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3/04/07 23:06:24瀏覽132|回應0|推薦10 | |
那一夜,澎湖的海風舔著窗簾爬進屋來,此時沒有別人,只有我獨自一人,房間特別的寧靜,但也特別的孤獨,熟悉的味道不在,似乎只剩空穴來風。 父親是澎湖人,而我的隔海親人──澎湖阿嬤,是我和澎湖這塊遙遠的土地上唯一的牽絆。每逢過年都會舉家飛回澎湖。雖然每當下飛機時都得承受澎湖冬天張牙舞爪的大風,並要枯站在機場外等待計程車,但期待與親人相見的心情早就勝於顫抖的身軀。每次到了家,打開冰箱,都是滿滿的魚、蝦、螃蟹,感覺像塞滿了一年的份量;這皆是平日鮮少大啖的山珍海味,美中不足的是,短短的五、六天怎麼可能將這些食物消耗殆盡!剩餘的,澎湖阿嬤總要我們打包回台北,反成了返家行李上的沉重負擔。 猶記很小的時候,澎湖阿嬤總是帶著鄉音呼喚著我的名字,但沒有一次是我的真名;年幼無知的我,不禁不悅的剁腳,嘴角也伴著海味咆哮:「那不是我的名字!」心中百般厭惡,如波濤洶湧的海浪擊在心頭,擊起的浪花,更是憤怒的激昂。在澎湖的最後一天,總望著窗外,盼望早點離開這塊荒島,回到熟悉、寧靜的台北;長大之後,雖然仍會叫錯我的名字,卻是從小至今,她唯一沒改變過的味道。 升上高中後,到了異地讀書,因此鮮少從爸媽口中獲得澎湖的消息。有一晚,手機驟然響起,殊不知,母親帶著惆悵的語氣,支支吾吾說:「澎湖阿嬤中風了!」;我的心隨即涼了一半,不太相信自己的耳聞,驚愕地說不出任何話。隔日一早,我收拾好行李,火車載著沉重的心情返回台北;我一路盯著藍色的東海岸線,海浪不禁捲起無數回憶,依稀記得每年過年,全家總是圍在一張小小的桌子上吃飯,挨著阿嬤身子坐著的我,隱約還感受得到她的氣息和體溫,有時還伴著幾抹來自窗外夕陽的餘暉。到了台北,再起程搭飛機探望那無人照顧的澎湖阿嬤。於醫院見到澎湖阿嬤時,她已經無法言語了,更不要說再準備一年份的山珍海味和那一年份提也提不動的愛。 這一晚,我孤坐窗前,熟悉的鄉音,我的第二個名字,如今只能成為回憶。海風再也舔不出我記憶中的澎湖味,少了她,只剩沉寂的海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