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有人認為只有女人才在乎青春，希望青春永駐。

其實，有許多男人也滿在乎的！他們很忌諱人家說他老了！不中用了！甚至敏感到你不能稱他伯伯或叔叔，如改叫他一聲大哥，你會賺到不少好感的！即使礙於年紀懸殊，大哥實在叫不出口，建議您選擇叔叔叫，因為叔叔比伯伯年輕。

這種怕老的人，往往因為有不服老的行為反射出來，結果許多便宜自己的事，飛了！

穿著四角內褲，裸著上身的穆爺就是不服老的人，今晚他面對太太化妝鏡，左顧右盼，想從鏡中的自己看出一點甚麼？是否青春尾巴還在？

他發現自己的胸部，就如一般上了年紀的老人，因為男性荷爾蒙減少，像女人奶子一樣鼓了起來，雖沒有波霸那麼大，起碼那種發育不好的女人奶子，敢說還沒有他大。

他緊張而且不由自主伸出雙手，往內按了按，想把它按平一點，但是那兩座墳起的肉彈很快又鼓起來，他轉過頭對著臥房門外：

「老太婆！明起我要做俯地挺身，打網球、游泳、還有馬拉松。」

「要死啦！老骨頭先編好號，散了以後好拾回來！」

秀美從浴室出來，進入臥房，看見先生在鏡前搔首弄姿，聽他這麼說，由不得要奚落兩下，穆爺則不以為然地衝著太太做了一個鬼臉。

每當秀美與他意見或觀念不同時，穆爺從不爭辯，只做一個鬼臉，因此結婚四十年來，夫妻未爭吵過，只不過的是他經常做鬼臉，給他冠上鬼臉丈夫還真不為過。

「鬼樣子！」秀美笑罵著，一面用兩根手指頭故意捏住穆爺腰上贅肉，拽了拽，諷刺地說：「你這一身肉還不難看嗎嘛！」

「唉喲！痛！輕點！就是這一身肉，所以明天起，我要好好練身子，上帝創造女人，我要創造穆光明！」穆爺在太太面前，擺出健美先生展示肌肉的姿勢。

「一個月內，給我一個月時間，我會把全新的穆光明端上來！」穆爺捏捏太太面頰說：「俯地挺身讓我胸部肌肉結實，打網球可以增加我手臂的肌肉，游泳可以使我背部像鯊魚一樣強壯，慢跑可使我雙腿有力，那時我就不再穿這種內褲。」

　　秀美在床沿坐下。「那穿甚麼？」

「那種子彈型內褲。」穆爺看著鏡子說。

「子彈內褲？哈！哈！」秀美笑的前仰後合，穆爺把目光從鏡中移到太太身上，不高興地看著她。秀美則頑謔地說：「你還有子彈嗎？」

「有子彈也不打妳！」穆爺氣的拿著換洗內衣褲，以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咕噥地走出臥房到浴室。

秀美見穆爺離開，自己在畫妝鏡前，也忍不住打量起來，發現睡衣裡的乳房下墜的利害，她用手把套頭的衣領往外拉拉，低頭從張開的縫裡看到萎縮的雙乳，忍不住隔著衣服，將那兩塊扁肉往上扶了扶，也恨不得這一扶，能讓它們就此固定在那位置，永不要再下來。

半天秀美才無奈地站起來，側過身子，再看自己下半身，腰部以下兩塊臀肉嚴重鬆弛：「唉！老啦！」

她想起從前，在還是小姐的時候，追她的人多了！

學校各系的男生，沒幾個不巴結的，她覺得嫁給穆爺真是便宜他啦！但是，歲月不饒人，鏡中的自己，離甚麼叫女人，似乎越來越遠，她已感覺自己快變成中性的人啦！所剩的女人味，已經無幾。

