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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0/20 16:27:32瀏覽55|回應0|推薦0 | |
頓漸品第八 時,祖師居曹溪寶林;神秀大師在荊南玉泉寺。 于時兩宗盛化,人皆稱南能北秀;故有南北二宗頓漸之分,而學者莫知宗趣。 師謂眾曰:『法本一宗,人有南北,法即一種,見有遲疾;何名頓漸?法無頓漸,人有利鈍,故名頓漸。』 然秀之徒眾,往往譏南宗祖師:『不識一字,有何所長?』 秀曰:『他得無師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師五祖,親傳衣法,豈徒然哉!吾恨不能遠去親近,虛受國恩。汝等諸人毋滯於此,可往曹溪參決!』 一日,命門人志誠曰:『汝聰明多智,可為吾到曹溪聽法;若有所聞,盡心記取,還為吾說。』 志誠稟命至曹溪,隨眾參請,不言來處。 時,祖師告眾曰:『今有盜法之人,潛在此會。』 志誠即出禮拜,具陳其事。 師曰:『汝從玉泉來,應是細作。』 對曰:『不是!』 師曰:『何得不是?』 對曰:『未說即走,說了不是。』 師曰:『汝師若為示眾?』 對曰:『常指誨大眾,住心觀淨,長坐不臥。』 師曰:『住心觀淨,是病非禪;長坐拘身,於理何益? 聽吾偈曰:「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 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 志誠再拜曰:『弟子在秀大師處學道九年,不得契悟;今聞和尚一說,便契本心。弟子生死事大,和尚大慈,更為教示!』 師曰:『吾聞汝師教示學人戒定慧法,未審汝師說戒定慧行相如何?與吾說看!』 誠曰:『秀大師說,「諸惡莫作名為戒,諸善奉行名為慧,自淨其意名為定,」 彼說如此,未審和尚以何法誨人?』 師曰:『若言有法與人,即為誑汝。但且隨方解縛,假名三昧。 如汝師所說戒定慧,實不可思議也,吾所見戒定慧又別。』 志誠曰:『戒定慧只合一種,如何更別?』 師曰:『汝師戒定慧,接大乘人;吾戒定慧,接最上乘人;悟解不同,見有遲疾。 汝聽吾說,與彼同否?吾所說法,不離自性;離體說法,名為「相」說;自性常迷 。 須知一切萬法,皆從自性起用,是真戒定慧法。 聽吾偈曰:「心地無非自性戒,心地無癡自性慧,心地無亂自性定,不增不減自金剛, 身去身來本三昧。」』 誠聞偈,悔謝,乃呈一偈曰: 五蘊幻身,幻何究竟?迴趣真如,法還不淨!』 師然之。 復語誠曰:『汝師戒定慧,勸小根智人;吾戒定慧,勸大智根人;若悟自性,亦不立菩提涅槃,亦不立解脫知見;無一法可得,才能建立萬法。 若解此意,亦名佛身,亦名菩提涅槃,亦名解脫知見。 見性之人,立亦得,不立亦得。 去來自由,無滯無礙;應用隨作,應語隨答;普見化身,不離自性,即得「自在神通,遊戲三昧」;是名見性。』 志誠再啟師曰:『如何是不立義?』 師曰:『自性無非、無癡、無亂,念念般若觀照,常離法相,自由自在。 縱橫盡得,有何可立?自性自悟,頓悟頓修,亦無漸次,所以不立一切法。 諸法寂滅,有何次第?』志誠禮拜,願為執侍,朝夕不懈。 僧志徹,江西人,本姓張,名行昌,少任俠。 自南北分化,二宗主雖亡彼我,而徒侶競起愛憎。 時,北宗門人,自立秀師為第六祖,而忌祖師傳衣為天下聞,乃囑行昌來剌師。 師心通,預知其事,即置金十兩於座間。 時夜暮,行昌入祖室,將欲加害,師舒頸就之。 行昌揮 刃者三,悉無所損。 