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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耳遇見孔丘
2013/06/11 17:18:52瀏覽754|回應1|推薦6
當李耳遇見孔丘
文/余國英



  李教授由他的办公室的窗口朝外望,近来他的近视眼越来越有老化的倾向,好在他的实验室受了当初技术的限制,楼层不高,那个时候,举凡台风、地震乃至地心吸力,要都是建筑界的克星,所以他们这座“道德楼”一五共不过只有三層,他戴了尼龍製鏡架的眼镜,看下面的动静,仍然可以看得很清楚。
一眼就看见冉有由车上跳下来,先将挂在脖子上毛巾取下来,将额头上的汗擦干,毛巾又挂回原位之后,要才恭恭敬敬地将三轮车的车蓬掀起来让孔丘下车,然后孔丘在前,冉有手中提了一个大篮子跟在后面,老师和徒弟两人施施然向他们的实验室走过来。
還好,冉有手中的籃子上,貼了一個大大紅色的信封。
  李耳刷地站起来,由办公室走到外面的实验室。他是以提倡道“無为而治”起家的,当然不好太露骨地去争取经费,所以只能做做小规模的实验。这些有限的资源里,去掉了庚桑楚的工资之后,所剩下的余款,除了用来付论文的打字、摄影、邮寄及偶尔出去开开会之外,只能临时请个研究生来打打杂、洗洗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罷咧。
  “来啦,姓孔的帶了跟班来了,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是向我请教,巴结我,要我替他删改论文,求我指点他实验方针,其实无非是来探查我们的研究动向,偷看我们的试验成果!我们人要对这个家伙提防奌,重要的设计蓝图,统计资料、以及好一奌的仪器,都要收藏得紧嚴些!”李耳对庚桑楚说。
  庚桑楚本来低著头,一面看著显微镜,一面在用大同原子筆做实验记录,听到老师的话,他就放下了陳年老筆,礼貌地站了起来。
  既然老師这样说了,他連忙就把显微镜裡的切片收到大同冰箱中,放完切片,回頭一看,又奔回來把桌上的纸张呼呼地朝抽屉里推。
  正当李耳想把墙上贴的表格扯下来的时候,孔丘已经跨进实验室的门。
  “李前辈,你老人家好吗?我们今天专程拜访,就是想向你们借一两件新的仪器来用用。”孔丘的眼睛四处乱看。
  “嘿,嘿,不成问题,不成问题,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你要借还需要关照吗?派子路来拿就行啦,要不然等宰予睡完午觉再来拿也是一样的,只要有紅包可收就行,何必亲自来呢?”
  “我最近完成了几篇关于丙种及庚种遗传基因的论文,请你老給修改修改,我的实验做得也算很用心的了,論文抄写得也十二万分仔细,可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寄给了七十二家学术性的科学杂志,都遭到退稿,是我的试验技术不够新式呢?科学理论基础不稳固呢?还是人际关系太差了呢?”姓孔的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冉有一见老师谦虚的神色,也忙将手中的籃子搁在地上,雙手奉上紅包,由庚桑接過,放入辦公室抽屜之內,冉有立刻双眼向地下看,两手恭敬地垂了下来。
  “道可道,非常道。一切要看情形的。见了沙滩上的脚印,有時是可以用来推断这个人穿了什么样的鞋子,但是要探知这人双脚的真正情况,仍然是要做再一层研究的。”李教授摇头摆尾地说。
  “是的,是的。”孔丘很理解地点著头。
  “有的科学家以为白鷈们只要眉来眼去就可以受孕,那是没有研究它们体内的荷尔蒙变化的缘故。有的学者以为雄虫在上风叫,雌虫下风呼应,也会有爱情的结晶,那是没有仔细解剖分析昆虫的生殖器官。只要是雌雄异体的高等动物,就大致可以断定他们是需要交配求爱的。目前科学已经非常进步,性器官可以动手术安置或割除,新意向可以从心理来著手,只要有尖端的科学技术作手段,雄厚的科学知识作基础,你要再发表论文,也就无往不利的了。”李耳侃侃而谈,眼睛由镜片后面发出智慧的光芒。
