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就聽見窗外傳來雨鞋踏在泥土上,略為沈重的腳步聲,知道那是外婆早起要去果園工作的聲音,翻個身再入睡,不久,又聽見腳踏車的車輪轉動聲,心想還有誰這麼一大清早地出門,從窗口向外張望,原來是外公騎車外出,看看牆上的時鐘,時針都還未指向七呢?!外公怎麼這麼早出門啊!
過了二個小時後,又聽到腳踏車聲,外公回來了,提著大包、小包的往屋後的廚房走去,不久,傳來一陣陣碗盤碰撞聲,接著就是外公喊著「吃早餐囉!」餐桌上擺著一鍋微冒著熱氣的稀飯,剛炒好的青菜、邊角還有酥香的荷包蛋、一大盤的片切豬耳朵,還有著另一看似滷肉的鍋物。
迫不及待,添好了稀飯,配上透香的豬耳朵,一大口一大口地吃著。看著外公一再地挾著外型怪異的滷肉,忍不住問,那是什麼?!外公笑笑地叫我自己挾一塊吃吃,定眼一瞧,那滷肉外型圓圓的,只見一大圈的豬皮,實在看不出來是豬的那一個部位,實在不敢下口,外公看我瞧了大半天,卻不敢吃,笑笑地說,那是豬尾巴啦!吃吃看,很好吃的喔!滷到軟透的豬尾巴果然好吃,入口即化。從那次之後,我除了豬耳朵外,也愛上了豬尾巴,也是那時候開始,我才知道原來外公是特地早起去市場,除了買他愛吃的滷豬尾巴外,最主要的是帶一盤我愛吃的豬耳朵。
去年的某天,阿公走了,現在只要在餐桌上看見豬耳朵,就會想起那時候,公孫倆坐在餐桌前,一口稀飯、一口豬耳朵、一口稀飯、一口豬尾巴,簡單又滿足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