師曰:『正劍不邪,邪劍不正;只負汝金,不負汝命。』 行昌驚仆,久而方蘇,求哀悔過,即願出家。 師遂與金,言:『汝且去,恐徒眾翻害於汝,汝可他日易形而來,吾當攝受。』 行昌稟旨宵遁,後投僧出家,具戒精進。 一日,憶師之言,遠來禮覲。 師曰:『吾久念汝,汝來水何晚?』 曰:『昨蒙和尚捨罪,今雖出家苦行,終難報德。其惟傳法度生乎? 弟子常覽涅槃經,未曉「常」與「無常」義,乞和尚慈悲,略為解說!』 師曰:『無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一切善惡諸法分別心也。』 曰:『和尚所說,大違經文。』 師曰:『吾傳佛心印,安敢違於佛經?』 曰:『經說佛性是常,和尚卻言無常;善惡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無常,和尚卻言是常;此即相違,令學人轉加疑惑。』 師曰:『涅槃經,吾昔聽尼無盡藏讀誦一遍,便為講說, 無一字一義不合經文,乃至為汝,終無二說。』 曰:『學人識量淺昧,願和尚委曲開示。』 師曰:『汝知否?佛性若常,更說什麼善惡諸法?乃至窮劫無有一人發菩提心者? 故吾說無常,正是佛說真常之道也。 又,一切諸法若無常者,即物物皆有自性,容受生死,而真常性有不遍之處;故 吾說常者,正是佛說真無常。 佛比為凡夫外道執於邪常,諸二乘人於計無常,共成八倒,故於涅槃了義教中,破彼偏見,而顯說真常真樂真我真淨。 汝今依言背義,以斷滅無常及確定死常,而錯解佛之圓妙最後微言;縱覽千徧,有何所益?』 行昌忽然大悟,說偈云:『因守無常心,佛說有常性,不知方便者,猶春池拾礫;我今不施功,佛性而現前,非師相授與,我亦無所得。』 師曰:『汝今徹也,宜名志徹。』 徹禮謝而退。 有一童子,名神會,襄陽高氏子,年十三, 自玉泉來參禮。 師曰:『知識!遠來艱辛,還將得「本」來否?若有本則合識主,試說看!』 會曰:『以無住為本,見即是主。』 師曰:『這沙彌爭合取次語。』 會乃問曰:『和尚坐禪,還見不見?』 師以柱打三下云:『吾打汝是痛不痛?』 對曰:『亦痛,亦不痛。』 師曰:『吾亦見,亦不見。』 神會問:『如何是亦見,亦不見?』 師云:『吾之所見,常見自心過愆,不見他人是非好惡;是以亦見亦不見。 汝言亦痛亦不痛,如何?汝若不痛,同其木石;若痛,則同凡夫,即起恚恨。 汝向前見不見是二邊;痛不痛是生滅;汝自性且不見,敢爾弄人?』 神會禮拜悔謝。 師又曰:『汝若心迷不見,問善知識覓路;汝若心悟,即自見性,依法修行。 汝自迷不見自心,卻來問吾見與不見。 吾見自知,豈待汝迷?汝若自見,亦不待吾迷,何不自知自見,乃問吾見與不見?』 神會再禮百餘拜,求謝過愆;服勤給侍,不離左右。 一日,師告眾曰:『吾有一物,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面,諸人還識否?』 神會出曰:『是諸佛之本源,神會之佛性。』 師曰:『向汝道無名無字,汝便喚作本源佛性。汝向去有把茆蓋頭,也只成箇知解宗徒。』 祖師滅後,會入京洛,大弘曹溪頓教,著顯宗記,盛行于世;是謂荷澤禪師。 師見諸宗難問,咸起惡心,多集座下,愍而謂曰:『學道之人,一切善念惡念,應當盡除;無名可名,名於「自性」;無二之性,是名「實性」,於實性上,建立一切教門,言下便須自見 !』諸人聞說,總皆作禮,請事為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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