穆爺洗好澡，換了睡衣進房，秀美看到老頭子，趕緊把圓領扇作勢拉兩下，裝著若無其事。

穆爺：「怎麼啦！」

秀美：「沒　—　沒　—　有一隻虫跑進去了！」她抖抖上衣，表示確有其事。

穆爺一聽，急著伸手進去要幫忙掏，但被秀美一巴掌打走：「少吃豆腐！」秀美說。

可這一巴掌沒把穆爺打跑，不知怎的反而真把對方打出吃豆腐興趣來！穆爺一把抱住秀美，並且湊過噘起的嘴，準備親老太婆，但秀美扭動不肯就範。

在拉扯中，秀美突然失去平衡，支持不住地往床上倒了下去，穆爺連帶也一起倒下，壓在她身上。

砰！兩人同時倒下，聲音之大，把兒子、兒媳婦都從房間震了出來！

「爸！媽！怎麼了？」兒子鴻隔著門關心地問。

「沒事！沒事！」穆爺趕緊說。

但是又感覺好像交代不過去，於是撒了一個謊：「你媽給一隻大老鼠嚇到了！」這謊聽在秀美耳朵裡，好笑在心裡，無端端哪有老鼠被扯進來。

「要不要我幫忙打？」兒子不放心地問。

「不要！」穆爺說。

「要！」秀美說。

「不用啦！不用啦！老鼠已經跑啦！」

穆爺心理想；那有大老鼠，要打不就是打我？你這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兒子。

秀美則心理想著的是；兒子！救命呀！

兒媳在門外：「真的不須要嗎？媽！」

「真的不須要啦！放心吧！我和妳媽都要睡啦！你們也睡吧！」

穆爺關掉大燈，只留壁燈，讓房間光線轉弱，然後躡手躡腳走到房門處，用耳朵貼在門上傾聽，確定他們走了纔回到床上。

「痛死了！」秀美說著，一面揉搓著腰。

「我替妳揉揉！」穆爺回到床上，體爹貼地將太太輕輕翻過身來，臉上則抹上一層詭異的笑容，今晚他要證明穆光明還沒有老，老骨頭無須編號。

穆爺把秀美睡衣往上拉了拉，用手指著腰部：「是這裡？」

「嗯！」秀美點點頭。

穆爺輕巧，力道恰到好處，在太太腰部來回搓揉。

「就是這裡，剛才腰好像斷了一樣！」秀美說。

「對不起！我一時衝動…。」

穆爺因老太婆睡衣會隨著按摩動作時下時上，揉起來還是礙手礙腳，於是再度把睡衣往上拉拉，秀美整個背部全裸，赤條條的，穆爺好久沒看秀美這個樣子了，年輕時經常在心理亂撞的那頭小鹿，覺得一下子又回到身體裡面撞將起來。

「秀美我問妳一個問題？」

「甚麼問題？」

「就是我們上次是甚麼時候？」

好像還是覺得不方便，穆爺乾脆把秀美睡衣也脫了下

來，丟在地毯上，接著貼身胸衣也被拿掉，從床上扔下。

「甚麼上次？」﹂秀美被問倒了！

「就是上次。」穆爺輕柔地把秀美睡褲也扒了！老太婆只注意回答問題，並沒注意其它，而且下意識還配合著穆爺的動作。

「你是說上次…。」秀美終於領悟老頭說的上次指的是甚麼。

「對！上次！」穆爺把秀美底褲褪到腳踝，然後脫下用枕頭壓住，以防她拿走。

秀美：「大概是兒子回美國當客座教授…。」

穆爺沒繼續再揉，側身用雙臂摟著老太婆：「不對！

應該還早！是兒子從美國拿到博士學位那晚上，我們為了慶祝…。」

「是嗎？怎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咧？」

「想想看！」穆爺親了一下秀美的臉頰，看著秀美。

「想起來了！是兒媳婦給我們添了孫子那一個晚上，

還是你說的要慶祝…你忘了？不信？時間我可以去問兒子孫子的生日…。」秀美掙脫老頭子擁抱，準備起身下床，發現自己身子，已經被穆爺剝成一頭大白豬。

「那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這次…。」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老太婆親熱了！因此他覺得她又新鮮起來。自從她月信不來後，次數開始大幅減少，十年前可以說完全進入退休狀態，如果穆爺需索孔急時，秀美會拿錢叫他到外面打野食，開頭他不敢相信，聽人說過，但是發生在自家身上，他還真不敢照做，可是幾次下來，到每月固定給他一筆錢，由不得他不相信對方是有誠意的、認真的。

「你這個老色鬼！不行！」秀美扭動身子。

穆爺一手摟回秀美，一手關掉壁燈，房間一片漆黑。

「不行！就是不行！」

黑暗中…。

「不行！不行！一萬個不行！」

黑暗中…雖然他們結婚很久很久了！但是老頭子還是摸不清楚老太婆到底是真的不願意？還是假的不願意？

「不可以 — 我再給你錢 — 你去外面找…。」

「這次不行啦！市長都把她們趕跑了！」穆爺故意拿市長禁娼的事作幌子，在秀美耳邊說。

秀美：「我—。」

秀美：「我—。」

突然，一切都寂靜下來…良久…喘息…。秀美讚嘆聲：「真不敢想相信，你還有子彈！」

時間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一會兒，誰也不會去注意。就在天下太平…穆爺也進入似睡非睡…一陣啜泣把他再度喚回，他發現秀美哭的很傷心，但不知道她為甚麼哭？

「太太！怎麼啦？」不問還好，一問老太婆哭的更淅瀝嘩啦，傷心不已！老頭慌了手腳。

穆爺胡思亂想一通後說：「發誓！下次決不再冒犯妳！」他以為是自己動作粗魯，冒犯了太太，本來就是嘛！老太婆都六十好幾了！那經得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高興！」秀美說。

「高興？」老頭糊塗了！

秀美側身摟穆爺。

「本來照鏡子以為不行了！甚麼都扁扁的，甚麼都塌塌的，沒想到還有人對我如此有興趣。」

「嗨！妳早講嗎！」老頭累的要命，甚麼都不想，只想睡。

她睡不著。

秀美經過這一次，對自己失去了好久的信心，又重新找回。

她坐起靠在床頭，聽老頭鼾聲，心裡卻盤算著：明天起，每月那一筆給他在外面風流的錢收回，哼！老娘足以

應付。

今夜，是秀美近十年來最高興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