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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16 13:41:19瀏覽545|回應0|推薦6 | |
* 寂寞香,少了妳獨特的味道,便不再寂寞了。 急轉的公車,驅動著自己的生命,我隨著這樣的急轉,背負著未知的命運。 更因為公車,認識了寂寞香。 人生從頭到尾都像是搭乘一種交通工具,有的快,有的慢。 隨著峰迴路轉的路線,或是起起伏伏的浪,最終的體會,仍停擺在我們都在這世界裡生活。 就好像後來,我發現我站在來往穿梭的人潮中,開始學著一動也不動。 有時候,對自己來說,生命如同靜止的一般。 沒有音樂,沒有節奏,沒有聲音。 亦或自己無動於衷? 「鏗鏘、噹啷……」 有些回音則是在生命中久久不息,惹起忘也忘不了的苦衷。 遇到寂寞香的那一年,連搭上公車的片段,都難以忘記。 後來到了台北工作,熟悉台北的生活步調。 近來,台北總會讓人聯想起捷運。 我脫不去凡人的殼,在人口密集的都市,捷運也成了我唯一仰賴的工具。 而對於公車的路線,還很陌生。 飛到美國之後,除了上課需搭乘巴士以外,剩下的時光,我幾乎拿來欣賞夕陽,聽著從海港那裡傳來的汽笛聲。 偶爾會眺望到幾艘軍艦的船桅,只是幾座中、短程雷達搭配黃昏的背景,顯得很不對稱。 我偶爾喜歡靠在三樓鐵欄杆上,靜靜地吹著聖地牙哥的風。 從三十二街的海軍基地,唯一的享受是回憶台灣的一切。 苦衷的聲音有許多,參差的還有小伊的聲音。 回想幹訓的首夜的聲音完全不寧靜,滿耳朵充滿著歌聲,我們受命要練好「幹訓」主題曲。 幹訓是聯合社團幹訓的簡稱,參加的幹部幾乎是社團的重要人物,通常社團長或副社團長,在不然就是擔任社團活動中心的人員。 我們參加的學員,大部分是有興趣接任社團幹部的人,或是喜歡學習社團領導統馭的人。 至於我,什麼都不是,我是想要去「見見世面」的人。 簡單的說,我不知道所謂的幹訓在搞些什麼活動。 大一有一次集合,學長們在宣布完一些公差任務以後,實習輔導長(某位四年級學長)宣布了一項聯合社團訓練的消息,問我們有沒有意願參加。 小惡魔舉手,我猶豫。 實習輔導長告訴我,那像是聯誼活動吧,他也不明白那是什麼。 小惡魔突然叫我舉手,手肘擠了我一下。 我只好參加,畢竟也想看看所謂的聯誼做些什麼。 所以我在車上,在放著主題曲的巴士車上,聽著每位學員唱歌唱得很賣力,因為這是軍校的傳統,只要你無法融入團體,可能會面臨被淘汰的命運。 我依稀記得,第一屆的幹訓,共區分為十二小組,每組男生六人或七人,而我們那輛車分配了三組人。 其中一組的小隊輔,告訴我們要在今晚到達前,將主題曲學會。 那晚我唱得很用心,幾乎接近兩小時的車程,就把一首歌唱熟。 「有沒有問題?」蛋糕學長問我。 「報告學長,沒有!」 「很好。」 看著學長從我座位右前方走遠後,我開始放鬆,開始看著窗外的景色。 場地從原本的金山青年活動中心改為了汐止,我不太知道汐止是不是也有個活動中心,只知道一路都走在高速公路上。 路途會經過五堵、七堵、八堵吧? 活在高雄十幾年後,對於北部的交通毫無概念,那時候的離鄉背井的我才十八歲。 車子不知開了多久,天空開始下起了一些雨。 我慢慢地意識自己沒帶雨傘。 轉頭看了一下小惡魔,他已經睡著,絲毫不擔心待會下車之後的問題。 北部與南部最大的差異,就是降雨的季節分布不同。 