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進醫院做膽囊摘除手術﹐遵醫囑在家休養幾天。

一向為了生計早出晚歸地工作﹐難得有機會一個人對著這一大片園林發呆。看到後院一個避風的角落﹐矮樹上有個鳥窩﹐一對紅鳥(紅衣主教)正孵小鳥呢!想到生物本能的聰慧﹐竟懂得築巢南枝﹐還知道這家人白天都忙﹐不會打擾牠們。

那時候﹐膽囊摘除手術已經很簡單﹐肚子上開三個小洞﹐手術做完在洞口貼上OK 繃﹐觀察一晚﹐第二天上午就可以回家。醫生開的一瓶止痛藥都沒開封﹐說是休息一星期﹐我第四天就去上班了。

手術前不久﹐一位台灣來的同學匆忙請假奔喪﹐他的父親因膽囊摘除手術感染(傳統大開刀)﹐數度進出醫院終未戰勝。這件事曾經在我入院之前產生一些心理上的影響﹐但出院後又讓我對這項手術產生過度的信心﹐以致二十年後聽到朋友及親人又發生類似的手術不成功病例﹐覺得太不可思議﹐這才回頭為自已能在良醫與先進設備的環境中順利過關而慶幸與感恩。

最近天氣轉涼﹐風雨如晦﹐時而有些陽光﹐不久又陰霾四合。除了杉青松翠﹐那些落葉喬木都只剩下枯枝﹐築在濃森綠葉中的鳥巢也失去屏障。不過高枝上似乎都是大型鳥類﹐初夏孵出的鶵鳥均已長成﹐過冬應無問題。

想起馬致遠那首〈天淨沙〉

枯藤 老樹 昏鴉﹐寫〈秋思〉﹐正是萬物蕭條之時﹐但是西風容易﹐瘦馬難尋﹐這古道更是全鋪成了高速公路﹐

至於那「斷腸人」…

絕對不是我!

何況﹐

「天涯」是甚麼﹖

地球是圓的﹐走著走著﹐又回家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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