  他的讲话使孔丘动容,冉有也站在一边恭敬地諦听。庚桑楚由右手边的那间室内端出了一个装试管的烧杯,每杯内都装满了热茶,上面还腾腾的冒出热气。
  “请,請用茶,请用热茶。”李耳客气地让着。
  大家坐下来喝茶,整个实验室里面只听见轻轻地吹着茶叶,以及啜飲热茶的声音。
  
  正在此时,放在地上的籃子里,发出“哦也”,“哦也”的叫声。这声音提醒了孔丘,他连忙站起身来将篮子提了过来,很客气地对李教授师生说:“这是我们实验室里最新引用的雁鹅。白鼠果蝇繁殖力强,用来做实验是好的,但这种进口品种的雁鹅肉比较多,蛋白质比较丰富,所以用雁鹅来作实验,另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哈!哈哈!哈哈哈!恭敬不如从命,当然收下了,我们虽然标榜無为而治,但三不的礼数我们还是懂得的。有所謂非礼勿视,不带奌礼品来,我们不看不改他的论文;非礼勿听,不送礼物,我们不去出席听他的学术演讲;非礼勿言,没有礼物致敬,我们我们也不表示意见,更不参加他们的科学讨论会,不捧他们的場。这是现代三不学说,最尖端的科技理论基础学问。”李教授谈笑风生。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老夫子不但学问呱呱叫,说话也这么幽默风趣。”孔丘也忙着打哈哈。
  篮子里的雁鹅“哦也”,“哦也”夾著庚桑楚及冉有陪笑的声音,在实验室里面此起彼落。
  孔丘帶了冉有离开之后,那打杂的研究生过来收拾桌上的烧杯,又将茶渣倒進垃圾箱内。
  “老师今天对孔丘透露了很多道理。”庚桑楚突然说。
  “唉,是这样的啦,若是不能稳操胜券的话,不如站在同一个陣线上算了,像孔丘这样的人,我们不透奌口气给他,让他佔奌便宜,他怎么肯就此合作呢?”
  李耳師生站在三楼的窗口,目送孔丘师生向他们的三轮车走去。
  “要留孔丘師生吃午餐,是留不起的,他们吃肉是要那种切得方方正正的高級三明治,碎肉做成狮子头,或是切成絲的辣椒炒肉丝,大概都不成!”老师李耳轻轻地说。
  “他们提倡吾道一以貫之,所有的菜都烧成一个味道,吃起来也没有什么大意思哟。”庚桑楚也跟著批評道。
  当孔丘师生一面走,一面对着庚桑楚那輛歪在墙边的破旧自行车指指点点的时候,庚桑楚己经回到原先的座位,在冰箱內找到切片,将收到抽屉内的资料又一一取出来,李教授也踱过去,把抽屜理的紅包取出來,點了一下數目,然後才将仪器上盖的黑布慢吞吞地拉下来。
  光阴飞快得就像射到太空的火箭一般,日月正如同镭射印刷机内的纸张一样地印出来,一晃又是好几年。
  李教授的头发更白了,庚桑楚比原来更瘦些,两人比以前更辛苦,日以继夜地在做实验,近来因为要趕一篇报告出来,一連又熬了好几天的夜。
  李耳转转眼珠,休息休息脑神经,突然看见孔博士簇新的汽车由转角处向他们研究所的停车场轉了进来,他用手推推眼镜,再看仔细些,一点也不错,就是那辆子貢替他由德国原装进口的奔驰,透过污染了的空气,反射着白花花的太阳光。
  李教授好像觸电了一样由椅子上跳起来,哗啦一下推开办公室的门,冲到外面实验室里。
  “又来了,又来了,孔丘这个家伙又来了!”他大声地嚷道,又用手重重地敲打着实验桌,敲得桌上的瓶瓶罐罐都跳了起来,向新买来的微波基因顯微鏡撞了过去。
  庚桑楚正坐在新式个人电脑的终端機前面,把试验成果的统计资料向电脑里输送,老夫子的激動,把他吓了一大跳,按错了好几个字鍵。
  “孔丘上一个实验做得那么轰动,就是前年我在南部演讲,他漏夜到我旅馆来请我吃宵夜的结果,什么吃宵夜,根本就是来强行搜取我实验计划的草稿!”李耳朵愈说愈气,把试验桌越敲越响。
  “老師,做科学家又不是做电影明星,轰动不轰动算不了什么的。”庚桑楚一面说,一面忙忙站起身来,抓紧了桌子,免得仪器受到池鱼之殃,打破跌破要再添置都是很费心血的,经济已經起飞很有一陣子了,但是他們師徒分到的大餅內,撥来做基本科学研究的经费还是比较紧张。
