來到他的面前,是一起跪下的,兒子說:“爹,這些日子難為您了。”兒媳說:“爹,虧著有你……我死的心都有了。太平的日子,過起來咋這么難?您就是咱家的福星,往后俺還和以前樣孝敬您。”   三兒媳婦是個人來的,懷里抱著一件新棉襖,進門“撲通”一聲就跪下了,說:“爹,您才真的是俺的親爹。俺們那么對您,您……不光不記恨俺,還天天想著俺,惦記著俺,是俺不孝,俺自家也不知道是咋變成這個樣子?這件棉襖做好好幾年了,您的兒子想送過來,俺就是不讓,是俺不孝,是俺糊涂哇……雖說老三沒音信,可有您這么好的爹,俺想,他在外面會平安,他不在家,俺孝敬您。”   三家孩子分三次來的,他陪著哭了三次,老眼都哭腫了。他在心里想,孩子們都是好孩子。走到這一步,都是讓錢逼得。繼而,他又想,過去日子過的也挺苦,吃上口純糧食窩窩頭就知足,這現下,天天是大米白面了,人們的心卻變了。一切根源的根源,就是人們過的日子拉開距離了,家窮讓人看不起,人老實本分,也白搭。一個“錢”字,把人的心弄亂了。   孩子們走了,他的心又亮堂了不少。他的兩個兒子的病好了,有錢了。錢,比藥還靈。錢,真是個怪東西。金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當初,窮家蕩產,討弄錢,把錢交到醫院,沒買回老伴兒的命。這回兒,錢,一下子治好兩個兒子的病。   錢啊!你到底是個啥東西?不管你是咋來的,有了你,就能改變人的脾氣、人性、命運。有的人,有了錢,還能呼風喚雨,叱咤風云。   在物價飛漲的年代,100萬元錢,在富豪手里,不如九牛一毛。可是在他家,確實天降甘霖,是靈丹妙藥。換來的是克服了困境的喜悅,是家庭的祥和,是度過嚴冬,走進春天,走向萬紫千紅的夏天,走向通過辛勤獲得果實的秋天。   他不贊成三兒子的作為。可是,三兒子又救了全家。他,對道德是背叛,對家庭是功臣。   社會呀!好端端的,咋會成了這個樣子?黑的,不黑。紅的,也紅不了。   也“掂”不出,自己是黑,是白?   作者簡介   趙樂明,業余文學愛好者,就職博興縣委某機關,已退休。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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