我最不能忍受的,還是冬天學校的濕冷空氣,一到了秋季過後,鐵質衣櫃裡難免會發出一些難受的霉味。 到了目的地,雨仍下得很大。 此時,從前方一間木屋中跑出幾位撐傘的學長,在車門口迎接我們。 後來知道他們的車早我們兩小時出發。 他們是「先行組」,任務是要負責幹訓的先前佈置工作。 我拎起了背包,和某位學長快步地走到一處會議室,裡頭已經擠滿了幹訓的工作人員和學員,讓我十足驚訝這樣的景象。 這應該是我目前為止聽過或見過最大型的聯誼了,映入眼簾的都是人。 除了自己學校的同學以外,其他的是護專的女同學。 大夥有的頭髮濕了,有的衣服印著斑駁的水滴,有的則是「毫髮無傷」。 那些「毫髮無傷」的人,應該是「早知道」北部的氣候,尤其是在汐止這裡多雨的天氣。 我順著自己小隊集合的位置,選了稍微空曠的地方,將行李放下。 這一放,似乎把原本不平靜的心也放了下來。 「大家安靜,大家安靜,這裡地方不大,請大家放低音量。」 會議室前方站著兩位幹訓幹部,一男一女,身穿一樣的服裝,說話的是那位女生,不用想就知道是護專的同學。 又或許我該稱她為學姊,因為她年齡在我之上。 「注意!」突然一聲喝斥。 「我說注意還有人在講話呀!」 場內從原本鬧哄哄的氣氛,轉變成鴉雀無聲。 「我就是這次幹訓的值星官,我在這裡只要求兩件事。一是紀律,二是安全。」 我的天呀,這樣輕鬆的聯誼,居然還有值星官。 跟軍校聯誼的護專真不簡單,看來要學我們習慣軍校的生活教育了。 雖然自己唸的軍校也有女生,但她們不會想來參加這樣的聯誼,因為聯誼的對象都是護專的女生。 充滿男生的軍校,顯得很陽剛,連宣布事情都難以放軟。 我們就在這陽剛的氣氛下度過了幾分鐘,直到完成重要事項的宣達,才陸陸續續離開會議室,再爬上一座小山坡,找到自己的寢室。 一開始我沒注意到我們這一隊的女生,而是在到達寢室門口的時候,認識了我們這小隊的女隊輔,才慢慢看清楚每一位女隊友的面孔。 等到大夥把東西擺下之後,雨也奇蹟似的停了,我們回到了剛才的會議室,進行「肝膽相照」的活動。 自我介紹的順序是從蛋糕學長的手中先拋出毛線球,誰接到球,誰就得開始自我介紹。 我忘了從誰手中接到了毛線球,只是壓抑著緊張萬分的情緒,匆匆地自我介紹。 等到結束驚慌之後,隨著毛線球拋出的同時,我將緣分拋到了小伊的手中。 她拾起了毛線球,用她最迷人的眼睛看著我。 那種眼神,就像後來第一次看見寂寞香眼神一樣。 如果我當初沒選擇軍校,現在的我又是會如何呢? 這樣一個問題時常在我心中盤旋,比起別人問我為何會去就讀軍校的次數,還要多許多。 太多人比起我擁有更多自由,我很羨慕,因為我只能用青春換取成長。 軍校十足像本寫不盡的回憶錄,外人永遠都會好奇軍校的生活型態。 只可惜每一位學生的境遇都不同,能夠提的,也只是我們共同的生活,還有共同的歡喜苦痛。 後來的回想,最感動的永遠是共同竭力歡呼的畫面,而我會回頭謝謝曾經陪我拿下莒光連隊殊榮的學長同學。 看見軍校冷峻的一切,才有機會看到寂寞香溫暖的笑容。 特別是在後來看見寂寞香眼睛的時候。 一道紅色的心動,雕刻出她雙眼皮的眼睛,點綴著深褐的孤單。 我深刻地繪出了寂寞香的眼睛,清晰地幾條弧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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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