  “孔丘这小子现在得势了,自从他东西南北地球上周游列国回来之后更是红得发紫,他的学派已经遍布关内,研究生就有三千,超博士有七十二个,每次他学术演讲和专题讨论,礼堂教室裡黑压压全是他的党羽门徒!”李教授一面嘶啞著声音说话,一面举起两手来比划着,表示孔丘党羽门徒之多。
  新装的电梯平常老有问题,不知为什么今天倒是畅通无阻,李耳的話才说了一半,一双手还在空中,孔丘已经站在实验室的中央了。
  “孔夫子,孔夫子,你来啦,好久没有看见你,我正在告诉桑楚说您不但在国际的知名度如日中天,又在无数个财团大企业兼了专家顾问的头衔,研究的范围不但越来越博大,经费也是日益雄厚。”李耳把举在空中的双手,比了一个又博又大的姿势之后,趁机收了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说,好说,承蒙老兄看得起,在下目前对学问早已豁然贯通,特地来此請老兄证实。”孔博士很得意地宣布。
  “差不多,差不多。”李耳也大声地说。
  “老兄听了,鸟鹊儒,乌鸦亲嘴,是飞禽求爱的手段。鱼傅沫,鱼儿吐口水,雌的鱼在水中的青草或岩石下生完鱼卵之后,雄的鱼要在鱼卵旁边亢奋地游来游去,这样鱼卵才会受精。有弟而兄啼,做母亲的怀了弟弟,做哥的嫉妒得一直哭的话,要赶快去看心理医生,接受心理治疗,反正是医药保险出钱。女人要腰细,就要找袋鼠男人。总而言之,科学家要有创意,有侵略性,要勇往直前。”孔博士意气风发地说道。因为说得慷慨激昂,口水像下雨一般的喷出来。
  “对、对对、对对对,孔博士说的话,是很对的。”李耳很客气地说,一面由卫生纸盒内抽出卫生纸来擦脸,并且把自己的臉,退到孔丘口水的势力范围之外,要無为嘛!
  “我现在创造儒家学说,提倡与权势合作,就是提倡给我们发表文章撥出经费给我们的要客气些,不然,我怎么可能搞到一座比世贸中心还要高从的鸿儒馆呢?” 孔博士很神气地说。
  “对,对对,对对对,这就对啦!”李教授附和著。
  庚桑楚看见他的老师与孔博士两人一唱一和十分热闹,就出去买了奌咖啡精。因为李耳師徒天天熬夜,早就把实驗室那罐陳年速溶咖啡精的罐底掏空了。现在他又端了那装試管的塑膠盘子出来,里面是四个烧杯,四个玻璃搅拌器,另外还有白糖、糖精代用品、牛奶及人造奶粉,都搁在一个大些的裝样本的试验碟内。
  “請、請請、請請請、速溶咖啡,将就一点…。”李耳客气地说。
  “不用了,不用了,我请大家到凯悦大饭店去飲下午茶,他们有现磨的咖啡豆,用特制的咖啡壼現烧出来的咖啡,配著高级的银器杯盘及精致的西点才有派头,我们可以谈谈今后科学的新方向。”孔博士把手一摆,大家这才注意到他这套西服是英国纯毛質料,最新的剪裁,袖扣原来是钻石的,配著左手小指头上大的男用大鉆戒,一同在李耳寒酸的实验室内发著闪耀的光芒。
  由凯悦大饭店出来之后,李教授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师,您何必闷闷不乐呢?”庚桑楚劝李耳。
  “唉!桑楚,你是亲耳听见那批研究生吟的打油新诗了的!”老子李耳嘆了一口氣。
  老师学生两人都沉默了。
  “公冶長,公冶長,
  圣之時者有眼光,
  美金赚足賺鹰洋。
  公冶長,公冶長,
  南山有隻虎拖羊,
  你吃肉来我吃肠。“
  “桑楚呵!你看他们有人要吃肉,有人要吃内臟,也就是说打算把学术性、理论性以及实验性的经费全部囊括过去,你看关内还有别人混的餘地吗?”李教授轻轻地说。
  “他们以前做的实验,哪一篇不是到老师这里来抄草稿,他们的论文,都不是经老师修改过的吗?以前审核研究经费的时候,老師不是都帮他们的大忙吗?”庚桑楚说得起劲,停不下来了。
  “那有什么用,以前不是现在呵!”李耳垂头丧气地说。
  “孔丘肚子里的学问,他自己还不明白吗?他他提议用雁鵝做实验动物,根本行不通,最后只好把雁鵝醃了,做成了风干鹅肉吃到肚子里了!”桑楚大声地说。
  “桑楚呵!雁鹅肉比较多,蛋白质比较丰富啊!”
