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女兒鋼琴比賽得到第二名在比賽會場和她的鋼琴老師合影

2006年在鋼琴老師家的發表會後女兒與老師合影

女兒的鋼琴老師是個五十多歲的白人女性，她原本住在我家隔兩戶房子的邊間那

家，後院有一個很大的游泳池，可以看到山景，前院也有不錯的View，可是在將

近三年前她小女兒進了大學，她就把這個房子賣了，和她的未婚夫跑到開車須要

一個多小時，在高爾夫球場裡，但還真有點鳥不生蛋的新社區，買了一戶全新的

房子。從此她每星期有兩天，得開兩個多小時的來回車程，回到灣區教琴。

第一年她每星期一天借用我家做她教琴的場地，可能因為覺得有點打擾(因為我

是完全免費出借)，第二年她就花錢向以前她教過的學生家租場地，不過可能

還是覺得不方便，今年她終於自己租了一楝房子做為她的Studio。其實回想當初

她賣房子搬家時，原本是打算過半退休的曰子，所以把所有的學生都轉介給其它

的老師，只留下約八位學生自己教。但不知為什麼，她最近似乎又在大張其豉

的招生，像是要再重出江湖的樣子。

十年前當我們剛搬來這個社區時，由於是新住宅區，家家戶戶都在請人做庭園景

觀，有天我在前院和工人說話，走來了一位很有氣質的金髮中年女士向我打招呼

，和她聊了一下，得知原來是隔兩個門的鄰居，而且是位鋼琴老師，就想到女兒

五歲了，正好要開始學琴，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收女兒做學生，沒想到她回答，因

為想花多一點時間在當時只有十二歲的小女兒身上，所以只保留了幾個已教了很

久的學生，暫時不想收新學生，不過如果我有須要，她很樂意幫我介紹其它的老

師。

後來因為別的朋友介紹，女兒就和一位從大陸來的鋼琴老師開始了她的學琴生

涯，直到小學三年級，剛好有一個機會才得以轉向鄰居的這位鋼琴老師學。

時間真的過的好快，轉眼間女兒已和她的這位鋼琴老師又學了六年的琴，而在

這前前後後的十年間，我眼見我們這位鋼琴老師經歷了許多的人生歷練，

卻依然優雅從容如昔。

我後來才得知，大約就在女兒轉到她那兒學琴前不久，她的第二任丈夫在未留隻

字片語的情況下，離開了她和他們所生的女兒跑到德國去，最後她還得在百忙

中親自飛到德國，才辦妥了離婚手續。誰知惡夢並未結束，大約一年多後她才

得知這個前夫還害她背負了五、六萬美元的卡債，而她卻不能免除清償的責任

。對我們一般人來說，發生了這麼令人痛苦煩心的事，可能都會愁眉深鎖，

鬱鬱寡歡，而我們這位老師仍然談笑風生，優雅如昔，按步就班的過她的每

一天。

真的很難想像在她忙碌的幾乎喘不過氣的教琴空隙，還有能力去結交新的男朋

友，因為沒過多久，我就從她和第一任丈夫生的大女兒的結婚照片裡，發現了

一個和她牽手擁抱的陌生男士，後來才得知是她的新男友，也就是現在的未婚

夫。這幾年間，我看著她除了自己交了男友，訂了婚(訂婚已四、五年，一直都

沒結婚)，嫁了和第一任丈夫生的大女兒，將和第二任丈夫生的

小女兒送進大學，幫和第一任丈夫生的兒子買了房子外，還陪著她的老母親直

到終點。

而難能可貴的是，她在經歷這些打擊，做所有這些事的同時，並沒有看到她有任

何不顧自己甚或放棄自己的時候。她依然每天游泳運動保持身材，依然化妝打扮

保持清爽雅致的外貌，依然隨時展現她高雅的風度，不論任何情況，她說話都是

不急不緩，用辭優雅，不過也正因為她每次說話都選用艱深優美的辭彙，害得

我聽得好辛苦。除了教琴外，她還參與了許許多多的社團和教會活動，同時還

擔任每年CM鋼琴比賽的裁判，她的許多學生都在各種鋼琴比賽中拿到大獎，

這當然除了學生本身的天份和努力外，老師教琴的認真和功力也是很重要的

決定因素。

大約半年前她檢查發現鼻子上長了皮膚癌，必須動手術切除然後植皮，她只

在動手術的那個禮拜請了一次假，第二個星期她腫著一張包裹著膠袋和紗布的

臉，依然準時的來上課，而所有她已安排的事也都照原定計劃一一進行，沒

有耽誤過一天孩子們的進度。我真的很佩服她，如果換了是我，得知自己身

患癌症，可能早就在那兒哭天喊地什麼也不想做，只悲傷的計劃著身後事了

，而她卻像個沒事人似的，依然趣味盎然的活得生機勃勃。

啊！不得不讚嘆：她真優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