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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29 23:26:08瀏覽605|回應0|推薦3 | |
* 當想念的鹽堆滿傷口,我學會了看著痛慢慢經過。 從洛杉磯買下兩張當地的明信片,看著手中市中心的高樓大廈,會讓人聯想起台灣的首都。 我們也有著一O一大樓的驕傲,只是差別在於有沒有財力成為裡面的會員而已。 那裡是台北,我後來工作的地方。 二OO二年的二月,一個五味雜陳的日子,頂著不安的心情,跨坐到倒數第三排的座位。 迎面吹著略帶濕氣的風,二月理當屬於冬的歸宿,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陽光。 一個反常的天氣告知了心中的起伏不定,隨著公車的顛簸,還可以隱約聽見剛才投下的錢幣滑落狹縫的聲響。 「鏗鏘、噹啷……」不規則的聲音,惹起了苦衷。 二十八元的硬幣,還有一位同學的陪伴,從桃園到中壢的距離,約莫二十分鐘光景。 還有三十分鐘的車程到達第一次行前會的相約地點。 二OO二年,是認識寂寞香的那一年。 我這輩子一個不太好的習慣,不擅長為許多交通路線或景點命名。 從小喜歡把家門前面的路喚成「直走到底」,喜歡把平時上學的路喚成前面右轉,而鐵路更簡單,只要聽到嗚嗚汽笛聲或火車隆隆聲,大約是過三個交叉口就可以找得到了。 所以我喜歡過三個紅綠燈到附近公園,我不喜歡記路名,我只知道附近有間麥當勞,我偶爾會騎腳踏車過兩個紅綠燈加一個左轉,外帶一個一號全餐,接著逆向騎回家。 那裡是高雄,我的故鄉。 後來到了桃園唸書,只知道自己的學校在大溪附近,故不得學校後方是大漢溪還是大甲溪,故不得學校裡有幾個小公園,故不得每天上課踏上的是寶三路還是寶四路,故不得每週放假急速離去的鬼門關是西門還是南門。 我只知道自己的學校是軍校,念了的人經常會起肖(瘋掉)。 常常會有人問我,為何會放棄國立大學不念,跑去念不是人待的軍校。 我沒有標準答案,我只是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我學會永遠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離家三百公里求學,的確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工作之後,更能體會離鄉背井的滋味。 我忘了那年的行前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規劃,只知道草率地參加了幾場會議,在過程之中,自願成為小隊輔。 講起帶團這件事又是一言難盡了,約略身在這樣的年代,總是少不了聯誼的點綴。 多參加了幾場聯誼,就能多認識許多的男女好友。 只是決定深交的與否,就得拱手恭問對方的誠意了。 就在念大三的那一年,我參加了第二次聯合社團幹部訓練營。 第一次參加正好是第一屆聯合社團幹部訓練營,恰巧在我大一的時候。 在就學期間印象最深刻的事情,莫過於有太多第一次的經驗。 像是學校的聖誕舞會、聯合幹訓、全人教育等,都是在我們這一屆開始實施。 我們猶如新生兒的眼睛,首先接觸了新的世界,一且都是新鮮。 回想起第一次參加的景象,很像是快轉的一部影片,一幕接一幕的飛躍。 開始匆匆,過程匆匆,結束匆匆。 許多人說,回憶會隨時間淡忘。 但如果努力回想,回憶可以是一部正常撥放的影片。 偶爾被動跳針,有些片段不經意地消逝。 如果要回想起認識寂寞香的過程之前,必須先說起認識小伊的片段。 寂寞香宛如藏寶箱,小伊會是之於寶箱鑰匙的持有者。 她帶領了我開啟寂寞香這座寶藏。 時間又退回了二OOO年,像回顧細心收藏的底片一樣。 只是我得很小心地回想這一部飛躍的影片。 這很像童年玩過的一個遊戲,我們會撕一頁作業紙,在紙上畫上幾條垂直的線,選擇其中一條線當成真正的終點。 然後在紙上不同地方加上幾條水平的線,讓整張紙乍看之下,產生很多H形的軌跡。 接著把紙捲成筒狀,只留下起點的一小部分,讓遊戲者選擇其中一條路徑作為起點。 接著,遊戲開始。 遊戲者在走上垂直路徑的途中若碰到了水平路線,就必須轉彎,再沿著另一條垂直路線走下去。 通常只有選對起點,才能到達真正的終點。 我總覺得這樣簡單的遊戲背後,隱藏著很深的意義。 這讓人立刻聯想起人生、命運、工作,或是愛情。 途中的轉折也許從起點開始不久,就會遇上。 隨著紙捲慢慢平舖之後,轉彎隨之愈來愈多。 遊戲唯一的限制,就是得往終點的方向走去,無法回頭。 最多只能遇上平行路,轉換到另一條垂直路。 每回遇到轉彎時,總是多點迷茫,深不知究竟能不能到達終點。 故事從奔跑開始,我選擇了開闊視野的路,我不知道這樣的三天三夜會遇到什麼,不知會有什麼改變。 我只知道,我遲到了五分鐘,於是接下來的所有時間,我都得奔跑。 我把錯怪在了我左手握住的灰色壁報紙上,不怪右肩上的大背包。 背包裡裝了多少行李,已經不是自己在意的事情了。 我只擔心身為新生的自己,連到庫房找一張壁報紙,都是這麼困難的事情,還得像連上管理庫房的學長報備一聲。 這一個過程,足足浪費了七分多鐘。 如果不是如此,我早已在餐廳前的停車場乘涼,等著遊覽車準時在六點出發。 我遲到了,新生無法擁有任何理由,這是學校教的。 我所念的學校,許多制度源自美國的西點軍校。 校方認為西點軍校的許多制度值得取材,於是把許多制度完整複製。 不可否認美國的軍校造就了成功的人物,但究竟是不適合台灣的軍校,就不是能立即斷言的。 我們是人們口中的白老鼠,被實驗的那一群。 我沒有排斥,我只是懷疑成效。 「身為新生還敢遲到?」 一衝到停車場的時候,有一位系上的四年級學長對我說了這句話。 我沒有回應,我只是不斷喘氣、流汗,還有立正站好。 而小惡魔則是在一旁偷偷笑著。 因為規定每個學員至少要帶一張顏色不拘的壁報紙,我卻因為它而遲到。 如果不是身為軍校的一員,也許你難以體會這句話的壓力。 那就像是……即將腥風血雨的前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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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