  “他的斤两,他自己最清楚的!”
  “桑楚呵!坏就坏在这里呵!他还敢让我们继续混下去吗?”
  “那,老师,我们就开一个记者招待会揭发他们一下,看看看到底鹿死谁手?”赵到庚桑楚年轻气盛将拳头握得紧紧的。
  这时,李教授张开嘴对庚桑楚说:“看我的嘴里,什么东西没有了?”
  “喳!回老师,您老人家的扁桃腺没有了。”庚桑楚很恭敬地说。
  “桑楚,那是我六岁时发扁桃腺炎时候割掉的。我是问新近没有的啦!”
  “新近没有了的?哦,您老的牙齒沒有了。”
  “对了,知道为什么会没有的的吗?”
  “那是因为您老人家原来的医药保险已经过期,退休手续还没有办好,牙医不肯给你装假牙的缘故。”庚桑楚恍然大悟。
  “舌头还在吗?”
  “在的!”
  “懂了没有?”
  “懂了,老师的意思是说,只要那三寸不烂的舌头还在,就可以吃东西了!”庚桑楚一直点头。
  “你看,软的还在,硬的已经没有了,何必硬碰呢?”
  李耳习惯性地朝他自己的办公室走,走到一半,停下来说:“既然决定要退休了,还混什么呢?我送呈的时候,顺便提一下,我剩下的研究经费由你一人独領,反正也不多。”
  庚桑楚忙道:“那多谢老师了,现在物价这么贵,独领正好付房租。”
  李耳見庚桑楚坐在电脑前面,就说道:“你既然在用个人电脑,不如替我将退休之前的申请表格打出来罷•”
  庚桑楚忙问道:“向谁申请呢?”
  李教授想了一下,说:“国科会、科技研究所、中央研究院,都各寄一份算了。”
  庚桑楚又问:“申请什么呢?”
  李耳说:“当然是申请出去考察、留学和讲学,申请表填好之后,盖个章就可以直接寄出去了。”
  过了好一阵子,老子还在自己的实验室内进进出出,就问庚桑楚道:“中央研究院、国科会、科技馆,到底哪一处有回音?”
  庚桑楚站起来,垂手答道,:“回您,都没有回音。”
  李教授勃然变色,顫声问道:“怎么?自从经济挂帅,大家帅呆之后,连他们都不在乎我们这些有学问的人了吗?”
  庚桑楚忙道:“大概其中有什么误会,我可以传真,也可以打一个电话去问问清楚。老师呀!我庚桑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们只有答話机回话。”
  老子挥挥手说:“大白天,机关里为了维持形象總不能派个真人回答电话罷!”
  过了好一阵子,才看见庚桑楚放下电话,一面跑一面嘀咕:“要乂,请按一,要乂乂,请按二,要乂乂乂,请按三。…他们要老師的文凭,要挂号寄原本…。”
  李耳不等他说完,勃然大怒道:“看什么文凭?以前做了那么久的学问,文凭还有假的吗?看文凭做什么?还要寄挂号?”
  庚桑楚忙着陪笑道:“ 假的是有的啦,上次 我们在‘鸿儒大会’开会的时候,孔丘不是就告诉人家说他有好几个荣誉博士,又拿了好几个诺贝尔荣誉奬?”
  老子想了一想,也笑道:“桑楚,到那姓孔的是真的拿了好几个荣誉博士学位,只有诺贝尔荣誉奖是杜撰的。”
  庚桑楚说:“这就是了,真真假假,叫人家主办的人也为难。”
  老子只得说:“既然如此,少不得将原本真正的文凭寄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老子看见他自己仍舊在实验室里进进出出,只得亲自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线生说:“请问您找谁?”
  李教授抓抓头说:“我找毛…教育部谁都可以。”
  很久之后,他听见电话线的那边有人在说话,连忙聚精会神来听,那知对方说:“不知是谁,电话忘记挂上。”
  “喀嚓”一声,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李耳无奈,只得重新又撥電話,这次他硬是说:“我打你们部长。”
  果然有效,对方马上回话,说:“部长开会去了,我是他的機要秘书,请问我可以效劳吗?”
