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夜晚回來
與那些腥味濃厚的蛾蝶一起
飢餓的藤一下就攀上了靈魂
為了這樣久違且華麗的焦躁
我親手滿上那新鮮的油
並在靜謐的光火中與你對視
看著只隨著影而飄動的瞳的反光
讀著沒有內容的心
最終變成一種排遣無知的猜謎
不需要的真實則存於無與有趣之間

那些呢，被你所吸引的蟲－－

我漫不經心地提問著
卻暗自觀察你那雙疲勞而美麗的眼
是否看著那些在昏暗的房內翩翩飛舞的蠢蟲們
那繽紛綺麗的色彩在唯一的光源下
被巨大的黑影所籠罩著
無論是如何優雅或艷麗的
在黑暗中都只能放下那平庸的驕傲
除非得你一眼眷憐
那充滿渴望、貪婪、愛慕的寄託

而你透露著一種對於問題感到倦怠的神情
其實是掩飾著那樣深情的澎湃
看著牠恣意停留在你柔順的髮上
你的眼不時想囚住牠任何一刻的姿態
你總是用這樣不著語言、試圖偽裝的方式
告訴我你建構的愛情

我用純黑的長筷夾下那看似無奇的白蛾
欣賞你緊蹙的眉、緊抿的嘴
我總是期待你能說些什麼
無論是我渴望聆聽的或者為了牠的乞求 
可是你總是看似糾葛卻從不言語
我曾經懷疑你對牠們的執著
但在每一次的遊戲中便逐漸明瞭了
那種不捨與難過是對於必然發生的事情所展現的情緒
然而你的沉默卻是一再驗證牠們在你心中真正的價值

我在你眼前晃動牠薄透的翼
與看似討喜的渾圓身軀
你的表情是留給牠唯一的寬慰
但只有我知道你作戲的臉下真實的殘酷

在燭火上牠或許覺得看見你那沉默的哀戚便覺得幸福
但我只想笑，卻得忍住那撕心裂肺的謔諷
我從來無法責怪你的噁心或者牠們的愚蠢
我煮牠，用那透亮的火烹著
直到牠終於焦黑、無怨
我將那成熟的恐懼
放在你高貴的鼻下
用我最溫柔的聲音緩慢問你

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