  李耳回答道:“我是你们部长的老师,曾经送过几份申请表给中研院、国科会科技所,都没有回音,是不是与贵部的部策有抵觸了呢?”
  那秘书听见是部長老师的电话,将声音变得格外恭敬地说:“那是要到他们那里去查问,我们管不到的。”
  庚桑楚正好由外面回来,见老师正掏手帕擦汗,问道:“怎么啦?”
  李耳苦笑道:“原来申请表上要附近照一张。”
  庚桑楚失笑道:“是要老師去选美呢?还是怕人家冒了老师的名去申请呢?”
  李耳又说道:“他们还要我每篇论文的原文的影印本。”
  庚桑楚失声驚呼道:“哇塞,!要这么多影印干什么?他们是要拜读呢?还是要增加知識呢?”
  李耳无奈,只好摆摆手,对庚桑楚说:“不怕官只怕管,一切照办算了,不照办也不行呀!”
  共计八十三篇论文,每一篇以十张计算,每张三分,印出了三大纸箱,印费郵费又花了一大笔。
  有一天,庚桑楚由外面匆匆进来,与正在踱方步的老师几乎撞了个满怀,李耳微斥道: “桑楚,慌些什么,告诉你走有走相,怎么老是忘记呢?”
  桑楚嚷道:“老师,老师,原来我们申请错了!”
  李耳一把抓住他,慌忙问道:“错了?”
  桑楚解释道:“是这样的啦!我们现在已经迎头赶上欧美,所以考察啦、留学啦、都不流行了。目前日本、美国经济虽然在恢复中,不过仍然不欢迎我们去讲学,负担不起车马费。现在早已解严,要出关外,只要用移民、覌光的名义,連簽証都免了,新台币升值已久,到曼谷、马尼拉这些地方,台胞还是很吃香的。“
  老子问道:“泰国、菲律宾有什么好?”
  庚桑楚说:“听说他们的餐館、按摩院、色情特技所都是又便宜又热情。”
  老子听他这么说,猜想这又是做学问的最新方向,不然大家怎么又是一窝蜂呢?连忙问:“要到哪个部门去交涉呢?”
  庚桑楚说:“帶奌新台币到旅行社去就行了,老师去找几张近照出来就行了。子貢有个同学,棄學从商,开了一家旅行社,生意好得很,一直拉我投资入股。”
  李耳忙到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出两张照片,几张新台币交给庚桑楚,笑着说道:“没有想到老子的照片进来这庅热门。”
  庚桑楚把那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好一阵子,最后问道:“老师什么时候去照的这张照片?”
  李教授答道:“近照,有什么不对吗?”
  庚桑楚慢慢地说:“这张照片上的头发颜色比较黑,数量也比较多。”
  李教授只得照实直说:“因为等着出关,头发等白了不少,急得直扯頭髮,也扯秃了不少。”
  庚桑楚骑了他的摩托车出去了一整天,一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才鼻青眼肿地推着他支离破碎的烂车回来,李教授由三楼上远远望见,心里虽然着急,怎奈上了年纪,一步一哆嗦地迎了上去,问他的爱徒:“怎么一回事?怎么去了一整天?你到哪里去了?”
  庚桑楚回答说:“我今天騎了摩托车出去,在基隆路与辛亥路交口,…。”
  老子失声惊呼道:“什么?基隆路与辛亥路交口?不就是在道德路的转角吗?怎么要这么久呢?”
  庚桑楚答道:“老师,我一出去就遇见塞车,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行呀!”
  李教授不解地问:“那怎么会鼻青眼肿呢?摩托车也…。”
  庚桑楚哭喪著脸答道:“老師呀!塞车的时候,前面红灯,后面的人死劲按喇叭,我不合回头向后看了一眼…老师,他们人多势众呀。”
  李耳怒道:“光天化日之下,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老师呀!现在是民主时代,講究王法,早就落伍了。国民代表大会、立法院、省县市议会都大打出手,街头巷尾、大马路上当然要全民参战啦!”


Gwen LI余國英
地址;6594 South Beagle Dr., Homosassa, Florida, 34448 U.S.A.
電話;352-628-5753 thelis2002@yaho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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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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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04 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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